第8章 不給飯吃
她一臉的茫然,眯着眼睛,皺着眉頭,還沒搞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洪武把野雞再次往她跟前一湊。
林小翠這才從恍惚之中清醒過來。
“謝謝你啊!等後面,後面我有錢了,我就把雞的錢還給你!”
洪武嘴角上揚,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連忙擺擺手:“不用!不用!”
生怕她現在就拿錢給自己,趕緊擔著柴逃走了。
直到走遠了,洪武臉上都還掛着輕鬆的笑。
只覺得林小翠這個人值得結交。
彼此都是苦命的人!
林小翠看着洪武走遠的背影,臉上露出個愉悅的笑
這個人!還真是個獃子!
直到洪武進了村子,林小翠這才抓着兩隻野雞的腳,將它們提得高一點。
小心打量着兩隻野雞。
都還活着!
雖然有些瘦,但看得出,雞肉都很緊實!
文杏顛顛的跑了過來,看着林小翠手裏的野雞,兩隻眼睛瞪得溜圓,喉嚨動了動,到底沒說話。
林小翠見她這樣子,八成是想肉吃了。
忙吩咐道:“快去找根結實點的繩子!我們把母雞栓起來,公雞就給你燉肉吃!”
文杏看了看那隻五彩斑斕的公雞,純凈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憐憫。
但還是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跑開了。
不一會拿來了半截繩子,林小翠將母雞栓在牆角破敗的門框上。
提溜着公雞,拚命往地上砸。
沒一會功夫,雞就咽了氣。
她將之前熬好的稀粥倒在兩個破了邊的搪瓷碗裏,將破瓦罐洗乾淨燒滿水。
文杏勤快的幫忙添柴。
林小翠褪好了雞,清理完內臟,將雞整一個的放進瓦罐里煮了起來。
這才抽出手來慢慢喝那稀粥。
兩人吃了個肚皮溜圓,那瓦罐里才開始散發出陣陣的肉香味。
洪武喪這一張臉,擔著柴回了家。
將柴將地上一摜,發出一聲巨響。
在這個兩進的大瓦房內震天響。
洪家一家子正在堂屋吃着飯。
桌上並沒有放洪武的碗筷。
錢氏捅了捅自家男人洪大郎的胳膊。
示意他再去拿一副碗筷。
洪大郎就跟沒看見似的,自顧自刨着碗裏的飯。
洪武走進堂屋來,看向以往自己的位置,發現並沒有碗筷,正要轉身去拿。
周氏等了老半天,也沒見他拿着今天打的獵物進屋,特地探出頭去瞅了瞅,只見一擔柴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敢情今天去打獵什麼都沒拿回來!
周氏頓時就變了臉。
原本的期待換做是憤怒,重重的將自己的碗筷砸在桌上。
也不去看洪武,對着錢氏就罵道:“你個懶婆娘!做那麼多飯!家裏幾個人吃!真是糟蹋糧食!”
突然被罵的錢氏,鬱悶的看了眼飯桌。
這都是清水白菜了,半點油水都看不見,連肚子都填不飽,哪裏多?
周氏還在罵罵咧咧,錢氏低下頭去,也不再巴拉碗裏的飯菜。
洪武呆愣在原地,健碩的身子堵在大半個門口。
對周氏的謾罵熟視無睹。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要他沒拿回什麼獵物,家裏人就不給他好臉色。
至於不給飯吃,那都算是輕的!
洪老太太可就不會像周氏那樣指桑罵槐了。
直接摔着碗筷,鼻涕口水噴得一桌子。
“挨千刀的!竟敢空着手回來,我們老洪家可不養閑人!
一天沒拿回獵物,就別想着吃飯!
去把柴給劈了,水缸里的水也挑滿!”
老太太毫不客氣的指着洪武的後背吩咐着。
在場的洪家人,沒一個站出來給洪武說句話。
一個個看好戲似的,巴不得洪武只幹活不吃飯,正好填飽他們的肚子。
洪武重重的用鼻孔出氣,健壯的背抵住門框,周身散發著駭人的氣勢。
還在怒罵的老太太被他這氣勢嚇得險些端不住碗,周氏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她這才壯起膽繼續數落:“站在門檻上幹什麼?咒我死啊!你個煞星!
早知道你從老娘肚皮里爬出來時候,就該把你個掐死…”
洪武皺了皺眉,一言不發,大步走向院子。
拿起靠在牆角的斧頭,咚咚咚劈了起來。
才一會功夫,地上就堆了好些劈碎的柴火。
堂屋裏的周氏探出頭來,看了看,確認洪武是在劈柴,這才把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娘!洪武是在劈柴,您不用擔心了。”
周氏低頭小聲的言語幾句,又往老太太碗裏盛了些前一日洪武剛打回來的鹿肉燉得湯。
洪老太太嘻嘻呼呼喝着,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不時往門外瞟。
等洪武劈好柴,將水缸挑滿,已經月上三竿了。
住正屋的洪老太太和西屋的洪山海一家子早就睡下來。
空曠的院子裏回蕩着陣陣鼾聲。
他強忍着餓意和困意,從牲口槽里抓了把豆麩,就着剛挑回來的水,猛塞一口豆麩,再灌幾口冰涼的井水。
飢餓難捱的肚子裏終於有了貨。
洪武轉身進了院子裏那個只放得一張床板的小破屋,往沒有半點棉絮的床上一躺,裹了裹破爛的被子,不一會便鼾聲如雷。
不等天亮,他便拿着柴刀、弓箭出了門。
當洪武經過林家老宅時,林小翠正夢見山上下來一群野獸。
她猛的坐了起來,發現自己眼前一片刺眼的亮光。
扎得人睜不開眼睛!
過了會,林小翠適應了這亮光,發現自己竟然在育種實驗室里!
“育種實驗室不是因為化學藥品泄露爆炸燒了么?怎麼還在?”
林小翠抓着腦袋,一臉的迷惑。
她在育種實驗室里巡視了一圈,裏面的儀器、藥品、設備應有盡有,就等着開工了。
整個育種實驗室比先前的規模更大,儀器更齊全。
甚至連裏面的陳設都是和自己身前一模一樣。
唯獨不一樣的是,以往清洗儀器的洗漱池變成了一汪清泉。
這汪清泉平靜無波瀾,清澈見底。
周遭圍着一圈雪白的地磚,看不出這水從哪裏流出來,又要流到哪裏去。
“真沒想到,我林翠翠就連做夢都還想着育種實驗室,看來真是執念不淺!”
林小翠苦笑着嘲諷兩句,但還是迫不及待的,想在夢裏繼續自己沒做完的實驗。
突然,睡在林小翠身旁的文杏蹬了被子,一股冷氣捲入兩人的鋪蓋里。
“啊…啊噗…”
文杏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揉了揉鼻子,又往林小翠懷裏鑽了鑽。
林小翠一歪頭從半夢半醒中驚醒過來,發現自己正坐在床上。
詭異!真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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