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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測結果顯示正常。”夜蛾正道說:“只是一隻普通的狗。”
“普通的狗可不會吃咒靈。”五條悟在沙發上癱着:“而且它身體裏完全沒有咒力。”
“不錯,所以我們有一個新的猜測。”夜蛾正道看向乖巧趴在夏油傑腿上的九津珀:“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被稱為妖怪的生物。”
“的確聽說過,但妖怪不會被普通人看見。”夏油傑道:“小白能被所有人看到。”
“小白?”夜蛾正道擰眉。
“因為和悟一樣都是白色的,所以叫它小白。”夏油傑微笑着解釋。
五條悟猛地從沙發上直起身子:“傑你這傢伙,就是想打架吧!要不我們去外面聊聊?!”
“好了。”夜蛾正道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把他們兩人鎮壓下來后,才對夏油傑道:“起了名字,就不再是隨便養幾天就能扔掉的了。”
說扔掉還只是委婉說法,如果九津珀之後表現出什麼危險的攻擊傾向,直接被祓除的可能性更大。而是否起了名字,所傾注的感情也自然有所不同。
“我會看住它的。”夏油傑自然明白他的潛意思,點點頭,轉而說起另一件事:“普通的食物似乎無法滿足小白的需求。”
“也許它的食物是咒靈,具體情況我會向那些除妖世家進一步詢問,在得到答覆之前你可以和它交流一下。”夜蛾正道想了想,提議:“據說很多妖怪的智力與人類無異。”
“那肯定不包括這條只喜歡吃的傻狗。”五條悟嗤了一聲。
不過九津珀目前為止表露出來的樣子,的確不像聰明的亞子。
夏油傑低頭看他,正好見一直都無憂無慮,有機會就張着嘴傻笑的九津珀正露出一副憂鬱的神色,腦袋搭在交疊的爪爪上,看起來根本沒有聽他們在說什麼。
明明是可能決定他性命的大事……而且這傢伙對人類毫無戒心,看上去又傻乎乎的沒什麼捕食能力,真不知道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小白?”他低聲喚了聲。
薩摩耶幼崽毫無反應,直到被他輕輕揪了下耳朵,才疑惑地抬起頭看他,嘴裏發出撒嬌的嗚嗚聲。
“你能聽懂我說話嗎?”夏油傑問。
九津珀歪頭。
似乎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夏油傑和他待了兩天,對他這種反應很熟悉,平時不管對他說什麼,他都是歪着頭獃獃地看過來,只有一個例外。
他嘆了口氣:“那我換種問法,你靠吃咒靈為生嗎,就是之前你從我手裏叼走的黑色球體。”
狗勾的白耳朵捕捉到關鍵詞,立刻抖了兩抖:“嗷!”
“那我現在帶你出去吃咒靈?”夏油傑繼續問他。
“嗷!!!”這下九津珀更激動了,他剛才還有氣無力搭着的尾巴高興地搖了起來,甚至自發地從夏油傑腿上跳下去,跑到門口回頭看他。
“這樣根本看不出什麼嘛。”五條悟拉長音調:“就算是普通的狗看起來也比它聰明。”
“看體型小白還只是幼犬,換算成人類可能只有兩三歲。”夏油傑淡定地道,他站起來和夜蛾正道告別:“我帶小白出去找些吃的。”
如果真的只有咒靈能填飽九津珀的肚子,那他可是非自願地餓了對方兩天。但換一個角度想,即使餓了兩天,對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對人類的攻擊性,也許能說明他對人類無害?
不排除有假裝的可能。
夏油傑腦海里轉着無數猜測,表面卻依舊溫和地對地上嗚嗚叫着催促他的小白狗笑了笑。
…!
東京的咒靈很多,畢竟是繁華的城市,從不缺少人類的負面情緒。他帶着九津珀輕而易舉便抓了兩隻四級咒靈,凝成球餵過去。
對方吃得香噴噴的。
對術式需要依靠吞食咒靈的夏油傑來說,這個東西的味道如同沾滿嘔吐物的抹布,但很顯然,對九津珀並非如此。
他一路走一路喂,等停下來時,至少有十隻咒靈進了九津珀的肚子,其中甚至還有三級和一隻二級。
兩天前他被吃掉的是一隻一級咒靈,可惜就算是在東京,一級咒靈也不是滿地亂跑的。
“吃飽了嗎?”他低頭問道。
九津珀當然沒吃飽,他當初吃掉一個追殺小志的大妖怪,也沒有感覺到飽意,更別提是幾個小咒靈。但是他的胃裏舒服了很多,頭腦也更加清晰——更加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
弄丟了小志的蹤跡,還被別人當成狗勾養了起來。
他努力回憶剛才那個看上去很兇的大叔說的話,確定他們應該有監視自己的意思。
貪吃壞事啊!
但是咒靈真的好好吃。
他們現在身處一座廢棄的校舍中,落日的餘暉照在夏油傑臉上,他正耐心地看着九津珀,即使狗勾剛才一直歪着頭髮呆,也沒有露出不耐。
似乎是個溫柔的人,如果說清楚,對方就會放自己離開吧。
九津珀眨巴眨巴眼,耳朵一抖,才正式從發獃中回神,下意識對着夏油傑嗚嗚叫了兩聲。
不對,用原型太久,差點忘記怎麼說話。
夏油傑卻誤會他沒有吃飽,無奈地笑了笑:“你的飯量和體型不太一致,早知道把悟一起帶過來抓咒靈。”
他正轉身想走,卻感覺衣服下擺被很輕的力道拽住。
這個位置,小白是咬不到的。
他皺着眉回頭,看見的卻是一個白髮獸耳的少年,雙腿分開跪坐在地上,一隻手輕輕捏住了他的衣角。
少年一頭齊肩中長發,蓬鬆的劉海堪堪蓋住眉毛,一雙清澈的眼睛湛藍如雨後天空。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那張雌雄莫辨的精緻面孔加上頭頂的白色狗狗耳,很難說不會引起某些特殊嗜好者的yu念。
見他看過來,立刻露出和小白一模一樣的傻笑,生澀地叫了一聲:“j……傑。”
“小白?”夏油傑還是第一次見到大變活人,就算對這種類型毫無興趣的他,眼神也不由得恍惚了一瞬。
九津珀點點頭,又開口磕磕絆絆地道:“九津…珀,我叫……九津珀。”
他沒有放開拽着夏油傑衣角的手,只是用那雙無辜可憐的狗狗眼向上看過去,不用多說,就夠其他人腦補出無數苦衷。
夏油傑詢問的話被堵在嗓子裏,他握住九津珀的手,嘆了口氣:“先起來,地上臟。”
大概是因為九津珀的目光太過清澈懵懂,即使看起來已經是個少年,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用了對小孩子說話的語氣。
九津珀被他拉着站起來,似乎不太適應兩隻腳站,但只是晃了晃身子便穩住了,彎腰去拍腿上的灰塵。
他完全站起來,夏油傑才發現他只有一米六左右,站起來只到胸口處,穿了一身幼稚的仿若小學男生才會穿的嫩黃色短袖T恤和淡藍色的運動短褲。
九津珀能察覺到夏油傑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頭頂的大耳朵抖了抖,搶先開口:“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只是之前太餓了,沒辦法變成人。”
他小心翼翼地抬頭看過去,正好對上夏油傑的視線,梳着丸子頭的黑髮青年在不笑時頗有幾分懾人,那雙狐狸一般的細長眼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
九津珀不安地抱住了自己的大尾巴。
現在如果打起來的話,他肯定會輸的,更別提對方還能夠一個電話叫來那個可怕的六眼。
如果變回原型撒嬌的話,還有救嗎?
“別怕。”夏油傑道:“我沒有在意這個。”
“啊……”九津珀怔了怔,想起他們之前談論的事,眨巴着眼睛一口氣全交代了:“我來東京是為了找小志的,他說自己要搬來東京,我一路追着氣味找過來的……平時我也只會吃路上遇到的散發著香氣的醜八怪,小志說它們是壞妖怪。總之,我絕對沒有傷害過人類!”
他巴拉巴拉說了一大串,又期期艾艾地補充了一句:“咒靈也很好吃,和妖怪的味道差不多。”
夏油傑沉思了一會兒,忽的伸出手一把捏住了他的臉:“既然你不需要吃普通的食物,還吃光了那麼多狗糧。”
“對不起。”被揪住臉的少年哭喪着表情:“雖然不能填飽肚子,但是嘴巴里有東西就好像能緩解飢餓一樣,所以不知不覺就吃光了。”
他嗓間發出宛如幼犬撒嬌的嗚嗚聲:“我錯了,我會賠償你的。”
只是開個玩笑活躍氣氛的夏油傑感覺好像適得其反,趕忙鬆開手,但還是忍不住摸了摸對方手感很好的白髮:“不必,本來就是買給你吃的,是我的失誤才讓你餓了兩天。”
九津珀蹭了蹭他溫暖的掌心,藍眼睛舒服地眯起:“和你沒關係,是我本身就沒辦法吃飽,不論吃多少都會感到飢餓,但餓久了也不會死,只是會變得虛弱而已。”
夏油傑挑了下細長的眉,九津珀的坦誠出乎他的意料,但很符合這兩天對方表現出來的性格。
似乎是看出他所想,九津珀急匆匆補充了一句:“我不會告訴陌生人的,只是因為傑是我的飼主,所以才會說……”
話音未落,旁邊的窗戶忽的啪啦一聲,一隻五條悟伴隨着玻璃碎片跌了進來。
他晃了兩下,堪堪站穩在窗沿上,沒去管被自己撞碎了大半的窗戶,用異樣的目光看着夏油傑,驚叫道:“傑,你喜歡的居然是獸耳幼女類型,真是令人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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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
5t5:實不相瞞我也喜……
傑哥:離我家狗遠點(砸咒靈)
狗勾手冊新增信息:
人形:白髮藍眼,一米六,容易被認作女孩子,會有狗勾耳朵和尾巴,摸起來很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