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殘酷的不僅僅是世界,還有人
(祝大家中秋節快樂)
“那麼,能說下到底是怎麼碰上怨念的嗎?”
見杜夏的身體狀態漸漸穩定,余燕泡了杯茶,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一邊小口小口抿這茶,一邊帶着笑意看着着杜夏。
“姐,能不能先說說什麼是怨念?那玩意……貌似能附身?”
“怨念啊,我之所以沒告訴你怨念,是因為怨念形成容易,消散的也非常快,有的或許只能存在短短几秒,所以成型的怨念非常少見。”
“怨念是介於執念與惡念之間的一種特殊存在,在受到外界刺激后,成型的怨念有非常大的幾率會轉變為惡念,九成九的怨念最終都成為了惡念,只有極少數才能成為執念,獲得新生。”
“現在能解釋一下你體內這股龐大怨念的來源了嗎?”
杜夏將此次在三樓的所見所聞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余燕聽完后,似乎有些感慨。
“沒想到三樓那位居然是怨念,我一直以為她是執念來着……還有你處理這件事的方式,雖然有些奇怪,可這種方法或許就是處理這件事的最好方式。”
“嗯?我的處理方式很奇怪嗎?”
杜夏疑惑的望着余燕,他感覺自己在事件中的行為都非常正常啊!
“如果你遇到一隻對你沒有敵意的鬼魂,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余燕沒有回答杜夏,反而問了他一個問題。
“啊?第一反應?”
杜夏思考了片刻后,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你好?”
“你看,這就是你與普通人的思維差別,這也就導致了你處理事情的方式,註定與他們不同。”
“啊這……”
杜夏陷入沉思,表情凝重,難道其他人真的不是這種反應?
杜夏陷入了糾結之中,他記得以前好像不是這樣啊,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遇見余燕?還是進入怪談鬼校?
足足過了十二個小時,杜夏體內吸收的怨念力量終於被祛除,沒有怨念力量的加持,他感覺自己的肩膀與胸口又開始疼了起來。
余燕不知何時從廚房中端出了一些飯菜,看了看差點癱軟在地的杜夏,指了指餐桌。
“吃了吧,能幫你恢復體力,加快傷勢癒合。”
杜夏心裏一咯噔,扭頭朝着餐桌看去,見到飯菜並不是什麼奇怪玩意后,鬆了口氣。
他實在是被余燕第一次端出的“美味佳肴”給嚇出陰影了,導致他在吃任何飯菜前,都得仔細看看裏面是不是夾雜了活着的蟲子,斷裂的手指以及浮腫的眼球。
狼吞虎咽的吃完這頓飯後,杜夏滿意的拍了拍肚皮,打了個飽嗝,隨後注意到了視野左上角的倒計時。
“時間快到了,姐,我先回去了,那邊我再打探打探,看能不能挖出一些關於101惡念的信息。”
余燕腳下的寄念蟲似乎對杜夏產生了些許好感,抬起圓滾滾的上半身,朝着杜夏揮了揮小短腿。
“再見,小白。”
這是杜夏對寄念蟲起的外號,沒什麼特別含義,就是看它白白胖胖,隨口起的,不過寄念蟲看起來挺滿意這個外號。
回到504號房間后,杜夏躺在床上,默默等待回歸,在數字歸零后,熟悉的宅男房間再次出現在了杜夏眼前。
杜夏一個鯉魚打挺離開了小床,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給警方打了個電話。
五分鐘后,兩名便衣警察便敲響了杜夏的大門,杜夏打開門后,直接帶着兩名警察來到了501號房間門口,在兩名警察的同意下,一腳將看似厚重的防盜門直接踹開。
“嘿,看不出來啊,杜夏,你這一腳挺有力道的,這種門我們都很難一腳踹開。”
林全驚訝的望着杜夏,看不出來他這細胳膊細腿的,居然蘊藏着如此力量。
“我平時有鍛煉,所以力氣有點大。”
杜夏哈哈一笑,眼珠子轉了轉,轉移了話題:“陸坤就在501號房間,被我發現后順手捆了起來。”
兩名警察順着杜夏手指的方向望所,發現了背捆在地面動彈不得的陸坤。
陸坤本來睡得正迷糊,突然一聲巨大的踹門聲將他驚醒,睜開眼一看,就看到兩名警察正虎視眈眈的望着自己。
陸坤有些心虛的挪開了與警察對視的目光,卻在無意中瞟到了警察身後的杜夏,臉上迅速浮現出驚恐之色。
“警察同志,救我!他……他不是人!他是怪物!快點抓了我!只要別讓我落到他手上,讓我幹什麼都可以!”
兩名警察同時轉頭詫異的看着杜夏,而杜夏似乎也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這個……貌似出手有些重了,嚇到他了,應該……沒什麼事吧?”
兩名警察無語的望着一臉無辜的杜夏,林全走上前抓住陸坤,押着他往外走,范勇則輕輕拍了拍杜夏肩膀。
“沒事,大不了請個心理醫生,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犯罪嫌疑人都像他這麼脆弱,我們的工作將會輕鬆不少。”
杜夏其實想說陸坤其實並不脆弱,他是真被自己嚇到了,可這句話他說不出口,因為沒辦法解釋靈界的事。
“對了,范哥,你們有專門針對這類事件的人吧?陸坤不會再跑出來吧?”
“放心,之前是我們沒注意,我們保證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兒,他陸坤想出來,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老老實實給我蹲夠監獄。”
“那我就放心了。”
杜夏鬆了口氣,吹着口哨回到了504號房間。
“得妥善安排好接下來將要做的事兒,避免忘記,探查101惡念的事不急,這件事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或許我可以先查查有關蘇禾的事兒,我總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或許另有隱情。”
詢問了三樓住戶,沒有人知道蘇禾這個名字后,杜夏再次騎着幾乎快成為他專屬座駕的共享單車,“嘿咻嘿咻”的騎到了警局門口。
進入警局后,工作的警察似乎對杜夏已是見怪不怪了,杜夏熱情的打了聲招呼后,走進了警局內部尋找范勇與林全。
剛好范勇拿着一份文件從辦公室內走出,見到杜夏后,有些奇怪:“杜夏,你怎麼又來了?別告訴我又出什麼事兒了!”
“放心,范哥,沒事兒,我就是想來這找個人,蘇禾,女性,20來歲,應該在幸福小區居住過。”
“行,幫你找找。”
范勇坐在電腦前打開了人口系統,將姓名,性別,年齡輸入了進去,點擊搜索后,出現了幾十條搜索結果。
其中一條搜索結果引起了杜夏的注意,因為這條搜索結果上錄入的大頭照,就是蘇禾的模樣。
“范哥,就是這條,能不能幫我看看?”
范勇望着杜夏手指的位置看向蘇禾的個人信息,臉色微微一變。
“杜夏,她已經死了,檔案上顯示死於半個月前,死因為被人謀殺,拋屍南湖,這關係到一樁詐騙謀殺案,我只能說這麼多了。”
“死……了?”
杜夏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蘇禾的真實面貌,可不就是水中浮屍的模樣嘛。
“范哥,犯罪嫌疑人……是不是姓薛?”
“你怎麼知道?你有線索?!”
從范勇的語氣神態中,杜夏明白了兩件事,一是殺害蘇禾的兇手,確實是那個薛哥,二是薛哥如今依然逍遙法外,沒有被逮捕。
“或許有一點,范哥,你拿紙筆來,我畫一副素描。”
范勇急忙拿了一張A4紙,一隻鉛筆,杜夏接過後,趴在桌面,憑藉強大的記憶力開始描繪從蘇禾那兒見到的薛哥外貌。
一個多小時后,一個男人的容貌躍然紙上,杜夏甚至連薛哥那種絕望的神情都描繪出來了。
將素描遞給范勇后,杜夏拍了拍手掌,舒了口氣。
“我曾在蘇禾家中見過這個姓薛的,好在記憶力不錯,還能畫出來,你們以這張素描為標準去找,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這個姓薛的。”
范勇盯着素描畫,神色激動:“杜夏兄弟,你這回真幫了大忙了,這傢伙狡猾的很,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我們也是通過蘇禾生前的日記,確定了他是犯罪嫌疑人,卻沒找到他的照片,毛髮和指紋。”
“有了這張素描,我們就能在X市展開大規模搜捕行動,鎖定他的位置,你真是我們的福星啊,抱歉,我得馬上展開行動了,你隨便逛逛吧。”
說完范勇拿着素描畫風風火火的便跑了出去,而杜夏心情則不怎麼好,看得出來,蘇禾是個好女孩,即使在靈界成為了怨念,可她依然沒有越過底線,變成惡念,可惜現實世界的她,卻被人殘忍殺害。
在其他警察那兒拿到蘇禾老家的地址后,杜夏買了張車票,坐了三個小時的客車,來到了一個小縣城中。
蘇禾的老家,位於小縣城的街角,是個棺材鋪,只不過其中不只是賣棺材,還有各種保護符,桃木製品等物品,這也就說明了蘇禾的幻境中,為何出現了許多與環境格格不入的物品。
此時的棺材鋪只打開了半邊門,一名頭髮花白,臉上帶着悲傷的老人從棺材鋪中走了出來,轉頭看了眼店鋪后,他嘆了口氣,轉身關了大門,這一刻,他似乎更佝僂了。
杜夏沒有選擇去打擾老人家,事情已經發生的半個月了,如今再提及這件事,只會讓老人家再次陷入巨大的悲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