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工作
第二天，蔣大哥家早早地吃了飯，蔣大哥挑着擔子去了市集。他和蔣大嫂從村裡收購蔬菜，整理乾淨撒上水就挑到市場去賣，雖然辛苦，但是每天得到的都是現錢。除了早上和上午忙了些，到了中午和下午買菜的就沒有多少人了。
今天就蔣大哥一個人去賣菜，讓蔣大嫂陪着蔣碧薇去走走，看有沒有比較合適的工作。
姑嫂兩個走在路上，那回頭率幾乎是百分之百，尤其是蔣碧薇，正是青春年少的好時光。
一身縫紉簡單的的確良襯衫裹在她發育良好的身軀上，一件寬大的黑色碎花棉襖鬆鬆地披着，顧盼有致，那擋不住的極致容光讓整個簡陋的街道頓時亮堂起來。
那些喧囂的聲音立刻變得小了許多，男男女女的脾氣好了很多，大部分人說話的聲調都低了幾個分部，只有街邊那不懂事的男童還在地上不依不饒地打着滾，非要媽媽從口袋裏摳出為數不多的錢來給他買根麥芽糖。
蔣碧薇早就見慣人們的反應，自顧自地在街上走着，時不時同身邊的蔣大嫂討論什麼。同是女性，蔣大嫂也花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從自家小姑子攝人心魄的容顏中回過神來。
如果蔣大嫂讀過書，那她立馬會想到‘紅顏禍水’這個成語來。蔣大嫂在做姑娘時也是村子裏數一數二的好相貌，但是跟蔣碧薇站在一起，立馬襯成了田邊的馬尾巴草。
凡是兩個相貌出眾的女子在一起總會不由自主地比較。可是蔣碧薇的相貌超過大眾認知的美貌太多，她反而沒有了比較的心思，再加上自己已經成親，也沒有什麼可比性。
蔣大嫂調整了心態，腦海中模模糊糊地覺得這個小姑子以後的的造化還不知道在哪裏。本來就八分的熱忱又加了兩分。
蔣碧薇兩眼飛快地掃過街道兩邊。這僅僅是個邊遠縣城的大街，兩中間留出一條大道出來給人們行走，兩邊是居民的住宅。除了幾個頭更別說門口貼着什麼招工廣告。
蔣大嫂直接拉着蔣碧薇來到了街角的供銷社，穿過愛理不理的售貨員，到了供銷社最裏面的辦公室。敲了敲門，叫道：“王主任，王主任！”
一個身穿中山裝的四十多歲中年男子從辦公室走出來，他胸前的口袋裏還插着一支鋼筆，筆帽露出半截。正是這個年代最時髦也是最正統的打扮。
“何娟妹子，你怎麼到這來了，有什麼事嗎？”邊說邊瞄了眼身邊的蔣碧薇，閃着驚艷。便熱情地招呼着，“快進來再說！”
“王主任，妹子有事找您幫幫忙？”蔣大嫂拉過身邊的蔣碧薇，介紹道：“這是我家的小姑子，才高中畢業沒多久，想着替家裏減輕點負擔，找個工作，您看您能給個意見什麼的？”
王主任早倒了兩杯熱菜放在兩人面前，為難道：“可是不巧，何娟妹子，現在的崗位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的，早就佔得滿滿的，哪裏有空閑的位置留下來。要不你去問問別的人？”
“王主任，我這是沒有辦法嗎？我家小姑子長得好，文化水平也高，為人勤快本分。那些粗重的活兒哪裏合適？她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哪裏是我這樣地粗人能比的。”
“我早就聽說您這供銷社的王艷懷了孩子，懷相不是很好，請了三個月的假去養胎。您看，我們也不要求什麼正式工，就先頂她的位子先干幾個月。等王艷生完孩子回來我們家小姑子立馬走人。”
王主任搔了搔頭上不多的頭髮，很是為難：“按理說你何娟妹子難得開一次口，我怎麼都應該幫忙才是，可是真不巧。王艷那個位子她請假前就跟我說好了，讓她妹子先來幫幫忙。”
蔣大嫂不耐煩地拍了拍大腿，氣憤不已：“王艷哪裏有什麼妹子，她家不就她一個獨生女嗎？”
“可是真沒空位了。”
就在兩人糾纏不清的時候，旁邊一個陌生的嗓音開口幫腔：“王主任，你看人家在辦公室坐了這麼長時間。我們為人公僕，就應該為人民服務。你們供銷社不是還缺了一個採購嗎？讓這個妹妹去試試，你看怎麼樣？”
王主任惱火地轉頭看着那個不合時宜插話的人，正準備呵斥，等到他看清那個幫腔的人，滿臉的怒火立馬變成了和煦的笑容：“愛朝，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蔣碧薇早就看到剛才進辦公室的兩個青年。一個高大魁梧，正是前幾天才見過面的張建國；
另外同他站在一起的青年，二十多歲，人長得倒是英俊。全身就像沒有骨頭一般斜斜地靠在門上。一隻手插着褲兜，另外一隻手伸出來撐在門框上，看着就沒個正形。剛才插話的那個也正是他。
即使蔣碧薇再怎麼不知事，也知道這年頭採購這個崗位是個富得流油的職位，非大領導的心腹親戚莫屬。
可這個青年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這麼好的一個工作給了蔣碧薇，就好像是送一把瓜子、花生似的隨意。他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還沒有等姑嫂兩人反應過來，這兩人已經同王主任寒暄上了，三言兩語，幾人很快就敲定了蔣碧薇下個禮拜一就直接來供銷社上班的事情。
還沒有等兩人反應過來，幾人就被客客氣氣送到了供銷社門口。只來得及道謝，張建國就強拉着他旁邊的朋友跟姑嫂兩人道別。也不管他旁邊的朋友如何擠眉弄眼，強拉着就離開了。
等到蔣家姑嫂東一腳西一腳地回到家，兩人還雲裏霧裏的不知道事情是怎麼進行到這一步的。
蔣大哥惦記着妹子今兒個去找工作的事情，早早將剩下的蔬菜處理給客人，早早地回到了家。
聽到蔣大嫂訴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有點吃驚。轉眼一想，安慰道：“管它的，反正你找到工作是件好事。我們等哪天回去好好謝謝人家就是的。既然建國那小子的朋友，那就是信得過的！別想那麼多！”
“可是，可是那是張建國，她同......”蔣大嫂看了眼旁邊一直都沒有說話的蔣碧薇，到底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