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你跟我談價碼，羞死我了，我為你付出的心血怎麼算

初十五我給小書童發信息：“剛才是你打電話嗎？我按錯鍵中斷。今晚儘早回家吃飯，過節，別在外面逗留，我已準備好，等你回家菜下鍋。”小書童也許有點感動：“好的，下班就回。我沒有打電話。”“爸爸，我上車了，八點之前到家。”

另外，梅子回復了我的拜節：“親愛的爸爸記性真好，天上一輪明月，可惜月圓人不圓，我第一年就寫過一篇文章。每逢佳節倍思親，以前如此，如今更甚。也祝我親愛的爸爸元宵節快樂！”

八點，小書童準時到家，吃飯時她讓我失望，她不喝啤酒，也許怕我下藥？記得我曾經給她喝葡萄酒，她要我先喝一口，咳，我哪有那麼下作，不過，小書童有此警惕沒錯。

一頓豐盛的晚餐打動不了她，吃飯前，她看到一盆罈子雞，是前天晚上建軍來吃飯送的，她說：“我最愛吃雞肉！”我問：“你不是說不吃雞肉嗎？”“你說不吃雞肉，我也就不吃雞肉了。”“何必這麼遷就、客氣！”

我們很快就吃完了，沒有多說話，飯後我在廚房洗碗、收拾，然後洗漱，她突然跑到廚房站在門口凝視了我一會，不知什麼意思，見我用我們的洗臉盆洗腳，說了一句：“好嘛，你用我的洗臉盆洗腳！”我說：“洗完我會用肥皂洗乾淨，你也用這盆洗過腳，可是從不洗盆！”“沒關係，水為凈。”小書童又把話說回來。

昨晚她不跟我說話，今晚我若多言，豈非自討沒趣？洗漱后我進書房打開電腦，她則去洗澡，完了，躺在床上給誰打電話，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她睡了。

快到十一點，我關了電腦上床，我的一雙手開始不老實，她煩躁地叫了幾聲，我說：“聽話，別鬧！”也許她怕我翻臉或生氣；也許她對我厭惡至極，懶得再抗議，隨後只是推開我的手，也許睡意滾滾，她無法反抗，她終於睡過去了——

現在我要改變一下我的做法，小書童還得在這裏睡幾天，我們睡在同一張床上，叫我的手不動她，很難做到。我不必顧及將來，善始善終，好來好散是痴心妄想，她一旦跨出這個門就會不認人，所以我不妨夜裏輕撫她，但我必須做到，無論她怎麼無禮，我不能趕她出門，這是底線，如果趕她出門，一個女孩，何處安身？她會記恨我一輩子。

小書童自山東之行后開始疏遠、討厭我，往好里說，她還算有品，因為她要為另一個男人負責，往懷裏說就是喜新厭舊。

我的如意算盤是，小書童將來受盡磨難，再次找我療傷。

今早小書童又蹲在地上吃我剝好的雞蛋，我也蹲下，我笑着說：“昨晚我沒碰你吧？”“你碰了我也不知道。”“哈哈，我們站好最後一班崗，別討厭我。昨晚我要你早點回家，因為過節，你在外面遊盪，別人以為你沒家，其實你有家，還有一個比你親生父親更疼你的父親。我給我們的關係再次定位，我們的父女情比一般父女情多一點點，比夫妻情少一點點，好嗎？”小書童點頭表示同意，吃完雞蛋她有氣無力與我告別上班去了。

一會我給她發信息：“寶寶，別討厭我，有我你就有某種精神依靠，因為我愛你一輩子，我們的關係比一般父女情多一點點，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待你成熟后你才知道我的好。”她馬上回答：“嗯嗯。”一個小時后，我再給她發信息，這次她沒有回復：“寶寶，我敢說我是你百年一遇的貴人，你要取得事業成功就離不開我的輔佐，因為我同樣不是一般的人。你最好相信我，我的境界，我的思想，我的學識難遇難求。我有勁無處使，賴上你，也是你的福分，為什麼我們不合作干一場呢？”

今晚我還要問小書童一個問題：“寶寶，最近是你對我冷淡，還是我對你冷淡？”

回想去年暑假，我們吵也吵，但不會冷若冰霜，我們那是老少拌嘴。

從江南水鄉出遊歸來，我把小書童關在家裏，希望她收心，認認真真讀書，她照我的指定讀了奧地利作家茨威格的兩本小說，接着她提出讀楊瀾的訪談錄，我說要讀文學名著，楊瀾的書好讀是好讀，但不經讀，當務之急是讀幾本最好的文學名著打底子，須知文學是母學，有了文學修養，你不僅漂亮，而且會變得更優雅。

我在陳述時太激動，一反常態對小書童疾言厲色，小書童犯倔了，偏要讀楊瀾，並且賭氣從書架上把楊瀾的書全都取來摔在我面前，我立刻意識到我的態度不好，表示了道歉，小書童漲紅了臉，說：“你就不能好好說嗎？”

小書童開始對我冷漠，一夜不理我，第二天“離家出走”，我給她發短訊，再次道歉，希望她趕緊回家，小書童回復我“哼哼哼”，抱怨我瞧不起她，讀不進文學名著。

那天下午四點多，小書童被太陽曬得汗流浹背回來了，還是家裏好，我好言相慰她才笑了，我問她上哪兒去了，她說她上學校去了，卻不知上學校幹嘛，然後又走回來，那麼遠的路不坐車，頂着毒熱的太陽走去走回，不是自找苦吃嗎？

對了，她還買了一大堆菜，負重而返，瞧瞧，犯倔的人就有這麼傻！其實小書童很會讀書，讀完每有驚人之論，我與她談讀後感，頗受啟益，我一定要把她帶出來，她就算我的關門弟子吧。

然而，小書童有一個我無法容忍的毛病，即愛讀書而不愛護書。我讀書，從不在書上留下摺痕、污損，可是書一旦到了她的手裏，我必痛心疾首，我眼睜睜看着她使勁翻書頁，如果翻不過去，她便用拇指和食指按着書頁一擠，我的書遭到她一次次□□，於是留下了永久的傷痕。“你不能輕點翻書嗎？”我多次提醒她，真害怕她會用手指沾點口水翻書，誰說文盲才沾口水翻書？

小書童看爛了我好幾本書，其中一本連封面也脫落了，還有一本新買的《現代漢語詞典》，她嫌前幾頁翻起來費事，竟然要撕去，被我怒斥了一番。我和她相處得很好，就是為了她不愛護書我幾次險些與她翻臉。

今早在衛生間，發現牆上粘着一根小書童洗澡時留下的頭髮，我拿下頭髮放進了專門搜集她頭髮的紙袋，也許這是最後一根小書童的頭髮，你說怪不怪，自從小書童背叛我后，她梳頭掉下的頭髮也寥寥無幾了。

今早我沒有像平素那樣起床提前為她煮雞蛋和泡蜂蜜水，一則我昨晚一夜失眠，再則我要給小書童一點顏色，你對我冷酷無情，一個多月來我已做到仁至義盡，而你變本加厲，那麼，從今天起，如果你還好意思回來，我也要冷冰冰對待你，看你作何感想。

昨晚我與小書童的衝突達到了高潮。

十點左右她回來，看樣子很高興，主動與我談及她在公司的表現，我表示了讚賞，並給她講了一些為人處事的注意事項。十一點，我們上床躺下，她讓我摟着、撫摸，催我繼續講注意事項，誰知我剛講完她就對我撫摸表示反感，我當即說了她：“你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你這樣怎麼跟人打交道！”

我生氣了，睡到另一頭，越想越氣，她翻身，我叫她別動影響我睡覺，她聽出了我一肚子火，說：“老頑童——”一語未了，我像連珠炮似的數落她：“你要跟我分手，我通情達理，沒有攔你，你要去杭州工作，我也沒話可說，我只想好來好散，我撫摸你，因為一年來我都是這樣，現在我們還睡在同一張床上，我撫摸你，不是□□，而是要維持這種關係到你離去，你過去能夠接受我的撫摸，為什麼現在接受不了，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外面有人，你要對他負責，是不是？”小書童說：“這是你說的！”“你欺騙我，山東之行前對我很好，還多次主動要求□□，山東之行后你變了，變得冷酷無情，連一個過渡都沒有，你這樣對得起我嗎？儘管如此，我沒有與你計較，你還好意思跟我談價碼，當初我們是以什麼身份開始同居的？你跟我談價碼，羞死我了，我為你付出的心血怎麼算？”

小書童理屈詞窮，無法辯駁，只是閃爍其詞，我繼續說：“要不是看到你年紀小，我會臭罵你一頓！你怎麼這麼無恥，說翻臉就翻臉，就剩下幾天了，我們不能站好最後一班崗？你說我答應對你‘無私奉獻’，那麼你呢？你分明欺負我，羞辱我，我又沒犯什麼錯誤，為什麼你要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拋棄我？你不是信誓旦旦不棄不離嗎？虧你好意思說一時的衝動，難道是一時嗎？是一年，前不久你還在表示一輩子不棄不離！”

我原指望小書童即便離去還會記住我，並在她發達后報答我，現在我不敢指望了，她如此翻臉不認人，我還能指望她什麼？

去年夏天小書童從外面撿來一碗石子放在廚房案板下，並一再囑咐我不要扔掉，什麼意思，能當飯吃嗎？對不起，我早把石子放進了衛生間，你就硬着吧！

今晚看她好意思回來，如果不轉變態度，我會叫她難堪，我尚未下逐客令（她幾次問我是不是逼她走，我加以否認，只說不如我回娘家住），本來想收回鑰匙，想想又作罷，畢竟她在長沙是一個舉目無親的女孩。

昨晚我在外面賣書，給小書童發信息：“寶寶，上午我企圖說服你，看來你去意已定，我無可奈何。我希望我們好來好散，我們都努力做好自己。別冷冰冰，否則未來幾天會很不高興。我想知道，是我對你冷冰冰，還是你對我冷冰冰？”小書童答非所問，說起了她的成人考試：“——咳！這邊考試又要開始了。”“孩子，這就是人生，將來你還會面臨更大更多的挑戰，我是過來人，深知人生不易。希望你珍惜現有的一切，不要輕易放棄。我說了，咱家永遠是你避風的港灣，我站好最後一班崗，就是讓你今後還認這個家。”小書童：“嗯嗯。”“我知道你現在面臨艱難的選擇，由於你不透明，我無法了解你的心思，我只能提供原則性的意見，我要指出的是，既要考慮眼前的利益，更要從長計議，為此你必須忍痛割愛，放棄一部分眼前的利益。確實很難，眼前的利益那麼誘人，而成大事者往往就能抵禦一部分眼前的利益。你何去何從，我密切關注。”

剛才我又給小書童發信息：“你羞死我了，還好意思跟我談價碼，我們當初是以什麼身份開始同居？你把自己當什麼人？我付出的心血如何算？虧你說不棄不離是你一時的心情，是一時的心情嗎？是一年，不久前你還跟我保證不棄不離，還叫老公爸爸！我看透你了，我認為你的人品糟糕。”小書童回答：“好好好，我現在又人品不好了，整個人都壞透了。”

一個小時后我再次給小書童發信息泄憤：“你早有求去之心，我通情達理沒有阻攔，只希望好來好散。一年來我們親親熱熱，現在我們還睡在同一張床上，你那麼反感我，我作何感想？我們換位試試？你破壞了我心中最美好的一段感情，你以為光是□□使然嗎？你翅膀硬了，懶得安撫我了，忘恩負義，令人齒冷！事情由於你的粗魯搞得一團糟，我他媽自認倒霉，活該受罪！我不會與你聯繫了。”小書童：“我理解了解你，所以不管你現在說什麼，我都能夠體諒。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冷靜一些，慢慢把事情理清楚，我們彼此真誠相親相愛相處一年，難道你真的要抹去嗎？我表示難過。”

晚上七點我又給小書童發信息：“小書童，為了你的前程，我成全了你。按你的說法，我們相親相愛相處一年，離別之際更應恩恩愛愛，可事實不是這樣，你對我越來越冷淡，連碰都不許。你兩次從外地回來都迫不及待出門並在外面留宿，還對我隱瞞你的工作。昨晚你翻臉不認人就是上述變化的結果。你為什麼把事情複雜化，你如此處理感情問題恰當嗎？”

昨夜小書童十一點半到家，這時我已睡了一覺，居然沒服安眠藥睡著了，經驗是讀書，轉移想關於小書童的事。

小書童進門時我主動招呼了一聲她，睡前還給她泡了一杯熱牛奶，今早繼續給她準備好煮雞蛋和蜂蜜水，我決定以後不跟她生氣了，她畢竟是一個小孩，我怎麼能長期霸佔她呢，放手吧，不要碰她了，讓她度過最後幾天平靜的日子，千萬不要惹事生氣了。

小書童在我面前依然脫光衣服去洗澡，上床也是裸睡，這就需要我有定力，如果她有良心，也許還會再跟我做一次以此告別，如果沒有了，這個傢伙蠻狠心，不可交也。

估計今晚她會很晚回家，因為按例她明天休息，她如今把我這裏當旅館，只是夜裏回來睡一覺，沒有一句話跟我說，今早去上班也是淡淡的說：“走了。”

前天我的話深深刺痛了她，但若不適當刺她，她會認為我毫無尊嚴，可以任意欺瞞，不過不欺瞞你叫她怎麼過關？本來我們就是一種利益同居，現在她參加了工作，自然生出求去之心，此乃人之常情，我不要計較，我也是這德行，人人如此。

我要剋制自己，最後幾天，讓小書童平靜過去，最好不要碰她，除非她主動，但這種可能性不大。我慶幸守住了底線，儘管氣得夜裏睡不着覺，但沒有叫她滾，連暗示也沒有，我只要堅持了這點，小書童就不至於絕情，將來仍有轉還的餘地。

夜裏十點半，小書童來信息，說今晚不回來了，因為公司加班有活動，我回復她：“知道了，注意安全。”看來她找到了房子，不日即可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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