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人生贏家

第22章人生贏家

段見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連城,心中閃過一絲揮之不去的疑問:連城對蘇先卉的態度大可玩味,似乎還隱隱佔上風一樣,雖說蘇先卉和人交往不太注重一些細節,但連城也太有氣勢了,難道是蘇先卉有求於連城,或是連城對蘇先卉有大用?

連城不過是一個一事無成的窮小子,蘇先卉看重了他哪一點?真是想不明白,段見愈發覺得以前也許還真是小看了連城,現在連城似乎放對了位置,正朝一個最適合他的方向大步前進。

香草香草火鍋就位於三信大廈的底商,除了連城、莫莉和段見之外,蘇先卉又叫了兩個人。一人四十多歲,頭頂微禿,臉色黝黑,個子很高,手大腳大,乍一看一臉的苦大仇深,像是工地上搬磚的工人。他是陳於祥,是三信影視的副總裁。

另一人比陳於祥年紀稍小,皮膚白凈,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相貌十分普通,沒什麼特徵,屬於走在大街上不會被人多看第二眼的大眾臉。他也是三信影視的副總裁,名叫胡書揚。

幾人要了一個包間,在安排座位時,出了一個小插曲,蘇先卉先坐在了首位,本來陳於祥想坐在蘇先卉的身邊,不料他剛走到蘇先卉的身邊,胡書揚卻多嘴說了一句:“於祥,我看讓連城坐在蘇總旁邊吧,今天連城是蘇總特意邀請的客人。”

胡書揚的語氣中還特意加重了“特意”兩個字。

陳於祥愣了一愣,似乎才反應過來一樣,呵呵地笑了笑:“說得是,是我疏忽了。來,小連,你坐這裏。”

連城正要推讓,蘇先卉卻一拍椅子說道:“坐吧,沒那麼多講究,正好離我近點兒,我有事情要和你說。莫莉,你坐我右邊。”

蘇先卉一開口,就無人再說什麼了,連城忙示意段見,讓段見坐在了他的旁邊。

段見其實很想坐在莫莉的位置,但又不好意思太主動了,只好坐在了連城的身邊,坐下后,他小聲對連城說道:“連城,今天唱的是哪一出?”

是呀,蘇先卉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怎麼請了兩個副總裁作陪?如果是請段見還說得過去,但如果是請他們,就規格太高了,那麼蘇先卉今天的飯局,到底是什麼用意呢?

“剛才都認識了,就不用再介紹了,今天聚在一起吃飯,也沒什麼主題,就是我想吃火鍋了,一個人吃沒意思,就想叫幾個朋友一起熱鬧熱鬧,所以誰也別拘束,就當是一次朋友聚餐。”蘇先卉舉起了酒杯,“沒開車的喝酒,開車的喝飲料,來,乾杯。”

連城沒開車,但也不想喝酒,喝酒會讓判斷力下降,他必須保持足夠的清醒。段見開了車,卻倒了滿滿一杯酒,站了起來,第一杯酒敬蘇先卉:“蘇總,我敬你一杯。”

蘇先卉皺了皺眉,不太想喝:“敬酒總要有個由頭吧?”

段見不假思索地笑道:“敬蘇總青春不老,芳華常在!”

“這話我愛聽。”蘇先卉又笑了,和段見碰了碰杯,“敬人酒,要先干為敬,你幹了吧。”

段見絲毫沒有猶豫:“好!”話一說完,一仰脖子就一飲而盡,喝完了滿滿一杯酒。儘管是紅酒,也算誠意十足了。

“有種。”蘇先卉一拍桌子,也一口喝乾杯中酒,“你敬我,我也回敬你,來,連城,滿上。”

怎麼一上來就拼酒了?連城坐在蘇先卉和段見中間,他先給蘇先卉倒酒,然後又給段見倒上:“這是打的遭遇戰呀?一上來就正面交火了,最理想的戰術是車輪戰和持久戰。”

“話多。”蘇先卉白了連城一眼,第二杯酒又是一飲而盡,然後放下酒杯,挑釁地看向了段見,“段見,該你了。”

段見最喜歡挑釁別人,最不喜歡被別人挑釁,何況對方又是一個女人,他奪過連城手中的酒瓶,又倒了一點,然後一口喝乾:“不能讓蘇總吃虧,我總要多喝一點才公平,畢竟我是男人。”

“男人怎麼了,男人就一定比女人能喝?狗屁!”蘇先卉伸手拿過另一個酒瓶,直接倒滿了一杯,舉杯向段見示意,“怎麼著段見,第三杯喝還是不喝?”

莫莉驚呆了,不知道蘇先卉酒量這麼大,她驚訝得張大了嘴巴。陳於祥面無表情,對蘇先卉和段見的拼酒視若無睹,一點兒表示也沒有。胡書揚卻是目不轉睛地盯着蘇先卉和段見,眼中流露齣戲謔的神色,嘴角還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連城也是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泰然,現在連酒都不用他倒了,他也樂得輕閑,袖手旁觀,擺出了隔岸觀火的姿態。

“喝,當然要喝。”段見不甘示弱,儘管他體內已經開始翻騰了,但不肯認輸,他倒滿了酒,舉起了酒杯,“第三杯酒,祝蘇總花開富貴,成為通吃的人生贏家。”

“多贏才算人生贏家?”蘇先卉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醉眼迷離,似乎喝醉了,她搖晃着站了起來,“不欠錢,有存款,家裏沒病人,監獄沒親人,這就是人生贏家!段見,你現在風光無限,你說對比剛才的四點,你是人生贏家嗎?”

段見一愣,隨即笑了笑:“現在做生意,誰不貸款誰不欠銀行的錢?照蘇總的說法,一個月收入幾千塊有幾萬塊存款但沒有銀行貸款的小老百姓,也是人生贏家了?”

“心裏無缺是富,被人需要是貴,就算他只是一個小老百姓,他心裏知足沒有缺憾,他是一家之主,被老婆孩子當成頂樑柱,他就是人生贏家。”蘇先卉一口喝乾了杯中酒,將杯子重重地一放,“你看我們,每天推不完的應酬,見不完的不想見的人,心裏煩躁還得強顏歡笑,有些人你恨不得踢他一腳打他一頓,但你還得和他一起吃飯一起喝酒一起說笑,你說我們是什麼人生贏家?我們連自己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都做不了主,還人生贏家?輸得都快連尊嚴都沒有了。”

這一番話讓連城肅然起敬,沒想到性格直爽說話辦事很有個性的蘇先卉,看問題會這麼透徹這麼明了,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這也說明了一點,每個人在人前的風光背後,都有不為人所知的無奈和辛酸。

當然,連城也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蘇先卉的話是醉話,或是假裝醉話明是說給段見實則說給別人聽,別人是誰?自然是陳於祥和胡書揚了。

“話不能這麼說,人在什麼位置就得承擔什麼樣的社會責任,如果社會都是由升斗小民組成,國家怎麼發展,人類怎麼進步?”段見不認可蘇先卉的看法,想和蘇先卉理論一番,卻注意到連城向他悄悄搖頭,他就改變了主意,喝完了杯中酒,哈哈一笑,“想怎麼活就怎麼活,活出自己,活出姿彩就行,對吧蘇總?”

“你是雙子座還是天秤座?”蘇先卉沒繼續下去,而是突然轉移了話題。

“嗯?”段見有了幾分醉意,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蘇先卉問的是什麼,“我是射手座。”

“按照花心排名,雙子座排名第一,雙子男不斷追求新鮮感,貪新厭舊,加上貪玩的性格,背叛情人簡直是家常便飯。第二名是天秤座,天秤男因為不懂抉擇,往往會同時愛上不同的人,每一個愛過的人都會被他背叛。第三名就是射手座,射手男想做就做,而且對感情不太會負責任,很容易就會有出軌行為。”蘇先卉眯着眼睛嘻嘻地笑,“段見,你是不是對感情從來不負責任?”

“誰說的?我最專一了,星座對應性格這種說法,根本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的胡鬧,誰認真誰就輸了。往小里說,是無聊的遊戲,往大里說,是西方文化對東方文化的侵略。”段見口齒都有幾分不清了,不過這一番話卻是說得義正辭嚴,他又倒了一杯酒,“來,我敬在座的各位一杯。話就不多說了,都在酒里。”

第四杯酒,段見也是一口喝完,中間沒有停頓。

雖然連城不恥段見的為人,但剛才的一番話段見說得還是很有見地,他暗暗點贊。星座學這種理論,玩玩還好,不過是無聊時的消遣,真要當真的話就太傻了,就和以前流傳的哪個屬相的人可以成大事一樣,只是一笑了之的笑談。

段見向眾人敬酒並且先干為敬,他喝完之後,卻無人響應。陳於祥和胡書揚沒動,是因為他們在等蘇先卉的反應,莫莉沒動,是因為莫莉不喝酒。

段見尷尬地站着,本來就有了幾分醉意的他愣了一會兒,忽然就發作了:“怎麼著,都不給我面子?是不是我喝一杯不夠,還要再喝一杯才行?”

連城見狀,唯恐段見喝多了鬧事,就拿過茶水:“段少,我以茶代酒,敬你。”

“沒你的事兒,一邊去。”段見怒了,一把推開連城,他起身來到陳於祥和胡書揚面前,“陳總,胡總,不給面子是不?”

蘇先卉當沒看見一樣,一言不發,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和笑意,連城也就不再說話,笑眯眯地坐了下來,他算是明白了,蘇先卉誠心要看段見的笑話,同時也想看看陳於祥和胡書揚怎麼過關。

陳於祥先是看了蘇先卉一眼,又看了胡書揚一樣,他慢慢地站了起來,端起酒杯和段見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段總,我最近身體不好,不能喝酒,不過既然段總發話了,我就捨命陪君子了。”

說完,他喝了一大口,一杯酒大概下了一半,然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停頓了片刻,又一口喝完了剩下的半杯。才一喝完,他猛然放下杯子,一把推開段見,朝洗手間跑去:“不好意思。”

演技不錯,連城暗暗點頭,陳於祥這一手漂亮,既讓段見感覺面上有光,又讓段見心中過意不去,一舉兩得。雖然陳於祥的動作和表情很到位,但他過於老練的眼神和嫻熟的動作出賣了他,從喝酒到痛苦的表情以及直奔洗手間而去的一系列動作,表演的痕迹過重而且過於流暢,顯然,以前他沒少用這一手。

“不好意思了,陳總。”段見沖陳於祥的背影揮了揮手,又來到胡書揚面前,“胡總,你不會也湊巧身體不好不能喝酒吧?你是三高還是腎虛?要不就是心虛?”

段見的話咄咄逼人,大有胡書揚不接招就別想過關的意思,蘇先卉意味深長地笑了,輕輕一推連城,低聲說道:“你說胡書揚喝還是不喝?”

連城會心地笑了:“胡書揚是什麼星座?”

“喝酒和星座也有關係?”蘇先卉睜大了眼睛,“吹吧你。”

“喝酒和星座沒關係,但性格和喝酒卻有關係,星座和性格又有關係,所以歸根結底星座和喝酒也有關係。”連城見蘇先卉臉上飛紅,似乎不勝酒力,但眼神清澈,說明沒有喝多,他就放心了,“胡書揚不會是射手座吧?”

“不是,他是獅子座。”蘇先卉咬着嘴唇笑了,露出了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臉上的紅暈以及開心的笑容,更讓她面如桃花,“說吧,猜他喝還是不喝。”

“喝。”連城斬釘截鐵地說道,“花心的男人都愛玩,愛玩的男人都愛喝,不喝酒怎麼會玩得開心?或者說,不喝酒怎麼能意亂情迷?酒壯慫人膽。”

“你為什麼不喝酒?”蘇先卉問道,“你的意思是,你膽大包天,不用喝酒也有膽子辦壞事?”

“因為我想清醒地看清世界,喝醉了,世界就扭曲了。”連城沒有回答蘇先卉的下一句話,而是將注意力落在了段見和胡書揚身上,“看,胡總舉杯了。”

段見向胡書揚敬酒,以為胡書揚也會和陳於祥一樣拿捏一下,所以有意拿話擠兌胡書揚,不料他話一說完,胡書揚二話不說,端起杯中的紅酒就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胡書揚從身後拿出一瓶夢之藍,不由分說地打開,先給自己滿滿倒了一杯:“段總敬我紅酒,我受寵若驚,不回敬段總白酒,不足以表達我對段總的敬意。來,段總,我喝白酒你喝紅酒,一對一,怎麼樣,夠不夠意思?”

段見伸手從胡書揚手中奪過夢之藍,給自己倒滿了一杯:“什麼意思,瞧不起我是吧?你喝白酒讓我喝紅酒,意思是我酒量不如你了?”

連城暗暗搖頭,和陳於祥的狡猾相比,胡書揚的手段才稱得上狡詐,段見之前已經喝了幾杯紅酒了,酒量再大,也有了幾分醉意,而胡書揚滴酒未沾,以逸待勞不說,還故意設計讓段見喝白酒,兩種酒一起喝,酒量再好的人也會醉。

“不是,段總,你剛才不是喝了幾杯紅酒了,我要是也喝紅酒,不夠公平,對吧?”胡書揚拿過一個新酒杯,要倒紅酒,“段總還是喝紅酒吧,別兩種酒一起喝。”

“我還就喝白酒了。”段見拿過白酒,足足有三兩的滿滿一杯,他一口喝乾,然後酒杯朝下,“胡總,該你了。”

“段總好酒量,爽快!”胡書揚朝段見豎起了大拇指,眼中卻閃過一絲得意之色,然後他也將手中的白酒一飲而盡,“就憑段總喝酒的豪爽,以後段總肯定朋友遍天下……”

話未說完,段見身子一晃,眼見就要歪倒,他忙向前一步,扶住了段見。

連城見狀,上前搭了手,和胡書揚一起扶住了段見,將段見攙到了沙發上。段見酩酊大醉,呼呼大睡。

“怎麼倒下了?”從洗手間出來的陳於祥恢復了正常,還假裝驚訝,“剛才還好好的,一轉眼就醉了?呵呵,不好意思連城、莫莉,見笑了。”

“別管他,讓他睡,我們繼續。”蘇先卉擺了擺手,不再多看段見一眼,“連城,聽說你和齊全關係不錯,說說你怎麼讓齊全認可了你,當你是朋友。”

陳於祥和胡書揚對視一眼,二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驚訝。本來二人以為連城只是蘇先卉的一個普通朋友,也沒當連城一回事兒,因為明顯可以看出連城既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拆二代,既然不是富官拆其中之一的二代,那麼以連城的年紀推測,連城也不會是什麼重要人物。

不過對於蘇先卉為什麼要宴請連城,二人還是有些想法。胡書揚以為連城是蘇先卉的男友,就算不是固定的正式男友,也應該是正在發展中的男友,所以他故意提出讓連城和蘇先卉坐在一起,想觀察一下蘇先卉和連城的反應,卻發現,蘇先卉和連城很淡然,而且坐在一起之後,二人並沒有親密的舉動,說話時還不時流露出生疏感,他就否定了之前的猜測,連城不是蘇先卉的男朋友。

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連城是蘇先卉閨蜜莫莉的男朋友。

陳於祥的想法和胡書揚基本上一致,一開始也認為連城是蘇先卉的男朋友,觀察之後發現,蘇先卉和連城也才認識不久,二人的關係還遠談不上親密,更不是男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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