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和尚護妻 情劫難斷

第七章 和尚護妻 情劫難斷

“淵城方家,只有沒用的人才會被丟進寺廟來,你方天瑤就算重新恢復了神智,這輩子也絕無富貴榮華的生活,你將永遠背負一個低賤和尚‘配元’的名聲在山中了此殘生。”

今天的天氣極好,我採摘了許多爬滿菩修院高牆的金銀花泡茶,清香四溢,非常適合心情好的時候喝。我坐在涼亭休息,正準備把首座讓我細讀的經書做些筆記,誰知背後來了一個沒教養的丫頭,擾亂了我看書的雅興。

我回頭看,想知道誰那麼惡毒。

那丫頭在涼亭前的石頭小路上與滿臉不開心的首座狹路相逢,她的眼神不再尖銳,倒是多了一些情愫。

“女施主,勞煩你回淵城帶一句話,此後方家的祭天大典,山河寺不接了。”

他冷哼一聲,踏步上涼亭,走到我前面,把我護在身後,然後單手立掌面向那丫頭,冷笑道:“山河寺廟小,本座修為有限,恐怕承不起方藝歆你這尊大佛呢。”

“你,你說了不算!我去找方丈評理!”方藝歆一聽山河寺要取消舉辦大典,自知犯了大錯,唯恐成為方家的罪人,她固執道:“方天瑤,你這個小妖精,不管清規戒律迷惑西邑高僧,你罪當自滅!”

“女施主還不知道吧,首座是方丈的順位繼承人,本座的意思可以全權代表方丈的意思。適才本座不應方家的祭天大典,施主你自己明白後果是什麼吧?”

我凝視他的側臉,從未有過的認真。這和尚莫不是真的看上我了吧?又者,是因為外人的欺負讓他心有不快,非得出面護犢子給外人看吧。

“首座,我不是故意的。”方藝歆權衡了一下輕重,她想上前來解釋清楚。

“那就是有意的?”首座的話無形中阻擋了她繼續走上前的念頭。

“不是不是,我不敢了,只是圖一時嘴快,我惱怒自己沒有成為你的配元而已,我沒有別的意思,對不起!”方藝歆的頭都快搖成撥浪鼓了,面露難色,小臉憋得通紅。

“這麼說,施主你也想成為方家沒用的人嗎?”首座神色如霜,一字一句匕首似的戳到方藝歆的心窩裏,我估摸着她早已心血淋漓。

“我......”一句話噎住了方藝歆。

“請回吧,本座心意已決。”他轉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莞爾一笑,又側臉冷冷訓斥道:“一介小輩怎敢來山河寺放肆!要想本座重新接下大典,滾回去讓你爹方凌生親自來求本座!”

她罵得越歡,他回擊得越狠。

無論處於何種境地,千萬別開口罵人,因為來不及後悔。比如看今天這場景,我這輩子都不會想得罪首座那樣的人。你說他腹黑,可他對我還不錯,說他疼人吧,他有時候也對我嚴厲有加。

畢竟是和尚,對他的奢望真的不能太多。

無塵首座和空禪的師父是古燈大師,現在的山河寺長老之首,而首座還有一個身份:他是古燈大師唯一的兒子,古佛法印族最後的血脈。

現在我可以理解為什麼首座可以在山河寺橫着走了。因為山河寺除了弘揚佛法外,另一個重任就是維繫古佛法印族的傳承,且唯正統血脈才行,所以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入古佛法印族的族譜中。

確定有遺傳基因,但目前我還沒發現他們的遺傳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管他呢,來日方長,總會發現的。如果一旦發現有不好的事情,我會立馬跑掉的,就算與首座成親,我可不想讓我兒孫代代成為出家人。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我腦海中在胡思亂想,開口卻把心裏話吐出來了。

首座和方藝歆看向我,方藝歆有些欣喜,她以為我在幫她說話。

“啊,我的意思是不舉辦大典是對祖宗不敬,畢竟方凌生是我義父,現在牽扯上家人,我應該替他們說句好。”我沖首座眨巴眼睛,他皺眉眯眼看我,像看個傻子。那表情的意思是,別人都把我罵成廢物了,我還在幫別人說話。

“罪女方藝歆,請首座恕不敬之罪......”她雙膝跪地,跪得急,沒仔細看清地上有什麼東西,這倒是可惜了被她壓在膝下的那坨便便。

我昨兒無聊,跟廁頭一起才挑糞澆過這片草地,那坨便便是菩修院看院子的大黑拉的,我鏟來小石路邊,好奇誰能踩到狗屎運,所以在涼亭守着看好戲,想不到今天派上用場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你笑什麼?”方藝歆委屈。

首座不以為然,坐下來替自己斟茶,抬起來剛喝了一口,只聽我扶桌坐下后提醒道:“方大小姐,你膝下跪到大黑的便便啦!”

“噗!”首座茶水全噴在我臉上,我也顧不得擦拭,笑得我腹肌都快出來了。於是,我乾脆坐在地上,笑得直拍地板。

“方天瑤,你有病啊!”方藝歆惱羞成怒,對我齜牙咧嘴,就差衝上前來掐死我。

“我叫清心,清心!”我重新站起來,警告她:“你再敢說我一句不是,小心本姑娘撕爛你的嘴!”

“什麼清心,明明就是鬧心!”她慢慢起身,略帶哭腔:“我怎麼出去見人啊。”

我當著首座的面,左腳踩在護欄上,擺出一副很拽的樣子,右手拇指擦了一下鼻尖,壞笑道:“你們方家想找替身就把我扔進來了,也不管我願不願意,現在你跑來罵我,說我搶了你的位置,方藝歆,有病的是你們全家吧?”

“首座,她凶我,你不管嗎?”她起身走上前,委屈得淚眼婆娑,見首座無動於衷,她奶凶質問他。

“罰了。”首座避開她的目光,點點頭敷衍。

他並不在意我的舉止是否符合淑女的標準,也對我的行為見怪不怪。

“你罰她什麼了?”她顫手指着我又問,眼淚變成豆大的珠子,不要錢似的嘩嘩往下流。

首座重新倒茶,一口飲了半杯,看向我,說:“罰她替本座洗衣服了。”

我愣住了。

方藝歆一臉懵,回過神時,她知在首座這裏贏不了,便咬牙切齒威脅:“方天瑤你別得意!我就住在西序堂的禪房,有本事你別再遇上我,否則我會報復回來的!”

“嗯嗯。”我點頭應她,走到她跟前,還好意提醒:“你可以去找方丈借法杖金錘,最好能打死我,如果你打不死我,那就換我打死你!”

大黑熊都沒有殺我的命,一個嬌生慣養只會仗勢欺人的丫頭又有什麼能耐傷我分毫。跆拳道黑帶加上去年雲山省的散打冠軍榮譽稱號,教訓一個小丫頭豈不是得心應手?

“你等着!”

離開時的最後這一聲,她喊破音了。

懟完方藝歆后,我呼了一口氣,頓時心裏舒暢多了。

痛快!

敢欺負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量。我不僅是雲山省新聞界的名記,還是公認的鐵嘴,只是這些虛名再也不會有人和我提起。

現在回想一下也有不對的地方,我真應該替她父母“疼愛”她一下。她大老遠來山河寺也不容易,我算是這裏的主人,怎麼能怠慢客人。

“首座,你為什麼不阻止我?要不是還有半點理智,說不定我就出手揍她了。”我坐下來假裝摩拳擦掌,正好想看看他的態度。

“沒關係,就算你得罪了天下,山河寺也得罪得起。”他撿起掉落的經書,倒了杯茶,輕輕推到我面前,“罵了許久,口渴了吧。”

“謝啦!不過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說實話嘛。”獨處時,我總感覺不太自在。

“你以為我喜歡當和尚嗎?從出生就被安排了。”

“你以為我稀罕首座或是方丈的位置嗎?那是因為除了我,沒有別的血脈可以接替。”

“山河寺不像尋常寺廟”,他收起笑容,一本正經道:“所以沒有理由,我不過是想得到一個人的愛罷了。”

我差點被水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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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伶王妃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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