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伙人
聽到這話,我和陳八牛面色一白,心想這次真是到了血霉,還沒等發財,就先被人當成了殺人嫌犯。
“他娘的你個女娃子胡咧咧啥?”
“我兩剛到這,就發現人死了!”
陳八牛急眼了,一邊嚷嚷着一邊想要掙扎着站起來,可那士兵手裏的槍托又豈會是開玩笑了,陳八牛的大腿上立馬就挨了幾下,當時就疼的在一旁齜牙咧嘴了。
“九爺都這會了,您就別悶着了,趕緊解釋解釋啊!”
“周教授,我兩真不是殺人兇手,我兩聽招待所的前台說,前不久巴圖爾從卡達農場那古墓里弄出了個物件,就想着把那物件收了!”
“可剛到這人就死了!”
我稍微緩過勁來,也是慌忙朝周建軍解釋着。
可那會巴圖爾的屍體就在後院牲口棚前面掛着,現場除了我兩,再沒別人了。
我兩就算在多七八張嘴,那種情況也解釋不清楚。
當晚我和陳八牛就被押到了卡達農場,關進了一個柴房裏,由兩個兵團的士兵看守着,就等着明天上面安排人來調查。
“快放八爺出去,八爺我沒殺人!”
“他娘的快開門!”
我看陳八牛急的滿屋子亂竄,一會破口大罵一會掄着拳頭死命的砸牆,也不由跟着抓耳撓腮了起來。
可我知道,這種時候如果在不冷靜下來,這次就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八爺您別轉了,轉的我頭暈!”
“有着罵娘的功夫,不如仔細想想咱兩該怎麼伸冤。”
“還咋伸?八爺嘴皮子都嚷嚷禿嚕皮了,那群王八羔子也不信啊!”
“不知道是那個挨千刀的,你說你好端端的殺人幹啥?”
“咱兩也是到血霉,這到了新疆寶貝沒找到,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我沒去跟陳八牛爭論,只是坐在地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拚命的回想着巴圖爾被殺這件事。
當時在巴圖爾家看到屍體的時候,我就懷疑巴圖爾的死,也許和他前不久從卡達農場古墓里弄出來的那老物件有關係,這會仔細一想,還真就是這可能性最大,可我也不敢馬上確定,就慌忙抬頭問陳八牛。
“八爺您還記得巴圖爾屍體前面,有一塊三尺左右長、一尺左右寬的痕迹?”
“誰記得那玩意,不過九爺您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
“對了,還有不少腳印,可這有啥用?能證明咱兩沒殺人?”
確認不是我記錯之後,我在仔細一琢磨,整件事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八爺,難道您不覺得那痕迹,像是一塊碑?或者說是墓志銘。”
陳八牛愣了一下,撓着腦袋很不解的問我:“就算是墓志銘又咋了,那玩意又不值錢!”
眼見陳八牛那傢伙是一門心思鑽錢眼裏了,我也是只能很無奈的翻了翻那白眼,繼續給他解釋道:“也許這地方不止卡達農場裏那一座古墓。”
“巴圖爾被殺,沒準是盜墓賊乾的。”
我敢做出這麼大膽的推測,絕對不是胡說八道。
而是因為我想起來以前跟着老爹學習風水堪輿、尋墓定穴的時候,老爹跟我說過,古人下葬講究風水,處於封建統治頂層的統治者,對死後墓穴的挑選更是極其講究。
而風水師給人挑選墓穴,不僅要對應風水二字,還需要迎合當地的殯葬習俗。
最為大眾熟知並且流傳至今的一種殯葬習俗就是夫妻合葬,而古時候最殘忍的殯葬習俗,當屬陪葬。
我想起來曾經在一本講解古時候各地殯葬習俗的古籍上看到過古西域一種很獨特的殯葬習俗。
眾所周知,古時候類似於西域三十六國、古匈奴這樣由少數民族建立的政權,都有子承父妻,弟承兄妻的習俗。
在加上,古時候那些少數民族政權,遠比中原地區更加崇敬能征善戰的英雄。
在這兩者的基礎上,古西域三十六國當中就誕生了一種叫做迎神的殯葬習俗。
所謂的迎神,用今天的話來解釋,就是古西域為了表達對那些大英雄的崇拜之情。
在那些大英雄死後,其直系親屬,在自己死後選擇墓穴的時候,會以前者的墓穴為頂點、在以一種持續向下,呈階梯狀的形式來確定。
自商周時期,封建統治者就把人以階梯狀或是金字塔的形式來劃分,而位於金字塔、階梯最高一層就是絕對地位和權利的象徵。
古西域迎神的殯葬習俗,其實和這就有異曲同工之處。
而在古西域迎神這一殯葬習俗當中,除了墓穴的分佈挑選呈現出很明顯的階梯狀,以表達對英雄的推崇之意之外,還會在每一座用來迎神的墓穴當中,留下一塊讚揚歌頌英雄生平事迹的墓志銘。
迎神是古西域一些國家對一個英雄、一個統治者死後最高規格的下葬習俗。
一般只有那些能征善戰,替國家立下過蓋世功勛的人物,才能享受到迎神的下葬習俗。
所以在正史當中,有關迎神這一古西域獨特下葬習俗的記載少之又少,在加上國內對古西域的研究本就處於剛起步的階段,就更沒幾個人知道這一獨特的習俗了。
想明白了其中的因果關係之後,我也沉不住氣了,慌忙站起身跑到門前,抬手狠狠的拍了幾下緊鎖的柴房門。
“周教授!”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周建軍的聲音。
聽到周建軍的聲音,我就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雖說我現在有絕對的理由懷疑,殺害巴圖爾的真兇,是另外一夥潛藏在這附近的盜墓賊。
可這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測,而這些推測都是建立在古西域迎神這一早就消失的殯葬習俗之上的。
換句話來說,我的推測說出去也不見得有幾個人信服,而周建軍不同,他本就是考古系的教授。
卡達農場古墓是由他帶隊發掘,那周建軍也必然對古西域的歷史很有研究,我現在唯一能說服的,大概也只有周建軍了。
“周教授,我能證明我兩不是殺人兇手!”
我抱着最後一線希望,拍着柴房門大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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