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存隔夜仇
李文復原了弔橋,張士貴飛步而來,拱手道:
“恭喜侯爺。”
李文還是一臉懵逼,小半天才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
“你說的是我么?”
“對呀!老爺去孫先生那裏獻書。
先生觀之,驚為天書。
連夜進宮,皇上大喜,封公子為寧軒村侯。
老爺怕有人害公子,找孫先生要了些人,令我率隊來保護侯爺。
公子大可放心,孫先生手中有皇上的聖旨,就算是殺了這兩個狗東西也不礙事。”
聽到“皇上”兩個字,布兔鈷嚇傻了。
“媽蛋,布青白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我也保證不挖你的祖墳!”
他突然清醒,撕心裂肺地大罵起來。
張士貴一揮手,左右將布兔鈷和布清白壓了過來。
李文笑道:“這裏人多嘴雜,可不是個敘舊的好地方哦。”
說罷一朝小樹林裏一扭嘴。
張士貴會意,提着兩人就進小樹林,回頭問身後的李文道:
“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李文指着地上的大石頭,笑了笑。
張士貴一把擒着二人的手,放在石頭上。
布兔鈷至此還沒搞清楚,這班人到底是不是皇上派來的。
可他明白,此際自己在人家刀下,只得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道:
“李秀才,李官人!
不,不,不!
李侯爺,我們也是老朋友了,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布青白望着一臉堆笑的李文,怒吼道:
“小子,你笑啥呢?你別忘了,你的秀才還是布老爺給的呢。”
“買官賣官,你還不打自招?”
張士貴一聲冷笑,一耳光飛過去,二人瞬間啞了。
好不容易吐出一口血和幾顆牙來。
李文望了望自己的鞋子,走了過去,恨聲道:
“我讓你吃人不吐骨頭的!”
話音一落,布兔鈷和布青白又開始表演尖叫比賽。
過了一陣子,張士貴搖頭嘆道:“侯爺未免也太仁慈了,看我的!”
幾腳下去,幾聲殺豬般的叫聲過後,便沒有聲音了。
等拖出樹林,布家兄弟手腳皆斷,一身血跡斑斑。
張士貴拱手道:“得麻煩侯爺命人清理清理那地上的血污了。”
李文正欲開口詢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陣馬蹄聲傳來。
張士貴附耳道:“這兵本是借來的,免得給侯爺惹麻煩,我得溜了。”
說罷便退了出去,押着一行人投長安縣方向而去。
目送張士貴帶着這二百兵外加百十號犯人離開,李文是真犯糊塗了。
這兵還能借?
這到底是他娘的怎麼回事?
李文還在搖頭,突然間又有一隊人又催馬而至。
為首的跳下馬來,大叫道:“聖旨到,李文接旨。”
紫袍佩綉雁,玉帶邊頭金魚袋。
我操!看行頭,最少得是三品大員!
這可真把一輩子沒見過比縣令大的官的他整懵了。
難道張義士說的是真的?
“請新封侯爺李文接旨!”
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聲音,結束了李文的懵逼狀態。
李文見說話的人,一身太監裝飾,手持拂塵,這才明白真不是在做夢。
這他娘的,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吧。
連忙引眾人入內,讓管家福伯擺上香案接旨。
太監打開聖旨,李文卻還是有一點點懷疑是不是假的。
他才不管什麼禮節不禮節,抬頭便看。
但見金色絲帛捲軸,兩邊綉有龍紋,心思這應該是真的了。
老頭?
還真有點本事,竟讓他把這事跑成了?
難道在大唐也要拼爹?
李文這時除了懵逼就是懵逼,又稀里糊塗地聽到那太監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李文一門賢良,為國為民獻策,故封李家莊為寧軒庄,封李文為寧軒(村)候,賞舉人出身,可直接進入殿試。食邑百戶,賞永業良田百頃、金十斤、緞百匹。欽此!”
李文率眾謝恩,太監又奉上紫袍玉帶、金印牙笏、腰牌玉佩。
交接完金、帛,他突然間感到失去了些什麼似的。
我操,自己這麼些年的成果,就換了這一身行頭?
他當然明白,什麼水庫呀,抽水機呀之類的,只怕不屬於自己了。
大唐可沒有專利權。
不過反過來一想,有了這些玩意,就再也不怕別人欺負了。
舉人出身,又被封了侯,至少不要納稅和服徭役了。
望着李文發獃的樣子,禮部尚書豆盧寬會心地一笑,拱手道:
“恭喜侯爺,賀喜侯爺。”
李文一拱手,傻笑道:“這位官爺貴姓,留下來吃個飯吧。”
管家福伯塞上一個錢袋子,李文拿了些金葉子賞了傳旨太監。
又讓福伯賞了各官兵。
豆盧寬笑道:“我是禮部尚書豆盧寬,對不住侯爺了,該辦的事辦好了,得回宮交旨了,下次再來叨擾侯爺也不遲,告辭!”
“好說,好說,這文人相見,金銀乃是俗物,這包辣椒種就送給尚書大人了。”
李文從管家手中,接過種子塞給豆盧寬,又說道:
“種值技術,大人可讓下人來我莊上學習。”
豆盧寬是第一個拿到種子的人,笑得他合不攏嘴。
送別豆盧寬一行人,李文對福伯道:“一年到頭,兄弟們也辛苦了,請莊上所有人吃個飯,休息三天吧。”
福伯躬身道了聲“遵命。”一招手,帶着幾個庄丁便去佈置。
李文拿着釣竿坐在水邊,卻也無心釣魚。
心裏想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爹十幾年音信全無,這一回來,便整出這麼多事來。
還件件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那孫先生到底又是誰?
有如此大的能量,難道是化名?
莫非是長孫無忌?
那也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到沿邊去,還搞到要一小兵來救的地步?
這要是真的,那這淡扯未免得有點驚天地,泣鬼神了。
他這還沒理出個頭緒來,又一陣馬蹄聲傳來。
李文皺了皺眉頭,心思莫非是來收水庫的?
平白無故給了自己個侯爺的頭銜,總不至於什麼都不要吧?
還真讓他猜中了。
來人真就是工部侍郎段綸,帶着三十來位官員前來學習了。
李文也不小氣,吃的用的,水果點心,給上全了。
段綸走到李文身邊,拍着李文的肩膀道:
“侯爺,你那書我是真看不懂,還是先帶我們上水庫看看去吧。”
李文望着天中白髮的太陽,搖頭道:
“想不到,尚書大人還真敬業,好吧。”
“不不不,我不是尚書了,是侍郎段綸。”
段綸說罷,拉着李文便往外走,把他推薦能工巧匠,被皇上以“戲樂之術”為由駁回,他也從尚書降到侍郎了。
“能工巧匠?”
李文聽到這四個字,心裏頭就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