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姐妹關愛
“哼!昨兒夜裏皇上才被蕊妃那個賤人,搶了先去。今里的早膳可不能再讓她搶了去。”喜妃恨恨的言道,起身對着宮外揚聲言道:“沁書,你去告訴小莫子,就說今日早膳,本宮特地命小廚房做了皇上最愛吃的青山茶果,是用青山頂上,最嬾的第一批茶葉尖兒製作的。請皇上一定前來品嘗。”
“是。”沁書急急領命而去。
“畫顏,你去通知小廚房,做好青山茶果,再熬些奶茶,一定要用青山上的第一批嫩葉尖做。”喜妃繼續吩咐道。
“是。”畫顏應聲而去。
“娘娘,今日天氣不錯,換上這款粉蝶百花服,皇上定會喜歡的。”顧嬤嬤從內房取出一件粉色錦袍,小心的替喜妃娘娘穿上,繼續言道:“娘娘年僅二十,如今正是花一樣的年紀,理應多穿些粉嬾的衣物才是。玉瓊宮裏的那位可是比您足足大了三歲的,若不是仗着有個任臨察院右督御史的哥哥,她敢這樣與娘娘爭寵嗎?”
一提起蕊妃的哥哥-蘭子恆,喜妃便有些泄氣的言道:“爹爹任錦州知府,僅官拜四品。終是比不得她娘家說得上話,而且前些日子,蘭子恆舉報常州知府銀耿‘暗通敵國’有功。銀府被滅了滿門,皇上贊他此事辦的漂亮,特賜黃馬褂嘉獎了蘭子恆。如今他們蘭家風頭可是正盛,故而這個蘭馨蕊才敢這樣一再的欺負本宮。有機會也得讓爹爹辦幾件漂亮的差事才行,可不能總讓她們蘭家佔了風頭。哼!”
喜妃越說越是不服,臉上儘是妒恨之色。
“那被滅了滿門的銀府,可是靜萍軒里,幾個月前自盡而亡的慶貴人的娘家?”顧嬤嬤輕聲言道。
“正是那個狐媚貨。皇上那陣子寵她的緊,短短半年的時間,就從答應躍升為貴人,也活該她沒個好下場。”喜妃幸災樂禍的笑開了。說話間,又有些晦氣的輕啐道:“呸!怎麼談起這個晦氣的話題來,別說了。說些個高興的事......”
“銀雪姐姐,怎得臉色如此難看,是誰人給你不痛快了嗎?”正在房裏擺動着茶具,一心等着銀雪歸來的玉丫兒,見銀雪滿面鬱結之色的沖屋內,關切的上前問道,卻見其臉頰又紅又腫,唇角更是血絲曼延,擔心的急問道:“怎麼了?銀雪姐是誰傷的你?”
懼恨交加的陸銀雪,被玉丫兒關切的一問,不由得心中一酸,一滴珠淚滑落而下,淡聲言道:“丫兒,我這種卑微的身份,喜瑤宮裏無論是誰,能有資格傷我,受點小傷又有何妨。”
“哎呀,銀雪姐快來坐下。”玉丫兒見銀雪口是心非一面說道,一面卻淚光閃閃,便很是擔心的將其拉到桌邊坐下,嘴裏同時言道:“姐姐既然想的如此通透,為何又哭的亂了章法。快別傷心了,咦!你的腿受傷了?哎呀,還流血了!”
玉丫兒見銀雪膝蓋上浸出的血漬,將裙擺也染的殷紅點點,急忙從床頭簡櫃裏取出個藍色小瓶,小心的挽起銀雪褲腿,將瓶里的白色藥粉抖在浸血的傷口上,言道:“這金瘡藥效果極好,止血又止痛,上了葯歇息一下就沒事了。”
銀雪輕輕放下褲腿,感激的對玉丫言道:“平日裏總見丫兒,嘻嘻哈哈沒個正型,不想卻有着如此細緻的心思。如今倒是反過來照顧銀雪了。”
“呵呵,以往都是銀雪姐照料丫兒,如今也讓丫兒來照料姐姐一次。”玉丫兒一向愛笑,眼下見銀雪傷患無礙,也放下心來,輕笑着撫着她的雙肩關切的笑言道。
同時一對杏眼更是如墨黑星辰般,頗具靈氣的眨巴着,繼續言道:“咦,對了。景丹姐姐一大早就出去了,怎得還不見她回來。若她在,也更懂得照料銀雪姐姐,丫兒笨手笨腳老是做不好事情。”
正在此時,窗外傳來漸近的腳步聲,景丹推門而入,手裏端着一碗黑呼呼的符水,對玉丫兒戲說道:“我們三姐妹,就數你這丫頭片子最為利落,怎得此時倒自個兒說自個兒笨手笨腳了。當真好笑的緊。”
“景丹姐姐終於回來了,你去了何處,銀雪姐姐受傷了。”玉丫兒見景丹回來,高興的一蹦而起,飛奔撲向景丹。
“可仔細點,別弄灑了這碗符水,它可稀罕着呢。”景丹小心的側過身子,避開玉丫兒冒失的撲姿,急步走到銀雪身邊關切的說道:“怎麼了,怎會受傷?”
銀雪輕嘆口氣,避重就輕的言道:“許是昨夜歇的不好精神不濟,惹了主子不快,受了些責罰,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景丹輕蹙眉頭,憂心的言道:“許是心裏還怕着。來喝下符水就好了。”說話間,將符水遞到銀雪手裏。
銀雪接過瓷碗,渾濁的水面上飄着星星點點燒焦了的符漬,銀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有用嗎?我可沒有中邪,我不要喝。”
“哎呀,快別胡說。法師法力高強,上知天庭下通地府,你怎得能說什麼有用沒用的話。”景丹一臉虔誠的制止着銀雪無狀的言語:“不管中沒中邪,喝下總是好的,來,聽話。為了這碗符水,我可是說的嘴都幹了,小喜子才肯幫忙向法師求水,快,可別再耽誤了,我得去給娘娘熬血燕羹了。”言畢,景丹輕輕拍了拍銀雪肩頭,起身便欲向外走去。
“不用了,景丹姐姐,今日娘娘起的早,剛才銀雪姐己經熬好,送去寢宮裏了。”玉丫兒急忙言道。
“啊?那,吟秋姐可有問起我的去處?”景丹有些驚慌的詢道。
“問倒是問了,不過銀雪姐說你去採集晨露了,吟秋姐也就相信了。”玉丫兒調皮的擠了擠眼睛,笑嘻嘻的應道。
景丹聞言放才放下心來。
銀雪見景丹異常害怕別人知道她與靜萍軒的人來往,卻還冒着風險前去替自己求符水,心裏頗為感動,也不再嫌棄符水黑黑渾渾,屏住呼吸,仰頭將其一飲而盡,心裏碎碎念道:但願喝了符水,真的能心裏安穩些,別再憶起前世恐怖的場景。
見銀雪喝下符水,景丹很是安慰的說道開來:“這下好了,今晚你可以做個好夢,不會再鬧騰了。這符水可不容易討得,今日的法事非同小可,皇後娘娘特意遣了身邊的大太監尹公公,領着王公公在靜萍軒里臨管法事。小喜子不敢放我進去,我便在靜萍軒門前足足的等了大半個時辰,等法事完畢,尹公公先走一步之後,才討到得的符水。否則也不會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
銀雪手持絲帕,輕拭着粘在唇角的黑符漬,聽聞景丹之言,神色微變一把抓着其手臂問道:“王公公?可是尹德本公公的乾兒子王定豐公公?”
景丹被銀雪抓的有些痛了,輕呼道:“輕點,銀雪你弄痛我了。是的,正是前些時候引你入喜瑤宮的那位王定豐公公?”
“他現在何處?他此時還是靜萍軒嗎?”銀雪急忙追問。
“尹公公先一步離開,我走的時候她還在靜萍軒里。不過這個時候,許是己經離去了吧。”景丹想了想回答道。
話音剛落,陸銀雪扔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不顧腿傷疼痛,瘸拐着便向外奔去。
“哎,銀雪你這是去何處?可不要去靜萍軒,若是被人娘娘知道了,可沒好果子吃。”景丹急了,手忙腳亂的追出房門外,卻見早己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