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決定留下
這件汝窯洗，的確是從港商手裏買來的。
當初這件東西，自己的確是通過朋友找到的。
而對方正是一個港商。
自己本着小心的態度，請了古玩協會的副會長前去。
最後花了大價錢，才弄到。
這怎麼可能是假的？
可這個小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你……你怎麼知道的！”孫成臉色有些難看。
心亂如麻。
難不成這裏真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想到這裏，他的臉色又難看了一分。
陳峰輕笑一聲，淡淡道：
“這汝窯洗仿製的精美，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不過可惜，假的就是假的，再怎麼像，也不是。”
陳峰微微搖頭，目中隱隱有些遺憾。
如果這是真的，自己也能一飽眼福。
可惜……
“哪裏假了？”一邊的楊雪婷輕聲開口。
她美眸中帶着一絲驚訝。
她雖然不是內行，可現在也聽出了不對勁。
如果陳峰說的是假的，怎麼可能說的孫成臉色難看？
聞言，陳峰將手中的筆洗舉起來，對着外面照射進來的陽光。
“這件筆洗的開片精美，和宋代的筆洗幾乎完全相同。”
“只是對着光看的話，就會發現，有幾塊開片，是重複的！”
“你們看！”
陳峰舉着筆洗。
楊雪婷和孫成同時看去。
果然，在那密密麻麻的開片部位，有幾個很小的開片幾乎完全相同。
甚至就連開片的角度都毫無二致。
霎時間，孫成面如死灰，神色蒼白。
“這……這……”
“這是仿的？”孫成的聲音顫抖，瞳孔內血絲緩緩凝聚。
開片完全是汝窯瓷器天然形成的結果。
就好像達文西畫雞蛋一樣，世界上不可能有兩個完全相同的雞蛋。
也不可能有兩片完全相同的開片。
甚至不僅是兩片，有好幾片！
這就只能說明，這件汝窯洗……
是贗品！
是仿品！
孫成頹然的坐下，整個人失魂落魄。
“打了一輩子鷹……”
“臨老，卻被鷹啄了眼……”
孫成慘笑一聲，整人面色紅潤，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我……”
“輸了……”
孫成從椅子上癱坐下來，直接跪在了地上。
短短的一瞬間，他就像被抽幹了力氣。
輸給陳峰也就罷了。
可這件筆洗，是自己所有的積蓄。
甚至還有自己的名譽。
可以想像，日後自己在古玩界，肯定是臭了大街。
忙活了半輩子，最後名聲丟了，什麼都沒了……
“我有眼不識泰山，請大師原諒！”孫成蒼白的臉上，帶着難以言喻的羞慚和愧悔。
如果不是他自己貪財，如果不是他後來譏諷。
就不會有現在的事。
現在自己什麼都沒了，都沒了……
“算了，把賭注給我就行了。”陳峰也沒有得理不饒人。
實際上如果不是孫成逼他，他還真未必願意搭理孫成。
實際上這一切，都是孫成自己造成的。
反倒是陳峰自己，還是個受委屈的人。
孫成慘笑一聲，點點頭，從櫃枱內拿出兩沓紙幣，雙手遞給陳峰。
陳峰借過錢，也沒有數，直接就出了門。
就在這個時候，背後忽然傳來楊雪婷的聲音：
“大師，等一等！”
陳峰停住腳步，平靜的看着她：“楊小姐，有事？”
聞言，楊雪婷俏臉微紅，輕聲道：“大師，剛才真是謝謝你了。”
“如果不是你，怕是我……”
“或許您不知道，盛和拍賣行就是我家的。”
“所以今天真是多謝你了。”
陳峰頓時擺擺手。
他不過是隨手幫助而已，根本沒想這麼多。
不過看到楊雪婷猶豫的神色，他還是開口道：“楊小姐有事就請說吧。”
聞言，楊雪婷鼓足了勇氣開口道：
“大師，我想請您幫我找一件上得了檯面的古董。”
“您放心，只要找到，我一定會給您滿意的報酬。”
“就算找不到，也會給你報酬。”楊雪婷咬牙開口。
這關係到拍賣行的運作和生存，她不得不付出更大的代價。
陳峰眉頭微皺。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這幾天沒時間。”
“我女兒住院，有什麼事，也要等到我女兒手術之後再說。”
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情管這些事。
女兒的病才是重中之重。
楊雪婷鬆了一口氣，答應了就好，她也沒指望陳峰現在就能幫她。
沉吟片刻，楊雪婷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陳峰。
“大師，這是我的名片，您有時間，請一定要聯繫我。”楊雪婷輕聲道。
她知道陳峰需要錢，所以也不怕陳峰不找她。
陳峰點點頭，開口道：“好，那就先告辭了。”
目送陳峰離去，楊雪婷美眸中閃爍着光彩。
“不管能不能找到，這個人絕對不凡！”
……
江州市第一人民醫院。
普通病房門口。
蘇曉燕看着手中的繳費收據，愣在原地。
她怎麼也想不到，陳峰居然真的去弄錢了。
而且還弄到了！
這讓她一改對陳峰的認知，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或者說，根本不是陳峰這種人渣能幹出來的事。
“陳峰，這……這是你賭錢贏來的？”
蘇曉燕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是正常的想法，畢竟陳峰沒什麼本事，只會賭錢。
或者說，除了賭錢，蘇曉燕還想不出來陳峰去哪裏能弄錢。
聞言，陳峰搖搖頭，沒有回答。
而是看向了病房內。
兩張病床，一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
女孩蒼白的小臉上毫無血色。
柔弱的讓人心生憐惜。
“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先給女兒手術重要。”
“剩下的錢，我會繼續想辦法。”陳峰暗嘆一聲，他是真的動了惻隱之心。
罷了，就留在這裏好了。
不為別的，就為了這一對可憐的母女。
蘇曉燕微微點頭，事到如今，她也只有選擇相信陳峰。
如果賭博能弄到錢，她也認了。
為了女兒，都值得。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響起一個尖銳的聲音：
“病房緊張關我屁事！”
“總之我孫子不能出事！”
“把裏面那個小雜種趕出去！這間病房我要了！”
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陳峰臉色頓沉。
趕他的女兒？好大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