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終戰（九）
剎那間。
完整的正反大道之力瞬間撞在了一起！
詭異的是。
這次前所未有的碰撞，竟是半點聲音都沒有，只餘下一道前所未有的，橫掃諸界的湮滅之力瞬間擴散而出！
不論蘇雲。
抑或是帝天。
二人俱是恍惚了一瞬，連作為存身之本的意識體，竟也開始緩緩消散。
……
一小界域中。
張曦看着不遠處那條越來越近的細線，眼神中滿是絕望和無助。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
可心裏卻隱隱有種感覺，觸碰到那條線，自己絕對活不下來！
“蘇大哥……”
此時，她能記得的，也只有這個名字了。
“我……我好怕……”
突然間。
咔嚓！
一聲輕響傳來。
緊接着，一道強橫到無匹的吸力突然傳到這方小界域內，不斷拉扯着她朝一個莫明的方向飛了過去。
“我……”
她奮力掙扎。
“我不要……我要等蘇大哥回來……”
只是此時她縱然復活，修為也近乎不存半點，又哪裏能抵抗得住？
眨眼之間，她便被那道拉扯之力越拽越遠，直至沒了半點蹤跡。
也正在此時。
那條細線一劃而過，這處小界域瞬間破碎消散。
……
不知過了多久。
似是一瞬，似是永恆，蘇雲緩緩睜開了雙眼。
第一眼看到的。
就是十丈之外，那道不再是似有似無，而是清晰無比，似乎觸手可及的靈光了。
小若芥子。
卻又似包藏了宇宙萬物。
玄之又玄，眾妙歸一。
“這……”
突然間。
對面傳來一道聲音，將他的心神瞬間拉回到了現實。
“就是超脫的機緣了！”
“原來。”
蘇雲目光掃了掃。
“你也還活着。”
帝天卻剛好位於這道靈光的另一邊，距離卻是比他短了一些，只有九丈之遙。
只不過。
不論帝天還是他。
此時的意識體僅僅剩餘了一半，而剩餘的那一半，也在緩緩消散。
正反大道徹底對撞，自然只有一個徹底崩毀的下場，二人雖然強到了極致，可終究沒有脫離大道之屬，自然也受到了影響。
待世界毀滅。
大道徹底崩毀的那一刻，也就是二人徹底消失之時。
“雖然過程曲折。”
帝天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感慨。
“可這道機緣，終究是出現了。”
言罷。
他身形一動，卻是向前接近了一尺。
蘇雲眼睛一眯，也不甘落後，驅使着殘軀向前行進，只是和帝天一樣，無論他如何施為，卻是不多不少，只能前進一尺！
“看來。”
帝天臉上笑意更盛。
“是我贏了！”
說話間。
距離那道靈光，又接近了一尺。
“你贏？”
蘇雲冷笑一聲。
“老子沒死之前，你這麼說大話可不好！”
“結果已經註定。”
帝天搖搖頭。
“先前，你任由那道劍意離開大道長河，且為了救下那些人，竟還分薄了一絲力量，雖然與大道之力相比微不足道，只不過……卻足以出現改變一切的變數！”
“你的距離比我遠，這就是變數！”
“本來。”
他有些惋惜。
“咱們之間的機緣應該是對等的，可惜，就是因為你所謂的羈絆，讓你錯失了這一切！”
“或許吧。”
蘇雲自然明白一切。
“不過，我不後悔！”
“他們若是死了，老子超脫了又有什麼用？”
“愚蠢！”
帝天自然不認同蘇雲的觀點。
“你是這樣，他也是這樣！”
“若非所謂的羈絆，你們兩個，也絕對落不到這種地步！”
說話間。
二人已是各自前行了三丈。
當然，二人的意識體也一直在消散，完全沒有半點停止的趨勢。
而到了此時。
二人每一次行進的距離，卻是不到一尺了，似是意識體的消散，讓他們的力量也減弱了不少。
不夠！
蘇雲計算得分明，心裏一沉。
若是照這個消散速度，最多九丈，他的身體便會支撐不住，徹底消失，而帝天……卻是剛剛好能得到那道機緣！
天意么……
縱然知道已經沒了可能，可他依舊不願放棄，不斷朝那道靈光接近過去。
沒死……就還有希望！
“知道嗎？”
對面，帝天再次開口。
“其實，有件事我沒告訴你。”
“什麼？”
“當年，他立輪迴失敗，找到我之後，不僅僅告訴了我你的到來，還跟我說了一句話。”
“說說。”
蘇雲面無表情。
“反正還有點時間。”
“他說……”
帝天似乎又回到了那日與帝君交談的場景，神色有些恍惚。
“我一定會敗！”
“呵呵，難為帝君那麼相信我。”
“不！”|
帝天搖搖頭。
“你沒看到，你不懂。”
“他不是對你有信心，他是篤定我會失敗，篤定我做的這一切都是徒勞……沒有任何根據的篤定！”
“事實上。”
他似乎陷入了回憶中。
“以他的性子，就算身死道消，也一定會留下種種手段防備我才對！”
“可是，他什麼都沒做！”
“就只是給你留下了一道傳承，而後便徹底煙消雲散！”
“似乎……”
他盯着蘇雲，一臉的認真。
“他對你的信任，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有意義嗎？”
蘇雲此時只餘下了兩條胳膊和一個腦袋。
“現在說這些。”
“是啊，沒意義了。”
帝天笑了笑。
“其實，我只是想跟他說一句，他錯了。”
“帝君也不是無所不知。”
“有道理。”
說話間。
二人已是前行了七丈有餘。
“快了。”
帝天也顧不得再想帝君的事，眼睛越來越亮。
“等了那麼久，終是讓我等到了這一刻。”
蘇雲沉默一瞬，突然開口。
“超脫之後，你準備做什麼？”
“自然是去你的世界看一看，那裏更大，也更廣袤，說不定……超脫，也不是修行的終點！”
“那這裏呢？”
“一片樊籠，自當破碎，管它作甚！”
“果然。”
蘇雲嘆了口氣。
“你就是個瘋子。”
“瘋也好，狂也罷。”
帝天笑了笑。
“我贏到了最後，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贏？”
突然間。
一道有些嘶啞的聲音突兀地傳了出來。
“你真以為，你能贏？”
誰！
帝天目光一緊，心中卻是突然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來。
對面。
蘇雲突然嘆了口氣。
“你怎麼也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