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日理萬機、雄心壯志的大漢天子自然是沒有時間和心情理會這些的，他閑暇之時早就陷入了嬪御們的溫柔鄉，縱情聲色，哪有時間去計較他不討喜的皇后呢。

他的皇后，他的表姐，當年多不可一世，還有他的姑姑。總是自持扶持他登基，就處處插手朝政，趾高氣揚，橫行朝中。阿嬌把持宮中，他現在甚至連個皇子都沒有，太皇太后在時，他不得不百般忍耐，現在，憑什麼呢？他是天子，是萬乘之君，不是當年那個需要討好她們母女的小小美人之子了。

她一向鬧騰且善妒，攪合的宮中不得安寧。如今真是安靜的反常，她現今識趣。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也得晾晾她，省的她固態萌發。

宮中孕信頻繁，他又多了那麼多內寵。自然心情舒暢。也樂得賞臉去看看皇后。宮中頻傳皇后失寵，兩宮失和。他暫時還沒有換皇后的打算，自然也要彈壓一二。

阿嬌已經足夠平靜了，之前的那一世對現在的她來說，好像遙不可及卻觸目驚心。他不來，她也不會再去找他。何必呢，已然如此了。

皇后失寵，呵，她不是早就失寵了么。當年的她們母女是有多蠢啊，那樣明顯的厭棄她們卻沾沾自喜，他步步殺機的無限退讓她們……

阿嬌神色平靜的等候天子的到來，行禮如宜。

劉徹掩住了面上的探究之色，只覺得這個表姐真的不一樣了，之前宮中傳聞，他以為只是她作態，不久便會原形畢露，現在看來倒是真不一樣了呢。因為長女的出生，她依舊不肯屈服，不肯給衛氏名分，衛氏不打緊，他的長女絕不能這般，兩人大吵之後，她就氣病了，他也不肯退讓一步，便很久沒有看過她了。朝中事忙不過是個借口，他實在是有點累了，煩了，不想看見她那張滿是不情願的臉。沒想到，她卻是大不一樣了。

兩個人都有些恍惚，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平和的坐在一起過了，隨着年歲漸長，君威日盛，她依舊如同幼時那般對他頤指氣使，他就開始討厭她，冷淡她了。

阿嬌的傲骨是竇太后和皇帝舅舅，母親寵出來的，縱使她大不如前了，又怎麼會輕易屈服。兩個同樣壞脾氣的人誰都不肯低頭，自然是嫌隙叢生了。

在之後的日子裏，失去了所有護持，毫無還手之力的她依舊不肯低頭，撞得頭破血流。她守着她翁主和前皇后的尊榮，寸步不讓，最終在無望的等待和掙扎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萬幸她死的早啊，衛子夫，李娃，趙婕妤呵，哪一個又是有好下場的呢。

她低了頭，天子鬆了一口氣，緩和了神色，“阿嬌，我……”

“陛下日理萬機，阿嬌知道的，之前是阿嬌不懂事，現今，阿嬌會做一個好皇后的，陛下不必憂心。”她低着頭，恭敬極了。

天子目中精光一閃，放佛第一次認識他一般，她可是第一次這麼恭敬啊。變化這麼大，若不是還是這張臉，他都要懷疑她的皇后換了一個人。

阿嬌神色不動，對他的懷疑目光恍若未見，“陛下子嗣單薄，是阿嬌錯了，前日外祖母託夢而來，申飭阿嬌，阿嬌方頓悟，只盼大錯未釀成，願陛下多得麟兒。”

原來如此，他覺得有些好笑，他太過謹慎了。他還是覺得奇怪，卻沒了探究的興趣，起身要走。

阿嬌恭敬的行禮，他更覺微妙了，曾經的她肯定會纏上來，如今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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