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牽連（二）
“好啦，相信子羨，他不會讓你有事的。”
元瑾爽朗地拍着慕塵然的肩膀，心中不忍。
慕塵然知元瑾用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下：“放心，我又不是女子，哪那麼脆弱。聽說你這又出了新菜品，不打算請我嘗個鮮？”
“哈哈哈，這簡單，我這就吩咐下去，今天一定讓你吃得滿意。”
晚上，元瑾與楊北峰迴靖國公府，剛換了衣裳就被元清原給叫了去。
“乖女兒呀，楚世子怎麼樣了？”元清原見了元瑾就問。
元瑾擠到元嫣和夫人身邊，一手挽住一個：“醒了，我師傅說他五日能醒，絕對能醒。”
“嗯，楊老前輩是世外高人，他能收你為徒為父感激不盡。那他可有說楚世子是因何而突然病倒的？”
“沒說，北翼王夫婦也三緘其口，我又不好多問，等楚璃身體好了我再去打聽吧。”
元夫人擔憂地問元瑾：“楚世子自幼身體不好，聽說有寒症，這次不會是寒症發作吧？瑾兒，他這病可會影響……影響日後的壽命？”
“娘……”元瑾叫，“怎麼會呢？他的寒症都被我師傅治得快全愈了，再稍加調養就會完全好，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
元瑾沒敢說實話，楊北峰說過，楚璃的寒毒是來自母體，要想徹底根治很麻煩。連他都這麼說，元瑾不敢輕易告訴元清原夫婦。好在楊北峰為楚璃施針開藥，倒也能暫時壓制住他的寒毒。
“那就好，也不知到底為了什麼，北翼王妃都親自尋上門來求你救她兒子了。唉，北翼王府也是個龍潭虎穴，瑾兒你還是……”
“爹。”元嫣柔柔地打斷了元清原接下去又要開始的勸說，“皇上如今重視楚世子，這在京中世家子弟中還是頭一份，而且人家也是剛剛一家團圓，緊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您就別擔心了。咱們瑾兒可是心裏跟明鏡似的，她看準的人絕不差的。”
元清原語噎，訕笑道：“也是也是，咱們瑾兒聰明過人，文韜武略不輸男兒，爹爹自然相信你。”
“好啦好啦，既然楚世子醒了，瑾兒，你也不必日日去北翼王府了。還有近日外頭不太平，有不少流民湧進了城內，你們倆個沒事就不要出去了，就在府中待着吧。”元婦人道。
“知道了，娘。”元瑾元嫣乖巧地答應。
元瑾回自己院中，叫來了六月，附在她耳邊交待了幾句。六月點頭，縱身沒入了黑夜裏。
六月一走，牆頭上又多了個，消瘦邪魅，拎着酒瓶子如在自家院中，翹着二郎腿坐在牆上，盯着元瑾房中的亮光和人影，好久，才離去。
又過了兩日，北翼王府送來了一堆謝禮，多數都是些女孩兒家喜歡的東西。元瑾翻了翻，讓芳澤全收進了她的箱子裏。
如今元瑾也算是小有積蓄的人了，手上有錢，她又便想到了開分店。只是這事還得與南宮珉商量下，好歹他也是個大股東。
去店裏晃悠了一圈，元瑾帶着芳澤芳華在街上溜達，沒幾日就要過年了，大街上全是採辦年貨的人，熱鬧得很。
轉了幾圈，買了些小玩意兒，她們往回走，剛到店門口，元清原也到了。
“爹爹。”元瑾迎了上去。
元清原替她攏緊了披風，責道：“這麼冷的天幹嘛自己出來，在家等爹爹下朝一同過來就是了。”
“在家無聊嘛。”元瑾笑語盈盈，“再說又沒幾人知道店是我開的，我來微服私訪，正好可以看看生意怎麼樣。”
“你家，野慣了，家裏留不住你？”
兩人邊說邊往店裏走，掌柜是大廚以外唯一知道實情的人，見了元瑾和靖寧公一同進來，連忙將他們迎進了早已準備好的包廂內，坐下沒一會，楚璃就到了。
元清原道：“瑾兒，原來你約了楚世子，怎麼不早說？爹還以為你只是想請爹來吃飯呢。”
元瑾撒嬌道：“事關重大，我這不也是小心使得萬年船嘛。”
“你呀。”元清原嗔了元瑾一眼。
楚璃氣色倒是恢復得差不多了，給靖寧公行禮，元清原讓他入座，元瑾給芳澤芳華使了個眼色，兩人退了出去。
“放心，不會有人來。”楚璃溫和地與元瑾交換了個眼神。
元瑾明了，想必他的暗衛已埋伏在了周圍。
見兩人當著他的面眉來眼去，元清原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的小女兒才找回來沒多久呢，就被狼給惦記上了，叫他如何能接受？
“瑾兒，坐到爹爹身邊來。”元清原面色冷淡。
元瑾眨巴了下眼，笑着坐了過去，楚璃則彬彬有禮、一派溫柔。
“楚世子，今日你我相見所為何事，想必瑾兒已經告訴你了吧。”
對將來極有可能叼走他的寶貝的人，元清原沒什麼好臉色。
楚璃面容如玉，清冽如松：“國公爺喊我子羨便好，阿瑾都派人通知我了，謝國公爺對子羨的信任。”
“我不是信任你，我是信瑾兒，這事非同凡響，日後如何還望你心懷善念，謹言慎行，好自為知。”
“國公爺放心，您的意思子羨都明白，不瞞國公爺，此事子羨心中早有度量，也早就有了計較。不論結局如何，我都會護阿瑾一生一世，誰也不能傷了她去。”
元清原等得可不就是楚璃這一句話？他雖不喜北翼王，但他這兒子素來品性高潔，口碑極佳，今日一見，他也不過三言兩語的點撥，他就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說的是什麼。可見這孩子年紀不大，遇事卻沉着冷靜，顧慮深廣，這事交到他手上，看來是真的找對人了。
“嗯，你能明白就好，老夫的瑾兒年幼時吃了不少苦，老夫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只希望她將來能喜樂安泰，一世無慮。”
“國公爺的願望正是子羨畢生的願望，且子羨窮其一生，都會為了實現這願望而努力的。”
元瑾：他二人是在說給她聽么？
“哈哈哈，好。”元清原終於不再板著臉，似對楚璃的態度十分滿意，手伸入懷中，掏出了一張泛黃的紙，正是元瑾給他的那份名單。
“想來這名單你應該是看過的，可拿去與那本殘缺的帳本對比，一比就知分曉。只是雷霆之下波及甚廣，老夫還得多提醒你一句，萬事，自己的後路要先留好了。”
楚璃笑着接過紙，看都沒看一眼就收了起來，胸有成竹地說道：“不止是後路，後路上的風景還要好看才行。”
一老一少互看了一眼，相視而笑。
楚璃：“下午我想帶阿瑾四處逛逛，請國公爺允許。”
元清原：……
元瑾：“真的嗎？太好了，我們吃完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