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同游西市
因為程曉辰回來說,西市有個飯莊,要包圓他們的飯菜,且不用他們便宜,這個價格就行。
桑蕊月就擔心別人再轉賣高價,可程曉辰又說人家是免費的飯莊。
“免費的?怎麼天子腳下還有人這樣收買人心嘛?”桑蕊月不解的問。
程曉辰只好解釋道:“姑娘有所不知,像各個會館對本地士子都是免費吃住,西市也有許多免費的飯莊,有些是大善人開的專門招待五十歲以上老人的,還有車行專門招待車夫白面饅頭的,只要在它店裏喂馬、寄養馬。”
“找我們的這家飯莊,我打聽了一下,他們是西城大青山腳下霍家莊的。霍家莊是做鏢局生意的,在東市、西市都有門面,這飯莊是專門招待有困難的鏢師和路過的江湖人士的,這些人受了霍家莊的恩惠,遇到霍家莊的鏢師在外就會幫一把,有些甚至直接留在霍家莊做鏢師。”
桑蕊月恍然大悟,雖然說也是收買人心,但這都是有範圍的,官府不會多管閑事。
“行,我答應了。但你跟他們談,就說我要在他們飯莊貼招工啟事,先招兩個身家清白、武藝高強的女護衛,條件優厚,還要招些營造幫工,沒有經驗的身強體健者也行。”
趙泰不耐煩的站着門口,等着桑蕊月和程曉辰,忍不住出聲道:“反正都是去西城,不會路上說嘛?”
桑蕊月和程曉辰聞言都楞了一下,瞬間忍不住好笑,說的也是!
趙泰為什麼願意去西市?
首先,確實挺閑的,其次,西市她還真是少去,還有就是跟桑蕊月、林悠唐相處十分舒服,沒人兢兢戰戰,讓她說話做事要三思。
別看她是皇帝,她要是大咧咧說話,給人嚇死了,回頭她不得被相公們噴成狗?
相公們罵起人來一個髒字不帶,能把人罵鬱悶了,趙泰自問再投胎一次也不是他們任何一人的對手。
身處高位的人,更應該謹言慎行,這是張相公常說的一句話。
但顯然桑蕊月沒有接受過這樣的教育,她說話有種像是不讓你跳腳算她輸的勁頭。
“真好看!”她托着腮幫,望着余建業,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好在趙泰和余建業都不是吃素的,不管心裏怎麼想,面上絲毫未反應。
林悠唐捂住臉,沒眼看的樣子,甚是好笑,以他和余建業的關係,他嘲笑嘲笑,余建業根本無所謂。
桑蕊月一臉“我老公真帥,真驕傲”的模樣,像是狂熱的粉絲。
看來,她並沒有要掩飾的意思!
西市到了,余建業迫不及待的跳下馬車,他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坐在馬車裏?
其實是因為桑蕊月和趙泰兩女子,和林悠唐一人坐車裏不合適,他這才沒有騎馬的。
趙泰是怕騎馬太招搖,回頭又怕被相公們嘮叨。
“我們自己逛逛,有餘都尉在,不用擔心。小程你自己去那飯莊談生意。哦,完事,我們自己想辦法回去,你自回去幫碧落就行。”桑蕊月嘮嘮叨叨的交代程曉辰。
程曉辰憨厚的臉上總是掛滿笑,聞言似乎還很享受,忙不時地點頭。
桑蕊月說完就跟趙泰一樣,東張西望的打量起來。
西城也有精雕細琢、雕欄畫棟的宅子,看起來似乎並不比其他三城差嗎?
難道自己以為的那些,都是舊時的狀態,如今西城建設的似乎也很不錯!
趙泰雖然很煩批奏摺,不願意親政,但也想當個好皇帝,她的理想跟她的年號一樣,希望可以繼承先帝遺志,讓天下繼續太平。
承平六年春,趙泰誤入西市,才知道這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從連接東西城的直道上下來,經過打聽,一行人往西南走了三條街。
越往裏走,越覺得西城似乎更繁榮,摩肩接踵、人頭攢動,趙泰很滿意自己看到的,想不通,為什麼都說西市不好?
偷偷觀察她的桑蕊月忍不住翻白眼,這傢伙年輕的時候真是個傻白甜。
怕自己的寵溺的表情被人看見,桑蕊月還用衣袖半遮着臉,卻一扭頭對上林悠唐探究的目光。
見林悠唐張嘴想問什麼,桑蕊月卻打斷他道:“放心吧,我出身來歷清白,沒道理去害她,找那麼大的麻煩!我跟你一樣,希望吾國萬疆,吾皇萬歲!”
林悠唐心說你望向陛下的眼神寵溺的就像當年自己母親還在世時看自己,這才讓他有種見鬼、眼瞎的錯覺,但他確實覺得桑蕊月沒有必要害陛下。
這時候大隆只流行祝陛下萬福,萬歲什麼的,太虛,趙泰回神就聽見桑蕊月說最後兩句,心裏忍不住腹議一聲,佞臣!
三人沒注意間,余建業就沖了出去。
順着他的身影,桑蕊月看見一個半大少年穿着五軍軍服懷抱一名四五歲的幼童,而他對面一名大漢比余建業還高半頭,身材更是肥碩,舉着想打人的手被余建業捏住。
離大漢不遠處,掛着西市門牌的旁邊,幾名護衛樣子的男子,見狀紛紛衝過來把余建業團團圍住。
一人道:“你是什麼人?這裏是西市,龔爺的地盤,我們是龔爺的人。”
余建業絲毫不畏懼,惡狠狠的盯着打人的大漢,一字一頓的道:“我不管你們是誰的人,在我面前毆打穿軍服的人,就是不行!”
那人看看余建業身後,那半大少年確實穿的五軍軍服,於是拿眼睛去瞪那大漢。
那大漢氣鼓鼓的道:“是他懷裏那小崽子隨地拉尿,我就驅趕他,這小軍奴非護着,我可還沒對他動手!”
半大少年雖然穿着軍服,不管是年紀還是模樣,一看就不可能是正規軍。
五軍常到西市來挑選這樣的健康少年充當騎兵和特殊兵種的軍奴,照顧兵士的日常生活,這些小軍奴長大些經過選拔也可以加入前鋒隊等,立了功就可以除籍。
軍功除籍是目前除籍人數最多的一種方式。
那人鬆了一口氣,對余建業道:“這位兄台,看來都是誤會。這小軍奴一個人在這裏卻不尋常,我安排人送他回五軍營地。”
這夥人說的好聽,對着惹了麻煩的小軍奴只怕不懷好意。
余建業一時猶豫,皺眉想着,這小軍奴莫不是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