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夜深人靜訪玄宮
剷除天樂宮總舵的行動仍由華鳴洲執掌武林盟主令牌,林因明和楊遠風等人協助。天神山位於鄂西,離武當山不算太遠,約五六百里的路程,群豪到武當山休息一晚,第二天清早華鳴洲便讓韓子明打頭陣,由當地武林盟分壇的人充當嚮導,一路向西而行。
剷除天樂宮總舵后,剿滅天樂宮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但此時華鳴洲卻不得半點興奮,甚至有些厭倦。因為查找《無名紅掌書》無失去意義,他的個人任務已可有可無,不論做好做壞不僅沒有嘉獎,甚至將來可能落下“擅自主張、多管閑事”之名,成為同僚和上司手中的把柄。此番他受命混跡江湖,雖被授予權宜之計,但上頭還另派了幾名好手同時行動,既是在暗中協助,但從另一角度來說,也是在時不時地觀察監督他的一舉一動,其中利害關係不言而喻。況且,就拿天樂宮的為非作歹情況來說,雖然下面的分舵分壇等有不少作姦犯科的累案,但就作惡程度來說,未必比湖龍幫更為可憎,林因明雖羅列不少天樂宮的罪狀,但卻都只有天樂宮作案的後果,並未深究前因,其中奧妙已無從知曉,怕是只有林因明才一清二楚了。
因此,與其說華鳴洲這次帶隊是來剷除天樂宮總舵的,倒不如說他是來看林因明的大戲是如何收場的,之前他還想抽空調查清楚林因明父子出身來歷:“看看他們到底是不是林如崇的後人,如果是,那他們與天樂宮的主關係就很明了了,但若真是如此,他們又為何以天樂宮主為敵?天樂宮主就是當年林如崇的軍師陳顯茂,這一點他們應該早就知道了的。還有,那匿名告密函是誰寫的,告密者又是從哪裏得知消息的?”但他現在卻又懶得去查,覺得一知半解反而有趣些,反正當今皇帝英明神武,廣施仁政,滿朝忠臣良將,天下百姓歸心,任林因明和天樂官主有翻江攪海之能,也翻不出多大的一朵浪花來。
只是心中疑念一起,華鳴洲難免又想:“王解石的身份來歷也值得懷疑,他為何又對《無名紅掌書》那麼在意?還有,崑崙七鬼手上的那一本《無名紅掌書》是哪裏獲得的?崑崙七鬼不像司馬延平是林如崇的舊部,他們手上的那一本書肯定是從別處搶來的,那原來的主人又是誰?又怎會被崑崙七鬼盯上?那肯定又是一樁滅門慘案,武林盟檔案司里應該有記錄,只不過是被定為了懸案罷了。”他雖已無興趣去查,但出於查案習慣,一時難免又勾起許多疑問來,如孫善濟和呂力雄倆人與林如崇領導的牛背山義軍的淵源,包括此前西域之行留下的諸多迷團,甚至連“通寶賭坊及韋寶兒、桃紅姐背後是否另有他人?還有,半路攔截小葉子解救林中豹的蒙面人,他是誰,已知林中豹是天樂宮的豹使,那他會不會也是天樂宮的人?”等,所有疑問一古腦兒全都冒了出來。
華鳴洲在馬背上晃晃悠悠的,越想越覺得索然無味,便轉過念頭:“等剷除天樂宮總舵的事完結,不如攜趙青心歸隱而去,從此任天地悠悠,滄海桑田,只管與她男耕女織相伴到老足矣!不如把這些疑案留給楊遠風或小葉子,他們若有興趣就讓他們去查,沒興趣也就算了。”回頭卻見趙青心正與於懷芳並肩說說笑笑,不由心生納悶,卻又想起龍千千來,一時又是心煩意亂。
華鳴洲抬頭見前面的隊伍浩浩蕩蕩,甚是惹人注目,便叫來韓子明,問知離天雲峰已經不遠了,只剩一個時辰左右的路程,於是他便讓韓子明帶人把事先準備好的一些幡旗、條幅及供品等提前亮出來,把隊伍扮成是去清風觀打譙做法事的信眾。
轉過一處山岰,嚮導突然指道:“前面那座山就是天雲峰了!”眾人駐足觀看,只見眼前有一座高大巍峨的山峰,雖非大川名山,但主峰端正挺拔,左右有巒頭簇擁,後有連綿大山為靠,莊嚴壯麗,氣象萬千,兼滿山青松翠竹,欣欣向榮,生機盎然。此時正值夕陽西照,霞光灑落,山坡一片金黃,兩側山澗里薄霧如紗,似仙氣縈繞,有鶴影隱約其中。遙遙可見,有一道觀座落在半山腰中,那道觀的規模甚是宏偉,雲煙霧繞中,亭台樓閣依稀可辨,空山幽谷里,鐘鼓餘韻悠然可聞。華鳴洲等人見了這般景象,也都不由讚歎這裏果真是神仙境地,修行的好地方!
天雲峰雖不象大霧山主峰那樣險峻高聳,但卻莊重大氣,其山腳下,有座小村莊依坡而築,一問果然是“坡下村”了,本村為許氏族人聚居地。華鳴洲便命隊伍村旁駐紮,不得進村擾民。
上山的路是一條寬大的石階,雖以亂石為料,但經匠人認直鋪就,倒也工整好走。此時天色已不早,路上偶有三三兩兩的香客,都是下山往回趕的,觀其面貌裝束等,皆是附近十里八鄉的村民。
華鳴洲與眾人商議,決定等到夜深人靜后,再由林因明獨自上山會見天樂宮主。三個時辰后,若林因明未能歸來,華鳴洲等人便強行上山要人。
……
於是,等到了三更時分,為了不驚擾村民,只有華鳴洲、楊遠風和韓子明到山腳下的天樂宮牌坊處給林因明送行。
林因明沿着清風觀石階緩緩而上,華鳴洲見他背影落寞,雖身姿挺拔依舊,但已隱隱流露出失魂落魄之形、行屍走肉之狀,於是忍不住在後面喊了一句:“林總管保重,萬事勿強求,總以平安歸來為要!”
林因明聽了,只停了一下腳步,略點點頭,然後繼續拾級而上。他聽得出華鳴洲的話里除了俗套的關懷,還話中有話,心中不由暗付道:“真是天意弄人!若非立場不同,勢如水火,我與他或許可以成為知己好友!”
到了山門,只見大門緊閉,林因明上前叩了幾下門環,大門立即應聲而開。開門的卻是東山三仙,只見他們作道童打扮,桂山率先作揖道:“福生無量天尊!林總管大駕光臨,敝觀有失遠迎!”他們臉上並無驚訝之色,似乎已事先知道林因明要來。林因明心中奇怪,便問道:“好久不見,不知三位大仙是什麼時候加入清風觀的?”桂山道:“我們兄弟三人仰慕神仙已久,但自覺法力有限,愧對‘東山三仙’這一稱號。幾個月前聽聞觀主乃世外高人,因此我們便決定上清風觀,恭請觀主點撥點撥,指望能早日得道成仙!”
林因明見他們三人身上穿着老舊的短衣道服,並未着長袍,他們各自獨特的武器也未帶在身上,看樣子是來清風觀做雜役的。的確,這東山三仙雖然生性糊塗,時常是非不分,且不善營生,但又自命清高,喜以俠義之士自居,還不至做出打家劫舍的歹事來,因此,在走投無路之下,他們便到清風觀來充當雜役,雖乾的是普通夥計的活,但這份差事在外人面前還算體面,又可衣食無憂。
林因明笑道:“那祝三位道長早日得道成仙,榮登天界!”竹山道:“我們觀主常誇我們有慧根,只是要得道成仙還要看機緣。觀主要我們每日勤加修鍊,也許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終會得道的!”松山也道:“是啊,所以我們日後都會留在山上,好一邊修鍊、一邊聆聽觀主的教誨。”
林因明道:“你們三位這麼晚還沒休息,是在等我的到來嗎?”桂山道:“觀主吩咐,要我們今晚三更時分,在山門迎接貴客的到來。”竹山道:“是啊,我們觀主他老人家掐指一算,便知今晚三更有貴客上門。”松山道:“所以我們便在這裏守候,誰知所謂的貴客,原來就是武林盟的林總管您老!觀主已在寢宮等候多時,我們這就給您帶路。”
林因明聽了,心中暗驚:“原來天樂宮主已料到我今晚會上山來的!”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東山三仙提着燈籠,領着林因明穿門過戶,繞過前、中、后三大主殿,最後來到天樂宮主的寢宮門前,只見裏面的燈火還亮着。一路上並沒看到其他人,想必是都已經休息了,但林因明運用耳力細聽,卻聽不到有任何氣息聲,他想:“其他人都哪裏去了,難道是事先知道我們要來剷除天樂宮總舵,都逃走了?還是天樂宮主把他們都打發走了,保存實力或另有圖謀?或是留下的都是武功高手,我聽不到他們氣息聲?”雖然林因明察覺情況有異,但他卻猜不出個真正的所以然來。
林因明道:“觀里的其他道友呢?”桂山道:“該休息的都休息了。”竹山道:“對,也還有沒休息的。”松山道:“比如我們兄弟三人。”東山三仙一人接一句,倒挺有默契的。不過說了等於沒說,林因明問了也是白問。
桂山輕輕叩了幾下門,畢恭畢敬道:“稟報觀主,是武林盟的林因明總管來了!”只聽裏面有人道:“嗯,那請他進來吧!”聲音雖蒼老,但卻依然雄渾洪亮。桂山便輕輕推開房門,請林因明進去。
只見天樂宮主端坐在榻上,巋然如岳。林因明見了,上前作揖道:“在下武林盟總管林因明,受劉代天盟主之託前來會見觀主,多有打擾!”他雖已事先想好萬全之策,但此時仍抑制不了心跳加速。天樂宮主略抬一下眼皮,嘆道:“你終於還是來了,坐下慢慢說吧!”等竹山和松山去斟上茶來,天樂宮主便命東山三仙退下。
此時房中只剩下天樂宮主和林因明倆人,天樂宮主慢慢喝着茶不說話。林因明也一時不敢先開口,等天樂宮主放下茶杯,方道:“恩師您老人家身體可還好!”天樂宮主嘆道:“你既然還肯稱我為恩師,那你早就該上山來看我了。我現在是該稱你為‘林總管’,還是‘林少主’呢?”林因明嘆道:“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光昭也不再是當年的少主了。”
天樂宮主道,“夜深人困,你何不先用點茶提神,在我這裏,你還這麼小心翼翼?”林因明猶豫一下,還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我也是四年前才得知天樂宮主就是恩師您老,但那時天樂宮分舵上天門已被武林盟定為邪惡組織,我身為武林盟總管,實在是兩頭為難。”天樂宮主道:“那時你上山見我一面,又何償不可,卻非要派立至化名‘朱翊’混入上天門。”
林因明聽了,心中一緊,嚇得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天樂宮主又道:“你放心,立至我是不會傷他一根毫髮的,其實去年第一次見到他,我就已認出他來了。他長得七分像他母親,乍一看確實不好認,但你把從司馬延平那裏搶來的那本《無名紅掌書》留下,卻把你手上的那本給他拿來向我復命,我一看那本書原來是你的,就知道是你調的包。所以一互相印證,就知道他是你的孩兒。”林因明聽了,方坐回椅子上,道:“這事我大意了,不該對您不敬!”天樂宮主道:“不是你大意了,而是你沒想到,四本書的區別我一清二楚,分別由誰保管我也知道。況且‘關好朋’和‘司馬延平’也是郝鵬和馬嚴景兩位將軍在逃匿前,我幫他們取的假姓名。因此,當時你若弄本假書替代,我還不會知道是你調的包,但你一是怕用假的會連累立至,二是好讓立至向我邀功,所以才用在你手上的那一本讓立至拿來向我復命。”
天樂宮主又道:“多年來,司馬延平一直不肯把他手上持有的那本《無名紅掌書》交給你,終於,你還是忍不住對他下手了。你若自己動手也罷,我還不一定知道是你做的,但你非要假借上天門之手去做,然後好讓立至向我邀功,讓他進一步接近我,同時提升他在天樂宮的地位。你這是也想圖謀我手上的這一本吧?”林因明道:“那您當時為什麼不阻止上天門。”天樂宮主道:“司馬延平在江湖上籍籍無名,原上天門統領在立至的慫恿下先斬后湊,認為也沒什麼大不了事。等獲得了《無名紅掌書》后,再上報說是有意外收穫,向我邀功。因此打了個時間差,好讓武林盟率各大名門正派剷除上天門。這一切都是你巧妙安排的吧?”
林因明嘆道:“原來這一切您都知道了。恩師您真是足不出戶,對江湖之事卻了如指掌!”天樂宮主又道:“上天門把司馬延平滅門的事上報后,我想關好朋一家恐怕也難以倖免,便立即派人去打探消息。誰知關好朋已先於司馬延平一個多月被滅門了,我還是晚了一步!”接着道,“關好朋一家被滅門的慘案想必也是你派人去做的吧?關好朋家大業大,江湖上也有一定地位,借上天門之手容易露出破綻,因此你只能派自己的人動手。此案後來成了懸案,想必也是你一手操作的。關好朋一家被滅門,本應是驚動江湖的大事,但我卻在兩個月後派人去打探消息時才得知,也是你暗中封鎖消息的吧?”
此時,林因明汗水已涔涔而下。天樂宮主頓了頓,又道:“你想繼承先父遺志,重振旗鼓,這可以理解。二十多年前,因前朝皇帝楊廣窮奢極欲、橫徵暴斂、濫用民力、四方征戰等,令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因此導致民反兵變,天下大亂,才有群雄爭霸天下的機會。但時過境遷,如今大唐強盛,人心思定,百姓安居樂業,還想爭霸天下就不合時宜了,可是你卻一直放不下心中的執念。如果當今天下紛亂依舊,不用你上山來找我,我也會下山找你去。包括關好朋、司馬延平我們會把各自手上的《無名紅掌書》交給你,共同輔佐你繼續完成林首領的大業。”
林因明道:“我找到了關好朋和司馬延平后,想請他們助我一臂之力,可是他們倆都矢口否認各自手上持有一本《無名紅掌書》,也不肯答應出山輔佐我。是他們無情無義在先,所以,不得已我才向他們下手的。”天樂宮主聽了,一時沉默不語。
林因明又道:“恩師您可知道黑石寨孫善濟和呂力雄倆人的真實身份?”天樂宮主道:“呂力雄原叫郭其強,以前是林首領身邊的親兵衛士,時常碰面,我自然記得;孫善濟原叫姚計昌,當年表現不俗,很快被提拔為裨將,我對他也還有點印象。當年呂力雄並非將領,孫善濟入伍時間不長,雖被提拔為裨將,但底下沒有他自己帶來的兄弟,所以他們倆的去向沒人在意,自然都未被記錄在《無名紅掌書》上。加上當時時間緊迫,我也沒空斟酌。沒想到他們投奔黑石寨后,還坐上了副寨主之位。”林因明道:“恩師果然消息靈通!”天樂宮主道:“黑石寨樹大招風,他們倆身為副寨主,時常拋頭露面,我要知道他們以前的身份不難。”林因明道:“可您知道嗎?當年是呂力雄率幾名衛士護送我和妻子逃出亂軍的,我念他們忠勇雙全,臨別時還分一半金銀珠寶給呂力雄,讓他和眾衛士拿去尋個好營生。可誰知他後來卻勾結孫善濟,找到了我們,想逼我交出《無名紅掌書》,還殺了我妻子,若不是剛巧劉代天路過救下我和立至,我們父子倆早就死在他們手上了。”
天樂宮主聽后,不由震怒道:“這兩個畜生,真是狼子野心,難怪他們要請廣義會的人上黑石寨,原來他們早不有軌之心!不過,聽說呂力雄死在了王飛虎的拳下,而孫善濟也在半路被截殺,不知是何人所為?”林因明道:“那是立至為了報殺母之仇,親手殺了他。”天樂宮主道:“哦,原來如此!”
天樂宮主又道:“可是關好朋和司馬延平與孫善濟和呂力雄不一樣,他們要顧及一家老小及其他義軍兄弟,所以才會那樣做,你不應該對他們下手的,他們倆死得冤啊!”林因明道:“我身為武林盟總管,關好朋和司馬延平尚有點看不起我的意思,所以我想,要是五年前知道您就是恩師,就上山來看望您,想必您也會跟他們一樣,不把我放在眼裏的!”天樂宮主嘆道:“你跟林首領比起來,確實差了一大截!想當年林首領是何等英雄豪邁,何等義薄雲天,而你的個性卻完全不像他。這也難怪關好朋和司馬延平那樣對你,他們看不起你是因為你完全不能跟你父親比,但他們並沒有貶低你的意思。”
林因明聽了,心中有氣,可卻不敢表露出來,天樂宮主當年不僅是他父親的軍師,而且也是他的授業恩師。正所謂嚴師如父,林因明自小怕他慣了,現在見了仍難免心存敬畏。原來,天樂宮主不僅知曉天文地理,精通兵法,而且文武雙全,當年林如崇對他甚是倚重,不僅拜他為軍師,並且還讓林因明向他拜師學藝。林因明道:“恩師莫怪,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會藉助武林盟及各大名門正派的力量剷除你手下的幾個分舵及各地的一些分壇。”天樂宮主道:“呵呵,翅膀硬了!你這是向我示威嗎,還是想逼我交出我手上的那本《無名紅掌書》?”
林因明不答。天樂宮主又是一聲長嘆,道:“你可知道,其實我當年建立天樂宮為的是什麼?其實還不是為了你着想,也為了當年的那些兄弟着想。當年林首領與當今皇帝李世民爭雄失利,眼見敗局已定,為防止全軍覆滅,便遣散一部分主要部屬,保留義軍火種,以圖東山再起。本來林首領也已經殺出一條血路來,但他卻不願意拋棄那些沒能逃出來的兄弟,於是又殺回陣中,最後死在了亂軍之中。”
“當年我逃出來之後,帶領着四個兄弟和一些隨從,躲藏在後面天神山深處的某一山洞中,靠打獵為生,過着茹毛飲血的生活。等風聲一過,我們便利用帶出來的軍費,在這裏創建了天樂宮。起初我們想利用天樂宮作為掩護,一方面招兵買馬,一方面積攢財富,以備將來複興之用。天樂宮初具雛形后,我曾派人到你藏匿的地方找過你,想奉少主為新王,藉此聚攏你先父的舊部,但你已不知所蹤,無處尋得,因此只好暫且作罷。”
“後來,隨着形勢的發展,我們便漸漸打消東山再起的念頭,再後來,我們也打聽到了你已化名‘林因明’追隨在武林盟主劉代天身邊。我們想,你在武林盟做事,也算是一條好出路,雖非大富大貴,但至少可安身立命,無憂無慮。誰知這幾年來,你卻利用武林盟總管的身份,暗中操控,把天樂宮定為邪派組織,好讓武林盟率各大名門正派來剿滅我們,還藉助去年八月十八的泰山武林大會公開宣稱要與我們血戰到底。其實,天樂宮下面的分舵和各壇,雖有不少惡行,但有些是你不惜栽贓嫁禍,故意抺黑的。”
“不過,現在我和太陽、太陰、天機、天相四位長老,都已年老力衰,下面的分舵和分壇時常有些人假借名頭為非作歹,欺下瞞上,我們力不從心,早有些管不住了。武林盟率各大名門正派把它們剷除了也罷,省得多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