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行車
不大一會兒工夫，何大壯帶着四個兒子回來。
大獲全勝。
自行車，收音機都帶回來。
就是五百塊錢沒要回來。
因為何玉衡死活不承認自己拿了陸曉曉的五百塊錢。
眼看親事不成，何玉衡那是拿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本事，人家死不承認。
一句話，讓陸家拿出證據來，不然就算陸大壯是生產隊長，那也不能空口無憑。
這叫訛詐。
人家何玉衡那是也是知識分子呢，那話說出來有理有據。
陸大壯父子幾個人最多只不過把屋子裏的玻璃砸了，把傢具砸了。
可是那能怎麼樣，錢那是死活要不出來的。
這件事兒要是鬧到派出所去，那還真的是無憑無據。
沒辦法，父子幾個人只好拿着東西回來。
想着之後想辦法，錢不能讓何玉衡白得了。
不過陸大壯心裏倒是不在意。
看來自家婆娘這次還算辦了個好事兒，前幾天那500塊錢一天醫藥費倒是把家裏的損失補回來了。現在把東西拿回來也算家裏不吃虧。
要不然他還不一定心疼成什麼樣呢！
那些錢可都是借的。
現在起碼先還了外債啊。
現在看看喝着小酒，就知道心情還不錯。
“曉曉，既然過去就過去了，那些錢遲早要回來的，等過兩天地里不忙！我讓你媽帶着你嫂子們去一趟何玉衡的廠子，不還錢可不行。
你明天開始就給我好好上工去！省的被人看到又會說三道四的。
你這麼大，該懂事了！你丟臉也是再丟爹娘的臉。”
大嫂劉拉弟終於得意一把。
該死的小姑子，活該讓她上工。
居然把家裏這麼多好東西都填補給了外人，真是家賊難防。
“爹，自行車既然拿回來，要不然讓順康騎着吧，順康每天要走着去鎮上上學，一來回要二十里地，您看看腳底下都是磨得血泡。您就疼疼您的大孫子吧！”
心思早就惦記在自行車上。
這是好東西，有錢也買不到。
還不是老三家裏媳婦有本事，結果還便宜了小姑子。
估計老三媳婦也是沒辦法！誰讓這家裏一個個都和瞎了眼一樣。
把個又懶又饞的胖閨女當成寶啊。
可憐自己兒子明明是長孫，學習還好！居然沒能得到長輩的疼愛。
順康抬起頭，十八歲的少年長得眉清目秀，不過眼裏是不耐煩。
那是深深的看不起自己那個老娘。
也不看看這時候說這話合適嗎？
“娘！我不累！我能走，那自行車還是給姑姑騎吧！”
本來張嘴就要罵的范秀雲終於臉色好多了。
“還是我大孫子知道心疼自己姑姑，好孩子，那就……”
范秀雲不舍的把這麼金貴的東西給外人，自己女兒就算不騎，也能放着以後當嫁妝。
陸曉曉卻開口，“媽！我知道您心疼我，不過自行車還是給順康騎吧，他每天上學呢！我在家裏，最多就是去地里幹活兒，去一趟縣城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
擱在家裏自行車會生鏽的，那就不好了。”
全家人都詫異地望着陸曉曉。
這是自己妹妹？
這是自己小姑？
這是自己閨女？
陸曉曉擱下碗，本來是想洗碗的，也能順帶鍛煉身體。
可是一想，還是別現在就把人設崩了。
到時候連她娘都該懷疑這不是自己親閨女，那就遭了。
於是陸曉曉自己甩下碗，鑽到自己屋裏去了。
范秀雲嘆口氣，這丫頭受傷太深。
還是讓她緩緩。
劉拉弟立馬得意起來，自行車是自己兒子的。
誰也沒想到自行車可是老三的，應該還給人家。
陸曉曉也沒想到？
那不能，自己虧欠三哥良多，這自行車就是其中一件。
可是這輛自行車已經被何玉衡糟蹋的夠意思，車上的黑漆都掉了，看着斑駁得讓人寒酸。
大嫂雖然自己看不上，可是順康是自己的好侄子。
家裏父母發生大變故的時候，是順康一個人扛起大哥的責任，照顧家裏的弟弟妹妹，對自己這個姑姑無論多麼看不上，可是自己最後被人趕出來，自力更生的時候。
也是順康給了自己一筆錢。
錢不多，可是在那灰暗的日子裏，是自己得到的最大的溫暖。
現在給順康騎自行車，沒什麼不好。
自己一定會想辦法補償三哥。
這一輛就讓大嫂嘚瑟一下吧。
只要實惠的是自家人，大嫂那一點點的佔便宜心理，自己倒無所謂。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陸曉曉幾乎是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在自家院子裏消食。
屋子裏幾個小鬼頭看着陸曉曉，笑得合不攏嘴。
小姑姑現在似乎變得很多，起碼讓人發笑也是一種改變。
以前小姑姑讓人討厭，害怕，還羨慕。
現在似乎還是討厭，害怕，不過多了很多好玩。
羨慕似乎少多了。
小姑姑也有不順心的時候，沒看到那個小姑父沒了，小姑姑這幅樣子，大概就是被人家氣壞了。
“那個何玉衡真不是東西！”
玉芬低聲責罵，自己好歹還吃了姑姑的雞蛋糕呢。
怎麼可能不挺姑姑呢。
姑姑看着討厭，可是有雞蛋糕吃，似乎也沒那麼討厭。
“我倒是希望姑姑趕緊嫁出去，那樣奶奶就會對我們好一點吧？”
大伯家的玉珍一臉的不情願，她典型的大伯母的言傳身教，另外一個大伯母，對姑姑一萬個不順眼。
“想得美！姑姑就是出嫁！奶奶也會攢着那些好東西等着姑姑回來帶走！”
玉芬氣憤的說。
“才不會！我媽說了！姑姑出嫁之後就是潑出去的水，奶奶就不會記得姑姑。”
玉珍不信邪，姑姑有什麼好，好吃懶做。
“哎呀！你們還知道的真多，連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都知道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陸曉曉依靠在他們的窗戶跟前，笑盈盈的看着她們。
玉珍嚇得大叫一聲，跑了出去，躲回自己家屋裏。
玉芬訕訕，“姑姑！”
陸曉曉望望那個方向。
“她怎麼了？怎麼和見鬼一樣？”
自己是重生，又不是真的成了鬼。
“我也不知道！姑姑！大概是吃壞肚子了。姑姑還是回去休息吧，不然奶奶會擔心的。”
似乎是配合玉芬的話，范秀雲在喊，“曉曉啊，回來睡覺，媽給打洗腳水，洗洗睡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