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演技的考驗

第二章 演技的考驗

情理當中,不出意料。

張冕還是沒有逃過每逢除夕夜必定挨打的魔咒,他覺得自己說的沒錯,都什麼年代了,傳承,血脈,那都是小說里的故事好么。

就連祖龍皇帝,那麼牛逼的人物,到現在還能找的出他的血脈么?

世間被時間推着走,思想高度也要跟着上來,他唯一覺得張悠之有問題的地方,就是太過古板。

不用想,跪在蒲團上挨着桃木劍抽打的張冕,背上火辣辣的疼,一定淤青了。

“啊!爺爺!這一下這麼重!您當著祖宗的面把我打死吧!背上肯定都淤青了!你回頭別乘着我睡着又偷偷來給我抹葯!”

十六歲年輕人,能跪在蒲團上接受挨打,已經相當不錯了,若是還能做到不犟嘴?不犟嘴是年輕人嘛?

“你是淤青嘛!你這是死了血!你想被打死是吧!好!我今天就打死你!”

張悠之嘴上說著氣話,手中抽打的桃木劍卻反而停下。

其實不是張冕挨打不知道跑,他在地球時就從來沒有失手過,每次都能乘着父母抄起傢伙之前跑掉。

張冕剛來時,要挨打的時候也會跑,但是當他看到張悠之,因為追打自己,一把老骨頭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確實於心不忍。

哪怕每次張悠之看似因為追打而摔得很重,第二天卻都能活蹦亂跳的繼續揍自己,張冕早就發現,這裏面有很大,演的成份。

但無所謂,再也沒因為要挨打落跑的原因,也因為當張悠之有一次偷偷摸摸給睡着的張冕抹葯時,不留神把張冕疼醒了,張冕就決定了,挨打就挨打吧,反正爺爺也不會真的下死手,痛?忍忍吧,誰讓自己沒有本命神。

“張冕,我告訴你,今年不同以往!你不要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性!今晚!就是我們爺孫倆死在祖堂,你也給我把本命神請出來!”

“爺爺!大過年的您能不能不要總是死啊死的掛在嘴邊!?我是個麻瓜,您年紀又大了,你這樣說,對我們兩個而言,特別不吉利。”

啪!啪!啪!

凹!唔!啊!

老人家氣急的時候是真不留手,張冕之前的挨打,是因為請不出本命神,又與這位相處不久的爺爺言語太少。在張悠之眼裏看起來,那是忤逆,長輩說話,愛答不理,不挨打?

之後大多數都是因為,請不出本命神不說,嘴還越來越賤。

在家族內跟各個同族親戚混熟了之後,那可謂是嘴強王者!

礙於張冕是張悠之嫡孫的緣故,幾乎沒有人正面衝突他,無非就是在除了張冕和張悠之二人的家族內部,私底下傳開了一些關於張冕的怪癖,說得煞有其事。

這個說法是從張冕叔輩堂弟張笑那兒傳開的,說得煞有其事:說是張冕嘴賤其實是怪癖,而且大有可能是病!因為張笑有一次路過張冕門戶的時候,看見張冕嘴巴奇癢無比,整對着粗糲圍牆上的水泥,特別用力的來回磨。

後來傳到了張悠之耳朵里時,變成了張冕不僅有香港腳,還有香港嘴。

但老人家並未多說什麼,偏袒是一個原因,更多的還是老人家自己也領教過張冕的那張越長大越賤的嘴。

老人再次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對着跪在蒲團上的張冕說到。

“你虔誠一些,小祖宗,你別站起來,就跪着試試,對着祖宗靈牌,天靈靈的口訣在心裏默念,一邊叩頭一邊念。”

張冕很想給爺爺一個白眼,但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讓他沒敢肆意妄為。

他很想跟爺爺攤牌,自己從來就是麻瓜,而且這種舉動,在他以前,是羞恥感拉滿的封建迷信行為。

但是三年時間,與父母遠隔不知道多少個千里,甚至不知道多少個位面,張悠之在張冕心裏的地位,舉足輕重!

張冕早就把張悠之當作親爺爺了,他不忍心告訴張悠之這個發生在自己身上匪夷所思的事實。

於是乎,發乎情,行與愛,愛爺爺的張冕只能照着爺爺說的做。

每逢過年便是這樣,今年是第三個,年紀輕輕的張冕早早的就感受到了年關難過的壓抑和無奈。

衝著祖宗靈牌叩着頭,不是三個,而是配合著心裏默念的口訣,一字一個的叩着。

求神階,請出本命神其實並不艱難,也並不需要跨越什麼修行鴻溝。

需要的只是精神上的虔誠即可,有人統計過,約有十分之四的概率,能夠一次成功。

這並不是決定天賦高低的關鍵,關鍵則是得看請出來的本命神是何種地位,司職高低與否。

大部分在道宇能夠終其一生卡在求神階的普通人,請出的本命神都是家神,若是能夠請出土地爺,灶王爺,或者門神這種級別的本命神,那一輩子基本衣食無憂了。

因為可以學建築,看風水,當廚師,做點心,甚至當保安!

這些可都是按勞保收的好活計,起碼能安穩過一輩子嘛。

看着還是沒有動靜的張悠之,撇過老臉,偷偷擦拭掉已經流出來的淚珠。

張冕此時突然開竅!

請不出本命神,哪怕連家神都請不出,他可以演啊!

哪怕這樣不太好,但大過年的,爭取演到底,換得老人家一個老懷寬慰也是不錯的,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演技頂不頂得住。

年輕人之所以朝氣蓬勃,便是想到便敢去做,而年輕人身上的年輕之所以讓那些歲月已然流逝之人回味無窮,便是因為做什麼都能雷厲風行。

劇本直接就在低頭叩首的張冕心中構建得七七八八。

稍微調整一下情緒。

俯着身子,跪在蒲團上的張冕,嗯~了一聲之後,渾身開始抽搐。

用時大概5~10秒左右。

擦完眼淚,聞聲回過頭的張悠之,看着俯身抽搐的嫡孫,撅着屁股就能猜到他要拉什麼顏色的大便。

這是張冕十一歲時便玩過的把戲,想要矇混過關,早點回自己門戶,睡個香香的跨年覺。

老人家並未戳破,甚至隱隱期待自己這位麻瓜嫡孫能玩出什麼新花樣。

哪怕真的沒有本命神,腦袋靈光一些,之後活命也輕鬆一些。

在張悠之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張冕雙手撐地,緩緩的直起身子,慢慢地轉過身來對着爺爺。

張冕此時的心中正在洋洋得意,因為他沒有笑場,很棒。

“悠之嘛?都已經長這麼大了。”

張冕努力的冷着臉,聲音故作沙啞的說道。

張悠之沒有立馬發作,他在忍,大過年的誰也不想打孩子,何況張家一族,張悠之這一脈,嫡系只有眼前的張冕一人。

見爺爺並未上鉤,張冕接着用着他那假裝出來的沙啞聲音說到。

“悠之啊,老了啊,接下來頂替我做張氏家神吧。”

而本來壓住邪火的張悠之,此刻眼中不再似笑非笑。

看着仍然沉浸在自導自演當中的張冕,以及張冕身後的那道虛幻的身影。

張悠之淚流滿面,心中輕聲呢喃:“爺爺,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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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神入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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