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跑市場
後世只要是個正軌公司，甭管大小，都會有一輛過得去的車子，用來接待客戶等。
這個時代，就算沒有也會租借。
可東富服裝廠王老闆，一心向南飛，廠子管理混亂，車子？做夢呢。
廠里唯一一輛二輪摩托車，是銷售們把僅有福利拼湊買的，且是二手的，老耗油了。
林凡就騎着這輛摩托車，帶着心驚膽戰的王嘉麗離開廠子。
９５年，世道說好聽的是充滿生機，難聽點是規則混亂，四輪司機大多沒駕照，更別提二輪，所以一路上林凡也沒遇到檢查的。
他沒有帶王嘉麗去拜訪客戶，而是前往‘真市場’。
王嘉麗不解，但卻不敢提出意見。
兩人第一站來到靈江商業中心大廈。
當然，與後世商業中心不一樣，裏面跟菜市場沒什麼區別，擺攤的、開店的，買什麼的都有。
“銷售是一個廠子的重中之重，別光顧着請客戶喝酒吃飯，基本要素是理解市場需求，精準把控市場信息流動。”
林凡在人群中穿越觀察着來來往往的人們邊說。
王嘉麗老職工，開始懵然很快反應過來，拿出筆記本和筆記錄。
林凡很滿意王嘉麗的行為，在他視角里，對方有銷售方面的天賦，稍加培養，定有大作為。
他繼續說道：“你仔細觀察進店的、攤子上人們交談的重點，並記錄下來，信息匯總，向公司彙報、和同事們合作，推出受市場歡迎的產品。”
“好的，林廠長。”王嘉麗擺正態度，手中筆‘唰唰’寫個不停。
一上午，兩人在商業化中心樓上樓下來迴轉。
中午林凡帶着王嘉麗去吃個午飯，騎着摩托車前往下一處地點。
接下來連續兩天，他們跑遍金陵各大區縣的市場、商業界。
王嘉麗收穫不少，認為以前銷售都白乾了，對林凡看法，早已越過年紀。
“林廠長，我想不明白，光在市場跑不維持和客戶的關係，好像行不通吧。”
三天來王嘉麗第一次提出建議，是想看看林凡面對客戶的樣子，是否只是看幾本書，並沒有那麼厲害。
她這點小心思，林凡自然懂，他淡淡道：“你們以往請客戶吃飯，又是求爺爺告奶奶，才能讓對方同意進購產品對吧。”
王嘉麗點點頭。
“為什麼不想着反過來呢？”林凡眯眼微笑詢問。
王嘉麗不作答，感嘆終究是個剛畢業的小孩子，根本不懂什麼是市場，這兩天半時間，算是白費了，沒勁！
哼，還是放不下身段！
林凡好想告訴王嘉麗，商業模式不是一成不變，想把前世知識傳播，但以現在的情況，王嘉麗只怕會排斥。
他認真思考了下，很快有個好辦法。
“之前你跑過客戶，有沒有難搞的？”他問道。
王嘉麗眼睛一亮，兩天來讓我一能當你媽年紀，天天跟在屁股后寫東記西，太沒面子，找個難搞的，讓明白不要死讀書。
“有的，剛好就在附近。”她壓不住看戲的情緒說道。
林凡也不點破，幾口把碗裏的面扒拉進嘴裏。
靈江區和花雨區交接地，有個剛開業兩年的小商品市場。
市場佔地一千平米，有二層樓，一樓是百貨批發兼零售，二樓店鋪兩百多間，都是服飾，男女老少都有。
只要是營業時間點來總是人頭攢動，在這個年代算是服飾流行標地。
東邊入口，有一家佔三間店鋪，叫雨花服裝店，裏面左邊賣男士，右邊迎女士。
店員都是高中輟學的小女孩，生意好得很。
“你也不去打聽下，我吳雨花什麼人，跟我講價？愛買買，不買滾蛋！”
老闆娘吳雨花，年過半百風韻依舊，面對一個帶着初中女兒，來買衣服的客人，相當不給面子。
其他客人都被吳雨花聲量吸引，紛紛投來目光。
講價的客人臉一紅，放下手中牛仔褲，拉着女兒頭低低的離開。
“看什麼？喜歡就買，不喜歡不送。”吳雨花面對一雙雙眼睛，也沒給老臉色。
客人們卻沒人離開，轉頭關注喜歡的服飾上。
店外林凡目睹這一切。
“之前每次我來跟吳雨花談合作，都是被趕出來，廠子裏其他銷售更是說不上來三句話。”王嘉麗說道。
“跟上。”
林凡走進店裏。
他沒找吳雨花，而是觀察店裏的衣服，很仔細每一件都沒漏過。
好在店裏客人不少，導購員忙不過來，沒發現他的行為，否則會把他當成惡客或者競爭對手對待。
跟在他身邊的王嘉麗，心裏直嘆氣，覺得他還不如自己，臉皮薄了都不敢上，之前幾天果然只是侃侃而談，本事沒一點。
接着，林凡看完男士的就走到女士這頭。
有好奇的客人看他的動作，見王嘉麗跟在後頭，就當是農村來的婦女，不懂男女服裝有別，還好心提醒。
“謝謝姐姐，我知道這是女裝。”林凡回道。
客人年紀不小，被一個小孩子叫姐姐一時開心，不管什麼男女服裝，主動幫忙介紹。
收銀台吳雨花眼觀八方，早已關注到林凡，見狀把他當成競爭對手，從椅子上站起來，氣勢洶洶喊道：“那個小孩。”
“對，就是你，三秒鐘內給我離開，不然別怪我抽你。”
店裏客人常年很多，吳雨花養成音量大的習慣，話語一出滿堂震動，數十個客人紛紛看向林凡。
“同學，趕緊走。”有個導購員，看他年紀跟自己相仿，好心提醒。
王嘉麗躲在一個假模特后，避開吳雨花視線，暗暗喊着：“臭小子，你倒是跑，跑了，我就有機會管理廠子了，嘿嘿。”
林凡沒讓王嘉麗如意，他跟導購員點點頭，而後直接走想收銀台。
客人們目光跟隨，有不少人是老客，可清楚吳雨花什麼人，林凡的行為在她們看來跟送死沒區別。
收銀台吳雨花滿臉寒氣，說道：“小鬼，那人給你多少錢，怎麼拚命？”
“老闆好，我叫林凡。”林凡不驚不燥走到收銀台行了禮。
“管你是林凡還是林仙，跟老娘毛關係，滾出我的店，聽到沒！”吳雨花那眼神，那語氣可不是在開玩笑。
眾人為之大驚，這孩子腦子不好，還不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