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野鴨蛋
路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原地的余秋白時，沐暖暖站住了。
沐暖暖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烤好的野鴨蛋，塞到了余秋白的手裏：“給你。野鴨蛋，你後娘就不打你了。”
余秋白手裏拿着的野鴨蛋是溫熱的，余秋白的心裏卻是滾燙的。
余秋白有點兒發獃的站在原地，看着沐安牽着的那小小的沐暖暖走遠了。
他們兩個人的聲音並不太大，可是，余秋白的耳力非常好，依舊把他們倆個講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暖暖，你不是最喜歡吃野蛋了嗎？你怎麼還送人？”
“秋白哥哥把挖到的野菜都給陸芸娘了，沒有野菜秋白哥哥回家該挨打了。”
沐暖暖萌萌的聲音聽得余秋白整顆心都要融化了。
沐暖暖，跟她一樣的名字，跟她一樣的善良。
余秋白又想起了記憶模糊的陸芸娘，突然之間余秋白的心裏有了一絲動搖。
陸芸娘真的是她嗎？
要是陸芸娘的話，為什麼陸芸娘會拿走所有的野菜？
連小了一歲的沐暖暖都想到他余秋白沒有野菜拿回家可能會挨打，陸芸娘可是從小就是個很會照顧人，為別人着想的姑娘。
余秋白堅定的念頭，在動搖。
余秋白覺得自己的心裏糊塗了。
……
“奶奶、奶奶……”
聽到聲音的老太太一個轉身，一把抱住了撲過來的小萌娃子，舉起來來親了親：“小寶貝啊，怎麼這麼高興啊？”
“奶奶，野鴨蛋！”沐暖暖小手捧着兩個野鴨蛋，一雙大眼晴忽閃着獻寶，“哥哥們找到的。”
“這麼厲害呀？”老太太好笑的括了下心肝小寶貝的鼻子，看着沐暖暖用胖嘟嘟的小手揉鼻子，老太太更是笑聲悠揚，一顆心都要化掉了。
“哥哥可厲害了。”沐暖暖把野鴨蛋塞到了老太太的手裏時，沐暖暖叫喚着，“奶奶吃。”
“好，奶奶吃。”老太太笑着親了親沐暖暖一口，將沐暖暖人放到了地上，“小乖乖，去玩吧。”
沐暖暖點了點頭，跑去院子裏玩去了。
農家人的日子苦，精米精面什麼的那都是稀罕的東西，富裕些的，大年三十的時候可能吃上兩頓兒，窮苦的人家，幾年都吃不上一頓。
平時就是高粱，玉米，更多的時候是混上野菜吃的。
至於青菜，自家的菜園子裏就能種一些，能不花錢農家人是不會花錢買的。
日子都過得清苦，能省就省，肚子能填飽就不錯了。
就是因為糧食金貴，所以，農家人就算是淘米都不多淘，生怕把米渣子給淘掉了。
米里的小沙子，摻在飯面，吃起來可是相當的彆扭。
沐暖暖年紀小，家裏人又都寵着沐暖暖，不會讓沐暖暖幹活兒，沐暖暖就自己去撿米里的沙子，至少讓家裏人吃起來，感覺好點。
老太太看着自己小寶貝露出的笑容，在老太太轉頭對上守義媳婦兒的時候，唰的一下老太太的笑容全都不見了。
“娘，我、我去做飯了。”守義媳婦兒早晨剛剛被沐守義給收拾了一頓，如今正是處處小心的時候，守義媳婦兒一見到自己婆婆，守義媳婦兒臉上立馬堆滿了笑容。
老太太什麼都沒有說，老太太只是面沉似水的輕嗯了一聲。
守義媳婦兒大氣都不敢喘，更別說有意見了，守義媳婦兒頭一低，鑽進了廚房，守義媳婦兒在灶台前忙活開了。
農家人的午飯很簡單，熱一熱早晨的饅頭配點菜也就完了，下田幹活的人不會回家來吃，就讓家裏的人把吃的送去。
“娘，我給守義送飯去。”守義媳婦兒把吃的東西裝在籃子裏，守義媳婦兒又擠出一個笑容來怯怯的問着老太太。
“嗯。”老太太冷着臉，多一個字都不想跟守義媳婦兒說，老太太要先冷着守義媳婦兒一段時間，讓守義媳婦兒長長教訓。
守義媳婦兒當著自己小輩的面，被婆婆這麼甩臉子，讓守義媳婦兒臉上火辣辣的燙，守義媳婦兒心中對沐暖暖的怨氣更甚了幾分。
就幾個銅板的事兒，沐暖暖這個小孩子是真夠能鬧騰的？
可是，守義媳婦兒想到早晨自己男人的火氣，守義媳婦兒愣是一個不滿的表情都不敢有，守義媳婦兒只能是陪着笑臉，討好的對老太太說著：“那我去了，娘，您快吃飯吧。”
守義媳婦兒的低三下四，老太太都看在眼裏，但是，讓老太太相信守義媳婦兒從此之後就會老實了，老太太是絕對不信的。
當年老太太給自己兒子說親的時候，看着守義媳婦兒在娘家照顧爹娘弟弟，手腳麻利可是個勤快人，再加上，守義媳婦兒的娘連着生了五個女兒才得一個兒子，這守義媳婦兒在娘家並不受寵。
老太太尋思着，守義媳婦兒過門之後，老太太和沐守義多疼疼，那還不是一家親嘛。
誰成想，這守義媳婦兒勤快歸勤快，小心思卻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讓守義媳婦兒娘家給弄的苦怕了，守義媳婦兒什麼東西都往自己手裏划拉。
守義媳婦兒眼皮子淺啊。
老太太搖了搖頭，沒有再去想守義媳婦兒的事，而是招呼着孫子孫女們：“趕快進屋，該吃午飯了。”
野鴨蛋正好分給孩子們吃了，補補身子。
守義媳婦兒挎着籃子到了地里，守義媳婦兒遠遠的叫着：“守義，吃飯了。”
沐守義轉頭看了看，把腳下的土疙瘩給踩碎了之後，沐守義這才扛着鋤頭走了上去。
田邊樹蔭下，守義媳婦兒已經將籃子打開，守義媳婦兒先捧着一碗水遞給沐守義。
沐守義胡亂的擦了一把汗，接過碗來，幾口就給幹了進去，沐守義這才坐下，拿過媳婦兒遞過來的饅頭，沐守義啃了一口。
守義媳婦兒看着沐守義悶頭吃飯，守義媳婦兒努力的擠出笑容來，守義媳婦兒說：“暖暖的錢……”
“一文都不能少！”沐守義聽到這個，把臉一沉，沐守義悶聲悶氣的說著，“小孩子的錢你都好意思拿，你怎麼當二娘的？”
“我、我……這不是一時糊塗嘛。想着反正暖暖年紀還小，又有老太太平日裏疼着。我就想給咱們的兩個兒子多……”
沐守義一聽就急了，沒好氣的打斷媳婦兒的理由：“不管怎麼說，別人的錢都不能騙。”
“我、我明白了。今晚，當著大家的面，我就給暖暖。守義媳婦兒趕忙的保證起來，守義媳婦兒可怕自己男人生氣。
“守義，我知道錯了，守義你別生氣了。”守義媳婦兒低頭認錯，“我想着再多拿點兒錢給暖暖，算是我的賠暖暖的，你看行嗎？”
沐守義到底是個老實人，聽到媳婦兒知錯能改，沐守義心裏痛快了不少：“行，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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