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
“伊莉娜老師的生日？”陌塵正在做一些小玩意，聽到潮田渚他們的計劃抬起頭，“很好的主意，大概需要多少錢？”
潮田渚擺了擺手，“用不了多少，大家只是想買個適合碧琪老師的禮物。”然後讓烏間老師送給碧琪老師，看能不能撮合他們，省得他們看得心急。
適合伊莉娜老師的？
陌塵腦海里閃過他知道的品牌名字，選了個最不容易出錯的金額“給，這是我的，祝伊莉娜老師生日快樂。”
潮田渚看着遞到眼前的銀行卡，不敢接“這太誇張了千陵同學。”
他們一共才湊了五千多日元，這一張銀行卡的數額是他們的百倍還多，雖然他們也想給碧琪老師買好一點的禮物，但也不能讓千陵同學一個人全付，這不公平。
“沒關係，只是我的一點心意而已。”陌塵把卡放到他手裏，“而且裏面的金額也不算太多。”
潮田渚汗顏：這還不算多？
“謝謝。”
“說起來，伊莉娜老師的生日不應該是四天前嗎？”等人走後，靈調出自己計算好的數據，隨口問了一句。
陌塵對比，選出最優方案開始最後的組裝，抽空回道“大概是忘了今天補吧？不過你是怎麼知道伊莉娜老師什麼時候生日的？”
“這不是…稍微查了一下……”靈越說越心虛，“小塵你放心！我只是簡單查了下他們的身份，絕對沒有深挖，我保證！”
“我又沒有說什麼，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陌塵失笑，“你也提醒我了，伊莉娜老師四天前生日，我還需要補一份生日禮物才行。”
靈因為心虛沒敢說話。
其實他不僅查了伊莉娜老師他們的，還有那個章魚的，只是裏面的內容太沒人性，他不捨得也沒敢和小塵提這件事。
大，大不了以後他看看能不能找到能使他恢復的方法當作補償，就不用麻煩小塵了吧？小塵應該可能也不會因為這件事和他生氣吧？
第一次做隱瞞小塵的事，中心處理器就很慌。
趁着放學，陌塵見眾人分做兩隊急匆匆跑向門外，一隊走到辦公室門口，不知說了什麼，拉着伊莉娜老師跑了出來，便猜測他們是在給老師準備什麼驚喜。
“陌塵！要一起聽碧琪老師講故事嗎？”中村一行人和陌塵對上，興高采烈地招呼道。
陌塵搖搖頭，“不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好吧，那我們就先走了，下次一起啊！”幾人又拉着伊莉娜風風火火地跑遠。
“好啊。”因着還要回來，陌塵就沒拿任何東西，給樓山打個電話就往外走。
舊校舍地處荒山野嶺的，出去一趟不說很不方便，也是較為困難的，平時樓山就把車停在主教學樓外面的停車場，只有快下課時才會開車前往後山，爭取第一時間接到小少爺，此時接到小少爺的電話，油門一踩，剛剛好停在小少爺身前。
陌塵翻着明墨棋臨時發來的禮物單，伊莉娜老師屬於那種擁有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女性，可能和她的職業有關，衣着喜歡暴露的，陌塵翻了幾本都沒找到合適的。
“為什麼挑個禮物也這麼麻煩？”流月趴在散落的書上，仰着腦袋疑問“伊莉娜老師不是只有21歲？買點她這個年齡的禮物不就好了？”
好像有點道理。
陌塵靈光一閃，舉起手腕“靈，你查的資料里有沒有關於伊莉娜老師的經歷？”
“這個…有。”靈眼神飄忽，撒謊的表情和陌塵一模一樣。
他就知道。
陌塵無奈點了點靈的頭，“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放心吧小塵！”瞄見小塵沒有生氣，靈頓時就放心了。
陌塵只看了能在殺手界查到的信息，其實不用看他也知道，伊莉娜老師經常和他們講她工作時的豐功偉績，上到十一二歲第一次殺人，下到迷惑了阿拉伯一整個王室差點鬧出動亂，大大咧咧的，什麼都往外說，一點也不像嘴嚴得跟啞巴一樣的殺手。
“送個匕首怎麼樣？”流月比劃着，在紙上畫出他腦中的圖，“像這樣，嵌滿寶石的，女生愛美，又是殺手，既實用又美觀，完美。”
“一點也不完美，做的花里胡哨的，別說用了，連藏都不好藏。”陌塵反駁他，“不然就衣服首飾好了，大姐她最喜歡的就是這些。”
“為什麼不說二姐喜歡的？”流月好奇道。
“因為她只喜歡惡作劇。”陌塵微微嘆氣，“也不能說只喜歡惡作劇什麼的，就是，她比較…愛玩？”
“你的語氣好可疑……”
“唔...”陌塵眼神飄了飄，“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快點挑禮物吧。”
“你轉移話題的方式好生硬。”
“閉嘴！”
流月不閉，仗着自己能飛，飛到陌塵夠不到的地方，“呦～惱羞成怒了，嘻嘻。”
嘻嘻什麼啊嘻嘻！
陌塵一道鎖鏈捆住他，給他畫了個圈，“安靜。”然後不再理他，自己翻看新傳來的禮品單。
流月自己解下綁的鬆鬆的鎖鏈，也不打擾他，在小本本上畫著什麼，半晌，飛出那個沒什麼用的圈，“送這個如何？伊莉娜老師從小就生活在戰火紛飛中一定沒有玩過這些吧，我們就送這個！”
流月說得有一定的道理，陌塵摸索着下巴“可是，她會喜歡嗎？”
“一定會的！”流月肯定道，生怕陌塵不信，還用力點了點頭，“不過這個外面賣的不好，小塵你要不要……”
“不要。”陌塵知道他想說什麼，斬釘截鐵地拒絕。
“你都給小艾做那麼多可愛的玩具了，做個這個怎麼了！”流月不服氣，舉着小本本往陌塵眼前湊“這個多好看，做一下嘛。”
“這不一樣。”陌塵頭疼的把他揮一邊，“給小艾做是因為她喜歡這些，我又不喜歡。”
流月狐疑地打量他，直把陌塵打量地渾身發毛“你確定？”
不等陌塵回答，他又說道“我是你的守護甜心，你真的確定你不喜歡這些？”
“我確定。”陌塵肯定回答。
“好吧。”流月把紙扔一邊，躺在座椅上，“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去買一個好了。”
“嗯。”
車子開往東京最大的商場，正直下班放學的高峰期，商場裏人山人海，商品琳琅滿目，要是往常，這裏的東西有一點符合他的審美或是有趣他就直接買了，但這是要送人的，陌塵用他的眼光掃了一圈，發現沒有一個讓他滿意的。
“我就說你得親自做吧？”流月趴在小桌子上，調侃拿着他的設計圖飛速加工的陌塵。
陌塵沉默片刻，流月習以為常，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對了，我剛剛看見班上的同學了，他們好像在買花。”買的還是玫瑰，這種不能輕易送人的花束。
“嗯。”陌塵頭也不抬，手下小熊飛快成型，“玫瑰確實配得上伊莉娜老師的氣質。”
流月：……
這是重點嗎？
不能指望這個腦迴路天天抽的人，流月直接道“那你說我們要不要也買束花？”
“不用，花送太多就重了。”陌塵勾好最後一個邊，一點點往裏塞棉花“他們想讓烏間老師代為送禮，我們就不用買了。”
“代為送禮是什麼意思？”流月聽到他沒聽過的事，興緻一下子就上來了。
“他們好像要撮合烏間老師和伊莉娜老師，給他們創造個機會，至於具體的，我不太了解。”陌塵把禮物裝進盒裏包裝好。
流月跟上他，“那你覺得他們能成功嗎？”
“不知道。”陌塵往後山走去，他們回來的早，負責買禮物的人還沒到，伊莉娜被學生們拉着講她的工作經歷，被一群人簇擁着，因為烏間沒有給她慶生的低落也肉眼可見的消失。
辦公室里只有烏間一人，陌塵把禮物放在伊莉娜的辦公桌上，烏間抬頭看了一眼“這是什麼？”
“給伊莉娜老師補辦的生日禮物。”陌塵想起中村他們撮合烏間老師和伊莉娜老師的事，“伊莉娜老師四天前生日，烏間老師有送什麼禮物嗎？”
“沒有。”烏間沉聲道，“我和她只是同事關係。”
“即便是同事也是可以送的，聖誕節那天就算是陌生人也會派送小禮物，沒必要非得拘泥於是同事關係還是什麼。”簡單留了張便簽，陌塵餘光看見窗外若隱若現的身影，“禮物我就放者了，烏間老師再見。”
“再見。”
“誒誒…”流月拽住陌塵的髮絲，“等一下，他們來了，我們……”
“我們還有事。”陌塵救出自己當髮絲，“今天已經耽誤太長時間了，再看下去我今天的任務就完不成了。”
他每天都有好多功課要學，實在沒功夫陪流月湊熱鬧。
“誒呀，就一次，一次就好。”流月想要看後續，小眼神一個勁地往後瞅，“我看見烏間給伊莉娜送花了，再有十分鐘，不，五分鐘就結束了！”
“不行。”陌塵拒絕，“如果你想看可以在這裏先看會兒，我先去收拾東西，車上等你。”
“OK！”得到許可，流月一個加速沖向E班的所在地，仗着別人看不見，光明正大的趴在窗戶上，看第一手直播。
趁着流月看現場的間隙，陌塵回到車上處理了些不太重要的文件，沒過一會兒，流月耷着腦袋，興緻缺缺地飛到自己的位上，陌塵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兒就成這樣了？
“烏間那個大直男！”
陌塵：……？？？
流月憤懣地吐槽剛才看到的，“都拿着玫瑰花了為什麼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委婉點不行嗎？幹嘛要說得那麼直白？伊莉娜老師都被氣走了！”
陌塵：……
“所以，烏間老師拒絕伊莉娜老師了？”陌塵從他的氣話中提取出重點，“其他人呢？”
“其他人被發現，被伊莉娜老師吵了。”流月坐在位置上，悶悶不樂地畫著圈“伊莉娜老師說他們都是看她熱鬧的，可能是惱羞成怒了吧。”
“這樣啊。”陌塵聽不太懂，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遇見這種事，可能也不想讓其他人插手吧。
“不過，伊莉娜老師有收下你的禮物哦。”流月想起什麼，又高興起來，“烏間老師還沒送花前，伊莉娜老師看見禮物很開心，剛才被氣跑時也沒忘拿走。”
“看來我這個禮物送的還有點價值。”陌塵笑了笑，示意樓山開車，“坐好了，我們要回家了。”
“好！”
隔天，伊莉娜意料之中的沒有上班。
也是，被那麼多人，還是自己的學生耍的團團轉，伊莉娜沒當場暴走就算不錯了。
但是，一連三天，伊莉娜老師都沒有出現，學生們憂心忡忡。
“是不是我們太多管閑事了？”矢田垂下眼，本以為是好心，沒想到好心辦了壞事。
“伊莉娜老師要是有什麼動靜就請叫我。”殺老師變成足球頭，“為師要去巴西看足球比賽了！桑巴！”
話音未落，一個小型音爆吹亂了教室的裝飾，殺老師消失的無影無蹤。
“殺老師也走了。”
“說起來，他之前就在說一定要去看今天的決賽，典型的四年一次的一時興起，平時都是棒球迷。”
殺老師弱點之一：對本國足球一無所知。
眾人又嘆了一聲，“說起來，千陵呢？他今天怎麼沒來？”
“我聽殺老師說他今天要去參加什麼比賽，可能下午就會回來吧。”
“碧池老師呢？”
“還是打不通。”矢田搖搖頭。
“用GPS和公共交通監控也找不到她的身影。”自律說出自己的調查結果。
眾人又是一聲長嘆。
“她該不會就這麼一去不回了吧。”
“不會哦。”一道聲音很自然地融入學生的談話，“她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沒有完成。”
是那個賣潮田渚他們花的人。
“就是，畢竟有她在很開心。”矢田自然而然得接道。
那人抱着一束花慢悠悠走向講台，“沒錯，你們和她已經產生了足夠深的羈絆，這一點我已經事先調查清楚了，我只是利用了這一點而已。”
眾人這才發言不對勁。
十分自然，那個人十分自然地融入了這個教室。
“我是被稱為死神的殺手。”那人彷彿沒注意到學生突變的臉色，“現在開始，我想給你們上一堂課。”
那個自稱死神的人笑眯眯的，隨手捻起一朵他帶來的花。
“花朵因為美麗，所以能消除人的警戒心，打開人的心房。”
“渚同學，就像我對你們說的一樣。”
潮田渚一愣，死神並沒期待他們的回答，自顧自道“但是，花朵之所以進化的如此芬芳美麗，其本來的目的…”
自律那裏彈出一封郵件。
“律同學，把我傳給你的照片放出來吧。”
自律照做，死生不明，被人綁住隨意扔在地上的伊莉娜猝不及防地闖入眾人的眼球。
“…是為了吸引昆蟲哦。”死神笑着補充道，“我就長話短說了。”
他在黑板上畫了個女性的身體，邊畫邊說“要是想讓她活命，就不要告訴老師們，你們全班一起到我指定的地方來，說起來，這裏是不是還少了一個人？我的調查結果顯示，這裏還來了位交換生，是走了嗎？渚同學？”
“啊…，對！”潮田渚馬上意識到，因為考試而不在的千陵同學是他們這次脫離險境的關鍵，於是只一瞬的，他管理好臉上的表情，“交換生只有一個月，他早就離開了。”
“是嗎？”死神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他笑眯眯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線索，潮田渚努力控制臉上的表情，不讓自己露出一點破綻。
“那還真可惜呢，不過沒關係，這樣我還能少費點力。”死神在已經畫好的身體上又畫了幾條線，“你們不想來也沒關係，到時我會讓她去你們那，把她分成很多份分別送去你們那裏。”
“然後下一束花，應該會送給你們之中的某個人吧。”
那人在眾人的眼前消失，只留下被他隨意揚起的花束落下的片片花瓣，散落在不大的講台上。
教室陷入死寂。
“給千陵打電話！”
“哦哦…”拿着手機的矢田馬上打給陌塵，電話響了幾聲，“不行，沒人接。”
“可惡！”
磯貝撿起落在花瓣上的地圖“今晚十八點前，全班二十八人到地圖上標註的地點集合。”
和之前南方小島和前不久的堀部事件一樣，挾持他們當人質，逼出殺老師，不同的是，這個死神是光明正大的把陰謀變成了陽謀。
“繼續給千陵打電話。”磯貝簡單吩咐道。
而被眾人狂call的陌塵此時正在他小叔的研究所，他和小叔是在考完試回去的路上遇見的，在南楓的盛情邀請下，他在實驗室玩了一天。
南楓是絕對專業的，他的講解風趣幽默，許多陌塵不懂的地方在他的指導下豁然開朗，時間悄然流逝。
南楓看了下外面，窗外陽光明媚，四季如春，他眉眼彎彎，現在，應該六點了吧。
“吶，小塵，我們再去下一個實驗室看看如何？”南楓笑眯眯地俯下身，“看完我們去吃飯，我這的廚房做的漏奶華很好吃哦。”
陌塵猶豫一下，看了看窗外，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窗戶是安裝了什麼投影儀器嗎？”
“儀器？”南楓扭過頭，“是啊，外面樹木光禿禿的，為了讓隊員保持良好的心情，我就讓人在窗戶上安裝了小型的投影儀，不好看嗎？”
“好看。”陌塵抬起手腕，18：02，“已經六點了，剩下的我改天再看吧。”
“好啊。”南楓欣然同意，他沒有直起身，睜開的眼睛波光流轉，那是一雙不亞於陌塵，極為漂亮的眼睛“吃頓飯再走吧，我讓廚房做了你喜歡吃的。”
對上那雙眼睛，陌塵恍惚了一瞬，“好。”
踏出研究所範圍的下一秒，陌塵的手機和靈同時響起來，幾道不同的聲音連成一片，震的人心慌不已。
陌塵和靈對視一眼。
出事了。
“你好，這裏是……”
“太好了！打通了！”手機對面傳來自律開心的聲音，陌塵還沒說話，對面傳來幾聲雜音，電話回到殺老師手裏，“千陵同學。”
“我在。”陌塵迅速上車，“靈，查定位。”
“收到！”
“殺老師，出了什麼事嗎？”陌塵吩咐完，問道。
“啊，這個……”殺老師不想讓學生牽扯進這件事，“千陵同學安心等待就好，我們……”
還沒說完，電話那邊就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瞬間被打臉的殺老師：……
“我知道了。”陌塵抿了下唇，與此同時，靈也通過電波查到殺老師的所在地，“在那裏等我，我馬上就到。”
“喂，千陵同學！”電話被掛斷。
“他一個人來有什麼用，還不如替我們報個警。”寺坂暴躁的踹了下牆，反正來了也是送死的命。
“樓山，工廠外面等候，靈，報警。”
“是！”樓山沉聲應下，在陌塵的身影完全消失，馬力全開地開往關押三年E班的工廠。
被關在牢裏的眾人心焦不已，好不容易給陌塵打通，結果還被掛，給烏間老師打，又被他要放棄被爆炸埋在碎石下面的伊莉娜的口吻氣到。
“伊莉娜追求結果，自願與死神合作，作為成熟的職業殺手，這是她自己的責任。”
“這和成不成熟沒關係！”倉橋喊道，“我自己也才十五歲，這麼說可能有點那啥，但碧池老師也才二十一歲！”
“應該是在危機潛伏的環境中長大的緣故，碧池老師在長大成人的過程中遺失了許多大人應該具備的東西，所以，請救救她吧，烏間老師。”倉橋請求道，“就像我們這些學生犯錯時你原諒我們一樣。”
烏間抿着嘴，沉聲道“我知道了。”
“太好了！”
陌塵趕來時，剛好聽見這句話，笑了笑，顯出身形，“烏間老師。”
烏間瞳孔猛地放大，“千陵？”
“是我。”陌塵走出來，“需要追捕誰嗎？”
烏間避而不答，“你不是他的對手。”
“不試試怎麼知道？”陌塵在靈上點了幾下，調出一個監控，“是這個人嗎？”那是這段時間的監控截圖，畫面上的人微笑着，打敗了E辦所有人。
“是。”
“千陵同學別衝動啊！”未掛斷的無線電傳來嘈雜的聲音，陌塵垂下眼，看着烏間老師手裏的無線電，“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順便一提，我報了警，警察馬上就到。”
“報，報警？”這還真讓寺坂猜對了。
眾人低下頭，看了眼拿着手機，不似人形的殺老師，又看了看無線電，那對面還有一個職業殺手。
這，好像不太適合報警吧？
陌塵注意到被壓在大石頭下面的伊莉娜，走過去把石頭放到一邊，“烏間老師，能麻煩你把伊莉娜老師抱出來嗎？”
趁着烏間給伊莉娜處理傷口的時機，陌塵打量下四周“其他人呢？”
“他們被死神關在了水牢裏。”烏間回道，手上動作一刻不停地替有清醒跡象的伊莉娜包紮。”
“死神？”好中二的名字，陌塵放出圓，淡紅色的霧氣不着痕迹地與空氣融合，找到了。
放下幾盒治療外傷的葯，陌塵又找出可以溶解金屬的藥劑，“這個可以融化牢門，一會兒還要麻煩老師將殺老師他們放出來了。”
“你要去做什麼？”烏間頓了一下，停下手裏的動作，抬起頭不贊同地看着陌塵。
陌塵歪着頭笑得如沐春風，“我想去看看，職業殺手的區別？”和揍敵客家的區別，“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烏間不再多說，這個出身尊貴的少爺，應該也有自己的保命手段。
伊莉娜微微睜開眼，微弱的光模糊了她的視線，湛藍如天空的顏色闖入她的視野，把她從血海的噩夢中拽出來，她想起了那隻帶着笑臉的泰迪熊。
很普通的泰迪熊，是每個女孩小時候都有的寶貝，但是她沒有，從十二歲，她的故鄉淪為戰爭的犧牲品起，她就告別了童真，每天日復一日的練習暗殺，造就了現在的伊莉娜。
或許是為了回報那個真心給她過生日的學生，或許是報答他讓她想起自己忘記的，那陽光燦爛的日子，她對死神隱瞞了陌塵的存在，反正她就是個愛撒謊的小婊|子不是嗎？
陌塵順着小道走進監控室，他沒再使用超出這個世界的能力，只是弱化了自己的存在感，毫不意外的，發現躲在暗處偷窺的死神先生。
烏間為伊莉娜處理好骨折的胳膊，“還有別的地方痛嗎？”
烏間是拿自己的襯衫當繩子給伊莉娜固定的，此時上身半裸，露出血脈噴張，結實而又不顯誇張的肌肉，小麥色的皮膚在伊莉娜眼前晃着，引誘她鼻血直流。
“喂，你出血了！”
伊莉娜別過頭，臉上是殘留的紅暈，渾身被粉紅氣泡裹滿，“不，你身材太好了，我有點興奮～”
“看來腦子有點不正常。”烏間無語，隨即嘆了口氣“不過對你來說這很正常。”
對面的建築里傳來幾聲輕微的碰撞，兩人警覺的回頭，“千陵還在裏面。”
伊莉娜愣了一下，那個給她幼稚玩具的小鬼？
“伊莉娜，你以前成長的世界可能和我們不同，但是，我和學生們的世界需要你。”
“沒錯哦。”陌塵手裏提着一個人，一步一步朝兩人走來，悄無聲息，氣息幾乎完全隱匿在空氣中，若不是他出聲，兩人或許都沒有發現。
她會死。
這是伊莉娜的第一反應，氣息隱藏的如此完美，不漏一點殺氣，眼前的這個小鬼天生就有當殺手的潛質。
“要回來嗎？伊莉娜老師。”陌塵把人交到烏間手裏，蹲下身，將手腕處的靈對準伊莉娜骨折的右手，“我們都在等你。”
“等我？”伊莉娜低下頭，看着自己逐漸癒合的傷口，“有什麼好等的，反正我已經背叛你們了。”
“沒關係，伊莉娜老師也不過二十一歲，犯個錯很正常，我僅代表我自己，已經原諒伊莉娜老師了。”陌塵微微一笑，動作輕緩地把她拉起來，左右找了找，沒找到烏間老師的外套。
“哈？什麼叫我也不過二十一歲！我二十一歲怎麼了！”她二十一歲成為職業殺手已經很厲害了好吧！
“沒什麼。”陌塵拿出一條靈斗篷披在伊莉娜的身上，擋住她嬌好的身材“工廠濕寒，還要多加註意才是。”又拿出一件新的大衣，“沒有合適的衣服，烏間老師就湊合一下吧。”
“謝謝。”
處理好伊莉娜的傷口，陌塵站起身，“殺老師他們呢？”
“他們應該快來了。”烏間手裏提着死神，死神雙眼緊閉，看上去沒有任何異樣。
正說著，他們身後的走廊傳來參差不齊的腳步聲，陌塵有點好奇地看着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面的殺老師，烏間老師和他都在這，他們是怎麼出來的？
殺老師看出他的好奇，晃了晃自己的觸手笑道，“一根觸手還是能勉強伸出去的。”
那這根觸手還挺長。
所有人都安然無恙，這是最讓人慶幸的。
“殺老師……”
“砰…”微乎其微地槍聲刺透眾人的神經。
烏間手裏的死神不知何時已經醒來，他的食指關節炸開一個洞，泛着淡淡的火|藥味。
死神那看不見的鐮刀，口徑只有10，極小的子彈能穿透肌肉和骨骼的縫隙，在大動脈上開一個小口子，在自身的血壓之下，大動脈上的傷口會擴大，造成大出血而死。
“死神最完美的藝術作品，如何？”死神被烏間扣住脖子，嘴角還勾着溫和有禮的弧度“這是只有死神才能做到的，綜合戰術。”
“那也不過如此啊。”被子彈射中的陌塵轉過身，指間夾着一顆極小的子彈頭，“所以我說，作為死神，你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
“還有，殺氣泄露出來了。”
象徵致命一擊的子彈被隨意扔在地上，死神終於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撕心裂肺地吶喊着，陌塵被學生們簇擁着，你一言我一語的，完美的屏蔽了死神的怒吼。
警察已經在工廠外等候，讓陌塵比較意外的，這次來的不是東京戶籍科的人，而是同樣穿着警服但他卻沒見過的新面孔。
“我們是新來的，死神就交給我們吧。”領頭的警察恭敬地行了一禮。
好奇怪……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陌塵沒有懷疑，在烏間確認過對方的身份后，把人交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