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丞相千金之死
好不容易忙到中午,吃午飯的時候病人少了,顧墨懷還想着把丞相夫人弄醒,再打探一點消息。
然而她剛下針把丞相夫人弄醒,今早來找她看病的張賢穿着太監服,帶着一群侍衛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這架勢,顧墨懷看得有點呆,立刻努力回想着自己今早做的事,到底有沒有出什麼差錯。
張賢往前面一站,揮了一下拂塵,尖着聲道:“傳太后懿旨,着顧墨懷顧大夫即刻進宮........”
當今皇帝六歲,太后也才二十六歲,算起來跟凌霄也差不多大,人看起來漂亮,也非常慈眉善目。
顧墨懷行過禮后,就得太后賜座。她低頭坐在那裏,也能感覺到太后的視線從沒離開過她身上。
還鬧不清楚太後到底意欲何為,顧墨懷危襟正坐,可是不會太過緊張。
太后將顧墨懷打量夠了,才道:“顧大夫給的那張藥方,哀家讓太醫們看過了,大家都誇獎你開的方子好。”
“不敢。”顧墨懷忙站起來行禮道:“草民不過是個江湖郎中,哪裏敢讓太醫們誇獎?”
“當然值得誇獎。你給張賢的那張藥方再配上天山雪蓮,可保攝政王四五十年之內無恙。說起來大家還得為江山社稷來感謝你呢。”
太后溫和說罷,還真的一臉感激地看着顧墨懷,卻沒有讓顧墨懷重新坐下去。
顧墨懷聽得暗吃驚,今早寫給張賢的那張藥方,只是隨手寫來抑制蟄鳩的,並沒有跟天山雪蓮連在一起。
不過現在想起來,天山雪蓮跟那藥方連起來,還真是妙用無窮。
誠然,這結果不會是太后希望看到的。
另外,那張藥方明明是給張賢的,可太后一開口就往凌霄身上說,這說明太后是沒打算瞞她了。
事態本來就嚴重,現在又讓顧墨懷知道得太多,就更加顯得危險重重,今天皇宮之行絕對要小心應付。
太后見顧墨懷一直低頭不語,眼邊露出些許不悅,又接着問道:“顧大夫,為什麼不說話了?”
顧墨懷回過神來行禮道:“請太后恕罪,草民剛剛在想天山雪蓮和這藥方的妙用,一時想走神了。”
“哦?”太后懷疑地看了看顧墨懷,“顧大夫現在才來想,莫不是之前沒想到這妙用?”
“草民確實沒有想到,只想着用天山雪蓮製成藥丸給攝政王強身健體,其它的用來治好攝政王妃的臉。”
半真半假的話顧墨懷回答得自然從容。昨天她用一夜製成藥丸,只為用來給凌霄強身健體。
至於楚靜書的臉,只需用她早就特製的葯就好,那裏邊只有雪茸,至於雪蓮就別想了。
天山雪蓮怎麼可以浪費在那種人的身上呢?
“哦?全都用完了嗎?”太后往顧墨懷的身上瞟了瞟。
“當然,太后請過目,這盒雪蓮養顏膏是草民連夜趕製,差不多用盡了所有的天山雪蓮。”
顧墨懷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玉盒,立刻就有太監走來拿過去呈上給太后。
太后打開來看了看,又聞了一下,對身旁的太監道:“你們看出來有雪蓮沒有?”
太監們紛紛搖頭,張賢開口道:“看是看不太出,可聞起來的清香有點像。”
顧墨懷從容地道:“最能證實它是不是用雪蓮製作的,還是看它的功效。太后你擦一點在手上試一下。”
“大膽,這不明來歷的東西也敢叫太后試。”張賢彎下腰,對太后道:“這個就讓奴才來試試吧。”
顧墨懷默默地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養顏膏明明就說是她特製的,怎麼就來歷不明了。
太后看了顧墨懷一下,才把玉盒伸給張賢道:“好吧,你試試看。”
“謝太后。”
張賢雙手將養顏膏接過來,沾一點在手背上塗開,眼睛馬上一亮。他把養顏交給
身旁的太監,又把雙手伸到太后的面前。
他驚喜地道:“太后,這養顏膏一塗上去,老奴老皮膚馬上白了不少。”
“來,哀家看看。”太后將張賢兩隻手對比一下,也是非常驚訝,“不止白了,還水嫩了不少。”
顧墨懷滿意地勾勾唇道:“這養顏膏會有如此神效,完全是仰賴天山雪蓮的作用。”
太后回頭看着顧墨懷道:“你在膏裏邊用了多少天山雪蓮?”
“回太后。草民一共制了兩盒,用去大部分的天山雪蓮,只留一小部分製藥丸給攝政王調養身體。”
顧墨懷說完抬頭,見太后很滿意地點點頭,便知道自己身上危險已經解除了一點
這時一個太監匆匆從外面跑進來,跪下道:“啟稟太后,攝政王求見。”
太后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顧墨懷回頭便凌霄走了進來,那迫人來的氣勢,在無形中壓過了太后威嚴。
“微臣參見太后。”
凌霄大步走到顧墨懷的身邊,抱拳隨意行了個禮,不等太后開口,便走到一旁坐了。
顧墨懷訝異地看着凌霄。他這個攝政王架勢擺得可真是夠夠的,一點都沒把太後放在眼裏。
太后看得臉色微變,當即大聲喝道:“大膽刁民,哀家的天山雪蓮是給攝政王養身體的,你竟敢用來製成養顏膏。”
顧墨懷愣了愣,忙跪下來道:“太后請明鑒,草民已經留足夠的份量給攝政王了,其它的用來製成養顏膏孝敬太后,相信這也正合攝政王的意思。”
顧墨懷很是無語,太后也是夠厲害的,這頓火明明是因凌霄起的,卻拿她來出氣,最後還不忘討好一下凌霄。
凌霄接過宮女奉上的茶,冷漠地笑幾下道:“哦?顧大夫還真是明白本王的心意。
顧墨懷暗自撒撇嘴道:“太后與攝政王和睦,是天下人皆知的事。”
太后和凌宵就算是斗得你死我活,可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裝一下的,不然楚靜書就要不來天山雪蓮。
現在就算她在這裏說的是胡說八道,無論是太后還是凌霄,都不會直接將她拆穿的。
太后拉長着臉道:“即然是攝政王的意思,那哀家就饒了你,平身賜坐吧。”
“謝太后。”顧墨懷起身坐到攝政王的對面去。
太后又對凌霄和顏悅色地問道:“不知攝政王來這有何事?”
“也沒什麼事。”凌霄啜了一口茶,懶懶地道:“聽說太后把我家的奴才找來了,就隨便走過來瞧一瞧。”
原來是找他家下人的,這當中絕對有陰謀。顧墨懷坐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決定把自己當空氣的存有。
太后倒是愣住了,跟張賢對看了一眼才問道:“攝政王家的奴才?哀家從來都沒有讓人喊來過。攝政王是不是搞錯了?”
“她不就坐在這裏嗎?本王又怎麼會搞錯?”凌霄抬起手,往顧墨懷的身上一指。
看到凌雪那個樣子,顧墨懷轉身離開的時候,每一步都都邁得彼沉重。
“顧大夫,顧大夫請留步。”
顧墨懷木然地回過頭,見楚靜書在丫環的攙扶下急急走來,臉上還矇著面紗。
顧墨懷忍着心裏的不耐煩,彎腰行禮道:“不知王妃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楚靜書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妾而已,顧墨懷對她行這禮,在心裏譏笑她的成份更多。
楚靜書急急走過來,拉住顧墨懷的手道:“無需多禮,我來是有事找你幫忙的。”
“什麼事這麼急?”顧墨假裝懷得關心地問道。
“你先到我房裏來吧。”
楚靜書拉着顧墨懷就往她房裏走。一回到房裏,她就把面紗拉下來,着急地看着顧墨懷。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臉上突然長滿了疹子,連太醫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到楚靜書那張麻子臉,顧墨懷才想起自己之前給她下的毒,臉上卻裝出非常吃驚的樣子。
“這是什麼回事,我昨天見你還是好好的呀。”
“是啊,它突然就長出來了。”楚靜書撫着臉都快哭了。”連太醫都看不出是怎麼回事。”
“別急,讓我幫你瞧瞧,說不定有辦法呢。”
顧墨懷拉起楚靜書的手,很認真地給她號起脈來。
“顧大夫,你只要想出法子,無論多少診金我都願意付。”
“你這確實是怪病,我有個內服的方子,你拿去抓來吃吃試一下,看一下效果怎麼樣。至於外用
顧墨懷假裝為難地看着楚靜書。本來給楚靜書下毒,壓根就沒打算給她解的,然而想起答應過顧子衿,要掙診金回去的事。
診金從凌霄那裏要不到了,就只好從楚靜書這裏坑,大不了等把她治好,又給她重新下毒。
“外用的怎樣了?”楚靜書急急問道:“無論是貴,還是難找都沒有問題,我的背後有太后,無論多難她都一定會幫我找的。”
“太后?”
顧墨懷心裏咯噎一下。為了查“蟄鳩“的毒,她正缺一個靠近皇宮的機會,說不定可以從楚靜書身上着手呢。
“不信嗎?”楚靜書往四周指指道:“你看看這上擺的寶物大部分都是太后賜的。”
顧墨懷往四周看去,心裏升起訝異。她記得沒錯的話,楚靜書以前的靠山是凌雪的娘。現在怎麼變成了太后?
“這些都是宮中的寶物,現在知道太后對我有多好了吧?”楚靜書得意地道:“無論外用的葯多難得,我都可以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