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未婚妻的變化
薛家榮大聲地說道:“你媽死活不去醫院,說就在家等你。”
他火了,大聲吼道:“薛家榮,你給我聽好了,那也是你媽!她說不去醫院就不去了?媽媽要真有個三長兩短的,小心我翻臉不認人!”
“你混蛋!敢這麼跟我說話,實話告訴你,我們昨天就來醫院了,我給你打了八百六十個電話,根本就打不通。”
他的手機在第一時間就被專案組沒收了,姐姐當然打不通了。一想到病重的媽媽,他摔下電話就往出走。
李克群跟了出來,說道:“薛主任,你要回家的話,讓小張送你吧?”
薛家良回過頭,看着李克群。
顯然,李克群的話等於在告訴他,他已經沒有專車了。縱觀整個縣府辦,副主任有專車的也就是他薛家良一人,當時考慮到薛家良總是加班,還要每天回家照看老媽,他這輛專車是趙志華特批的。眼下,趙志華被雙規,縣府辦有了新主任,作為副主任,他當然沒有資格開專車了。
七天河東、七天河西,這些他統統認了。但一提到張勇,他心裏就來氣,他懶得看他那張小人的嘴臉,怎麼可能讓他送他?說不定半路給自己使什麼損招呢。
想到這裏,薛家良說:“如果我不屬於被監視對象的話,就不勞煩他了。”
李克群連忙說道:“看你說的,你怎麼變成監視對象了?我接到的指示是你照常上班,照常工作。”
“那就謝謝了,暫時請假幾天,回頭我再給李主任您補請假條。”他出乎意外地沖他拱了一下手。
他少有的恭敬態度,讓李克群有點受寵若驚,連忙說道:“老人的病要緊,你儘管回,有事的話我再找你。”
薛家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邁開長腿大步走開。
當他經過打印室的門口時,內心忽然動了一下,久抑的心靈,突然像春風拂過,他猶豫了一下,抬起手,敲了敲門。
“請進。”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他推開了門。
他的女朋友胡曉霞正在複印機旁複印材料。看見他進來了,胡曉霞抬起頭,問道:“請問你找……誰,天哪!是你啊,我差點認不出了?”
他走近她,笑着問道:“這麼幾天就認不出了?”
“是啊,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她退後一步打量着他。
“哪樣?”他緊跟了一步,挨近她問道。
胡曉霞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說道:“鬍子拉碴,頭髮也長了,跟以前的你大不一樣,是不是在裏面……連鬍子都不讓刮?”
看到戀人關切的目光,他緊繃多日的神經突然放鬆下來,內心有種感情也復蘇了,他挨近她,伸手攬過她的腰,說道:“那倒不是,懶得刮,颳了給誰看?想我嗎?”
聽他這麼說,胡曉霞就想掙開他。
“別動,快讓我親一下。”說著,就低頭親她。
胡曉霞奮力掙脫他,說道:“薛家良,這裏是辦公室……”
薛家良見她用力掙開自己,心裏很受傷,沒想到多日不見的戀人,居然對自己也這麼排斥。他的熱情驟然降溫。
他一直認為運動員出身的胡曉霞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她不但人長得高大、結實,因為腿傷,從省網球隊退役。薛家良幾次想上她,但都沒得手,一方面是她力氣大的驚人,二是她堅決抵制婚前性行為,從這點上來說,胡曉霞又不傻,她堅守了應該堅守的東西,這一點,薛家良又有點喜歡她,也讓他對她的身體充滿了幻想。
胡曉霞偷偷看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幹活。
薛家良有些不高興,說道:“你看你,幾天不見,而且我馬上就走,你就那麼捨不得手裏的活兒?”
胡曉霞沒有因為薛家良的不滿而停下手裏的活兒,她說:“主任吩咐下班之前必須把這些材料整理出來,不抓緊我就弄不出來了。”
不知為什麼,從她嘴裏說出“主任”兩個字,薛家良聽着特別彆扭,他沉下了臉。
胡曉霞見他不高興,就解釋說道:“李克群當上了主任。”
薛家良突然問道:“公開投票選舉主任,你參加了嗎?”
“參加了,但是我沒投你。”
胡曉霞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這一點不像其他女孩子,用不着去猜她的心思。
“是不是有人做你的工作了,不讓你投我?”
胡曉霞轉了轉眼珠,想了想,說:“是大家說好了都投他,所以我就……沒投你。”
薛家良何時聽到過胡曉霞這麼藝術地說過話?但他認為是她不忍心傷害他的自尊,才這麼藝術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他有些生氣,大家說好了都投李克群,跟大家都說好了不投他薛家良有什麼區別嗎?誰都知道胡曉霞跟他薛家良的關係,她都把票投給了李克群,何況別人?這不是明顯在孤立自己嗎?
“你生氣了?”
胡曉霞見他不說話,就小心地問道。
薛家良賭氣說道:“我有什麼資格生氣,你手裏的票,投誰是你的自由。”
“前兩天投票的時候,你還沒出來,我以為……”
薛家良見她少有的支支吾吾,就直截了當地說道:“以為什麼?是不是以為我回不來了?”
她點點頭。
薛家良差點崩潰,心說你還真承認呀?他忍住自己的不瞞,問道:“你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嗎?”
胡曉霞說:“是沒把握,因為聽到的閑話太多了,說什麼的都有。”
“他們都說什麼?”薛家良問道。
“說你這次至少得判個四年五年的。”
“啊?我犯了什麼法了?這你也信?”
“沒全信。”
胡曉霞這句話倒是實話。
薛家良鄭重其事地說道:“你給我記住,我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都沒幹過,別聽他們胡說八道。”
“嗯。”
“再有,他們以後再當著你的面說我壞話,你作為未來的家屬,可以不反擊,但你可以轉頭就走,表示你對他們的不滿。別人在你面前說我壞話,你如果還要跟着傻笑的話,你不是真傻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