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賣車！
《倩女幽魂》因為能看到王祖賢的大白腿，比其他電影票貴三毛錢。
“我尼瑪！”李勇心疼的滴血，再次遞給林牧一塊錢。
林牧安慰道：“熊哥你放心，我錢破開就還你，這次我請！”
李勇臉色這才好看一些。
“走走走！”周遠拉着李勇走開。
他們站在這裏墨跡半天，不知道的還以為買不起票呢，他們可丟不起這個人。
等到兩人走遠，林牧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將三塊錢遞過去，“謝謝大姐，不用找了！”
女售票員笑容更加燦爛了，“哎呦，那怎麼好意思呢！”
林牧憨厚一笑，道：“我一看就和姐你投緣，剩下的錢就當弟弟給姐買汽水喝了！”
“小夥子嘴真甜！下次遇到這種事，記得還來找姐，姐最看不慣這種坑老實人的傢伙了！”
林牧憨笑着點頭：“姐，你真有正義感！”
取完票，林牧找到正在影廳大門口等着周遠兩人。
“遠哥，熊哥，票！”林牧帶着討好笑容，把票遞過去。
“你自己拿着得了！”周遠正在看姑娘們大白腿，哪裏有功夫搭理林牧。
“林牧，剩餘的錢---”李勇湊過來問道。
“哦，我差點忘了！”林牧拍了一下腦袋，“我馬上給你拿---”
他一邊手裝模作樣的伸進褲兜里，一邊看着影廳門口，其實他這兜里，比臉還他媽乾淨！
“《倩女幽魂》進場了！”
轟！
堵在影廳門口的人群就像是潮水向著大門涌過去。
“都他媽急什麼呢，排隊檢票！”工作人員嗓子都快喊啞了。
“墨跡什麼呢，趕緊他媽去排隊啊！”
周遠瞪着林牧。
現在電影院裏亂的很，雖然有座位號，但是誰他媽進場早，還能搶座，不服，那就拉出來干，誰贏誰坐前面！
有些電影院更離譜，一場電影總共一百個座位，他媽的能賣出一百五十張票來！
擱現在來看，簡直像開玩笑一樣，但是八九十年代，這都是基本操作。
周遠想搶個好座位，所以催促着林牧趕緊排隊。
算準了時間的林牧，一切盡在掌握中。
他被人群擠着向前，對着李勇喊道：“熊哥，我待會進廳里再給你錢！”
看到這裏，李勇雖然鬱悶，但也只能擺擺手，表示大度。
進了影廳，就有一股難以形容酸爽味湧入鼻腔，汗臭味，胭脂味，還有他媽不知道哪裏來的腳臭，在封閉的空間內交織在一起，那味道真是絕了。
林牧差點沒被熏暈過去。
不過其他人好像沒啥感覺，這裏比起那些私人小錄像廳的環境，簡直是天堂了！
空調是不存在的，頭頂只有幾個吊扇晃動着，讓人憋悶的難受。
但是看到大屏幕上，王祖賢扮演的經典女鬼聶小倩出場時，那幽怨的眼神，若隱若現的風情，都讓所有男人呼吸變得沉重。
口哨聲，叫喊聲，此起彼伏，看個電影就好像進了他媽的菜市場一樣。
電影演到聶小倩勾引寧采臣，周遠和李勇兩人，痴迷的看着屏幕里美艷動人的女鬼，喉結滾動，不住咽着口水。
八九十年代，對於保守的內地，電影裏王祖賢那種大膽薄紗打扮，簡直就像是毒藥一樣，吸引着荷爾蒙分泌過剩的年輕人們。
林牧看時機差不多了，小聲叫了一聲：“遠哥，我中午好像吃壞肚子了，去個大號！”
“你他媽上大號和老子有什麼關係？滾，別擋着老子看電影！”
周遠罵罵咧咧道。
林牧一縮脖子，像是被嚇到，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勇，對方也沉浸在王祖賢的盛世美顏中，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出了影廳，林牧並未直接去存車的地方，而是先從廁所繞了一圈，確認周遠和李勇兩人沒有發現異常，這才快步趕到存車處。
“大爺，我取車！”
存車老頭正躺在樹蔭下假寐，頭也不抬：“車牌！”
林牧把車牌遞過去。
老頭看了一眼兩個車牌，確認無誤后，擺擺手：“在最邊上一排，自己去找！”
一分鐘后，林牧推着兩輛八成新的自行車離開電影院。
他自己都沒想到過程這麼順利，以至於他準備的其他應對方案，都沒有用上。
“哎，只能說，現在的年輕人，太單純了！”
林牧感慨一句，既然如此，那自己先給他們上一課，讓他們明白社會險惡吧。
長着高大泡桐的小街道上，林牧一手騎着周遠的鳳凰，一手推着李勇的永久，一路上拉風的不行。
按照記憶中印象，十幾分鐘后，林牧來到一家偏僻的修車店。
修車店老闆，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有些稀頂。
他正蹲在地上，修一輛自行車，見林牧過來，頭也不抬：“修車等會！”
林牧嘿了一聲，“不修車，賣車！”
中年人抬頭，打量了林牧一眼，見他身旁的兩輛自行車，眼睛頓時亮了！
“好東西啊！”
他一骨碌站起身，摸着兩輛自行車，雙眼放光。
林牧弔兒郎當的站在那裏，“怎麼樣，一輛鳳凰，一輛永久，都是大牌！”
老闆抬起頭，看了林牧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不用看了，我之前在你這賣過車！”
林牧說話的時候有些不自然，他記憶中，那個混蛋林牧，把自己家自行車就是賣給這個修車店老闆了。
“哦！”老闆似乎有了印象，在林牧身上打量了一眼，笑道：“這兩輛車子確實不錯，兄弟想要什麼價？”
林牧挑挑眉，“你能給什麼價？”
修車店老闆嘿嘿笑了一聲，伸出一根手指頭。
“我給你一大張，怎麼樣？”
林牧撇撇嘴，“你他媽糊弄傻子呢？知道這兩輛車買的時候多少錢嗎？”
“走了！你這還不如李老頭呢！”
林牧隨口胡謅出一個名字。
見到林牧作勢推着車子要走，中年老闆連忙上前，堆笑道：“兄弟別走啊！我敢保證，我這價格絕對是最實在的！你去別家，肯定沒有這價了！最關鍵的是---兄弟你這貨，來路不是有點那個嘛，我這處理起來，也很麻煩啊！”
“胡說什麼玩意呢？”林牧瞪大眼：“這可是我兄弟的車子，他們就在前面大富翁玩牌呢，要不是急着用錢，老子會來找你？”
“哦！”老闆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
原來是幾個賭紅眼了小年輕。
這兩輛車子確實被周遠和李勇保養的不錯，幾乎和新的沒啥區別。
現在買自行車，雖然取消了票證，但也屬於稀罕物，到九十年代初，自行車才開始普及。
就這兩輛自行車，放在市面上，最少也能值三百多塊錢！
“這樣兄弟！”
老闆把林牧拉到一旁，“老哥給你出一百五十塊，你去給你哥們交差！我個人，再給你出一張大團結，算是辛苦費，兄弟你看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