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心懷鬼胎
江姿容見到雍容華貴的江宜之後,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恐怕這一生都難再見到這樣的美人,也難怪江宜入宮數余年都恩寵如初了。
皇太妃娘娘見的是都江族人,殿內伺候的人不多,除了元夕之外,只有幾個內務的宮女侍候。
元夕見到三郡主一臉茫然如痴如醉的樣子,輕聲出言提醒道:“三郡主,還不快拜見皇太妃?”
元夕輕聲提醒,江宜也自是一副從容的樣子,撥弄着手邊的佛珠,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自己手邊不離佛珠,內殿供着香案,日日求神拜佛,似乎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事可做。
不過如今見到自己的侄女江姿容,身着淡粉色錦緞裹胸,下墜白色曳地煙朧荷花百水裙,輕挽淡薄如霧的絹紗,腰間墜一條淡青色絲帶,掛了個薰衣草荷包,不時散發出陣陣幽香。披上藍色紫苑白紗披風。環着精緻細藍玉鐲子,叮咚作響。
雖是簡單梳了個青雲鶯絲髻,頭上斜斜飾以碧蘭棱花雙合玉簪,倍感清秀自然。鬢角綴以幾朵閃爍珠花,舉止優雅,清麗脫俗,氣若幽蘭,魅而無骨。
儼然一個羊脂美人。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冰肌藏玉骨,新月如佳人。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眉若遠山,明眸善睞,柔橈輕曼,嫵媚纖弱。
江姿容雖不及江宜被皇城驕養二十餘載的雍容華貴,但因出自同族,樣貌上更是不分伯仲。
江宜看到江姿容的時候,就知道養兒沈胤承的後宮,其精彩也不會輸給先帝半分。
江姿容得元夕提醒,與身後的侍女茱萸連忙誠惶誠恐的跪下。
無論江姿容是多麼尊貴的都江三郡主,可到了皇宮之中,還是被這樣的陣仗給驚住了。
“臣女江姿容,拜見皇太妃娘娘,皇太妃娘娘萬福金安,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室貴胄之間,往往也都是先君臣,後父子的,江姿容與江宜也並不例外。
再加上,江姿容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己這位傳說中寵冠後宮的姑母,不知其脾性時,都是這般小心翼翼,將所有福話禮儀說出口,以求不出任何錯誤。
身居高位者,自然就沒有江姿容這般惶恐與緊張,雖也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江宜卻很看好這個江姿容,總覺得以她們二人強強聯合,都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平身。”似乎過了良久,江宜輕輕笑了一聲,隨後慵懶的吩咐身邊的人,“給三郡主賜座。”
茱萸扶着江姿容起身,坐在皇太妃娘娘右邊的位置上,江姿容儘力伏小做低,將自己驕傲的姿態收斂起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是想要入宮站穩腳跟,江宜就是自己最有利的靠山。
“早先聽聞父王提及姑母,說您有天人之姿,如今總算見到了。”江姿容先一步嘴甜的說道。
都道她們是姑侄關係,但實際上江姿容都不如平時的皇城貴女,至少每逢佳節都能見到江宜,比之親近有餘,江姿容費心討好,也是為了能在宮中站穩腳跟。
這些客套話江宜每日不知會聽多少,自先帝駕崩,皇城之中的夫人們也一一進宮求見,每日說的體己話早就把江宜耳朵都磨出繭了。
可江姿容說這些,江宜也是適時宜的笑道:“姿容也是如此。都江郡王名字起得恰好,天姿英容,非庸人之姿。”
兩姑侄第一次見面,說的都是客套話,你一句我一句,面色皆是平靜如水,但誰都心懷鬼胎。
你來我往的走過了幾次過場之後,元夕輕聲提醒江宜快到了宮門下鑰的時候了,江宜這才說道:“姿容,你與哀家是姑侄,哀家斷定你會入宮為妃。雖說皇帝並非哀家親生,但是也算是你的表哥,哀家希望你能得皇帝歡喜,往後在宮中,你我相互幫扶。畢竟血脈至親,出自同門,我們在宮中好了,都江郡江府才會好,明白了嗎?”
江宜臉上帶着和善的笑意,話語之間卻有着一絲告誡和威脅,像是在告訴江姿容,往後入宮,她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江姿容一聽這話,自然也明白自己這位姑母是什麼意思,當下也正中自己的下懷,趕緊起身跪下,低頭誠惶誠恐的說道:“臣女明白,姑侄同心,定能光復都江。”
從萬壽宮出來,跟着宮人走出太和門,夕陽灑在金鑾殿飛起的檐角上,落在江姿容的眼裏,她微微勾起嘴角,茱萸也暗笑道:“茱萸在此恭祝郡主了。”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本郡主總有一天會成為權勢最高的女人,這等殊榮,只能在我們都江郡女子頭上。”江姿容望着身後的金鑾殿,想着自己在此受封皇后的場景,心中便是激情澎湃的,“只要姑母願意幫我,我就一定會坐上那個位置的。”
在來皇城之前,母妃就告訴過江姿容,既然已經想好去做了,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姑母江宜就是自己的榜樣,但是如今她只是一介皇太妃,雖已經是宮中權勢最盛的女人,但是皇太妃與太後娘娘之間,相差的不僅僅是尊號和依仗,這之間的溝壑如萬丈懸崖,相差甚遠。
-
“莊主,王府傳信說,七王爺後日回來。”侍女阿修對着一隻腳跨在貴妃榻上擦劍的羽嫣然說道。
羽嫣然憑藉自己高超的武藝,讓沈雲廷給了她儼然山莊莊主的位置,相較於林悅喬從前暗衛長的身份,羽嫣然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主子。
沈雲廷不在的時候,嫣然山莊上下幾百號人,都伺候着羽嫣然,可謂是比在王府中的沈雲廷架勢更足。
“回來便回來了。要如何?”羽嫣然仗着自己武藝高超,畢竟打敗了林悅喬之後,沈雲廷手下就屬她最強,更是仗着這樣的一個身份,便目中無人,傲氣的很。
“可是前些日子鹿鳴山莊鬧事的事情,您還沒處理好呢。”阿修猶豫着說道。
“鹿鳴山莊,一些上不了檯面的野路子,也敢與本座叫囂。”羽嫣然放下手中的劍,站起身抖了抖衣擺,便大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