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羋月的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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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起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對羋灼說道：“灼兒不怕，灼兒不哭了，我回來了，有我在，沒有人敢再欺負你了。”
公孫起此刻面對着自己心愛的姑娘，看着她哭得像個孩子似的，公孫起的心都要碎了，他容不得羋灼再受一點點的委屈，那樣他會瘋掉，從這一刻起，公孫起發誓要把羋灼放在自己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片刻之後，羋灼眼裏的淚珠似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在她的眼角接連滑落，她輕咬着自己的嘴唇，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
突然，羋灼整個人像發了瘋一般，跑向公孫起，跑向這個她日思夜想，苦苦等候的男人。在這一刻，她把壓抑許久的積怨，全部隨着自己的淚水發泄出來，她抱着公孫起，她想把公孫起不在的這段日子，自己所有的委屈統統都說給他聽，可是，羋灼現在除了抱着自己心愛的男人痛哭，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羋灼哭了好一會，公孫起才輕輕地托起羋灼那張梨花帶雨的俏臉，他面對自己心愛的姑娘，公孫起此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笑着看着羋灼那雙清澈的眼睛。
咸陽城，咸陽宮側殿之中，羋月和公孫起對面而坐。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公孫起面色凝重地向羋月問道。
“有什麼不妥嗎？”羋月反問公孫起。
“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灼兒，卻為什麼要拆散我們？”公孫起說道。
“你和她才認識多久，能談到什麼喜歡。”羋月對公孫起不以為然地說道。
公孫起看着眼前的羋月，用一種近乎祈求的口氣說道：“我是認真的，希望你能夠收回承命，灼兒真的對我很重要。”
聽公孫起這麼說，羋月略帶怨氣地對他說道：“公孫起，你和我從小一起長大，這麼多年了，難道你就不知道本宮對你的一番苦心嗎？”
二人陷入沉默，公孫起只是靜靜地看着羋月，什麼話也沒有說。
許久之後，羋月開口說道：“你現在說你是認真的，那我和你從小青梅竹馬，你是我心裏唯一在乎的人。我獨在秦國的這些年，你可知道我對你的思念之情嗎？我對你的感情難道又有半分虛假嗎？”
公孫起還是沒有說話，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對他的感情，他心裏是最清楚的，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和羋月解釋，可是感情的事，真的就是這樣奇怪，公孫起並不想傷害羋月，他把羋月當做自己的家人，二十幾年來一直如此，沒有人能體會到他們之間的那種親人般的感覺。可是，此刻羋月對公孫起提出的卻是超越親情的男女之情，這是公孫起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就是這麼面對我對你的一片痴情嗎？”羋月繼續向公孫起質問道。
“我不能騙你，我也偏不了自己，你是我最親近的人，如果你有危險，我會拼了命去保護你的。可是，羋灼現在是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人，為了她，我也可以豁自己的性命，甚至如果有一天，她不在這個世上了，我也不會獨活於世的。”
聽聞公孫起所言，羋月勃然大怒而起，一把將自己面前的桌案掀翻在地，她用手指着公孫起的鼻子，大聲喊到：“公孫起，你是個混蛋！你枉費了我對你多年的感情，你有幾條命可以給別人？值得嗎？”
“值得，因為我騙不了我自己。”公孫起輕輕地說道。
羋月怒目看着仍然坐在那裏的公孫起，冷冷地對他說道：“那好，既然是我得不到的東西，那我就要親手毀了他，誰也別想得到。”
“羋灼是我一輩子要保護的姑娘，除非我死了，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公孫起和羋月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顯得莫明地平靜，說完他便起身走出殿外。
羋月看着公孫起轉身離去的背影，她緊緊地攥着自己的雙拳，此刻，她因為憤怒，嘴裏不停地呼呼喘着粗氣，眼神里充滿了無比的怨恨。
羋月想不明白，為什麼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羋灼這個小姑娘能讓自己一直心愛多年的男人，會對她如此的死心塌地，羋月更是想不明白，在公孫起的心裏為什麼不能接受她這個大秦帝國最有權勢的女人……
咸陽城，華陽宮，後堂內。
“公子，你可是見過了太后？”華陽君小心翼翼地向公孫起問道。
“見過了。”公孫起答道。
“太后可是說了些什麼？”華陽君又問。
公孫起只是看着華陽君搖了搖頭。
羋灼低着頭，站在公孫起的身後，用手死命地拉住公孫起的衣角，好像怕這個自己深愛的男人會隨時跑了一般。
華陽君看到公孫起身後羋灼的這副樣子，臉上的表情也是更加越發無奈起來。
“我這個姐姐，我素來是了解的，只要是她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成的。她賜婚灼兒於司馬勝，本也是一樁好姻緣，可奈何灼兒偏偏獨鍾情於你公孫起，幾日之後，司馬家的人便要上門來提親，這件事鬧到如今這個地步，我也是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華陽君看着眼前的公孫起和羋灼說道。
“爹爹，我是不會嫁給那個什麼司馬勝的，如果非要逼我，那我只有以死來謝您多年的養育之恩。”羋灼含着淚對華陽君說道。
“我的傻孩子啊，你以為爹爹會不明白你的心思嗎？我也是願意你和公孫起在一起的，難道爹爹會用自己女兒一生的幸福去換取他人的滿意嗎？”華陽君說道。
正在幾人談話之時，莫鳩突然闖入後堂內，他直徑走到公孫起的身後。
“將軍，鐵牛在函谷關命人送來緊急軍報。”說著遞給公孫起一簡密封的軍報。
公孫起打開軍報看了一遍，原來是：駐紮在伊水岸邊的韓軍突然起營往秦軍的函谷關方向移動，而魏軍大部也已經準備移至離函谷關更近的伊水河畔，看來伊闕之戰已經迫在眉睫了。
公孫起來自未來，他知道兩軍的伊闕一戰，秦軍將會重創韓、魏聯軍於伊闕，可是，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韓、魏聯軍眼看就要離開伊闕地區，往秦軍的函谷關靠近了，聯軍如果要是真的離開伊闕峽谷，那麼秦軍就再也沒有合圍全殲韓、魏聯軍的機會了。要是因為自己的拖延而改變了歷史進程，不知將會對後世造成怎樣的影響，這件事實在是太大了，現在真是容不得他再繼續留在咸陽城中拖延片刻，公孫起必須要馬上回到函谷關去完成他的使命。
華陽君也察覺到了公孫起看完軍報之後緊張的神情。
“軍中可是有急事？”華陽君問公孫起。
“君侯，軍中確有急事，恐怕我必須要馬上回到軍中，在這裏耽誤不得了。”公孫起對華陽君說道。
聽到公孫起說出此話，羋灼更是緊緊地抱住了公孫起的胳膊，眼巴巴地看着他。
公孫起看着身後滿臉緊張的羋灼，他當然不忍心把羋灼丟在這裏，而自己獨自離去，可他又不忍心自己帶着羋灼離開后，讓華陽君一個人來獨自面對這一切的後果。
華陽君當然看得出公孫起的為難，他想了很久，咬了咬牙對二人說道：“我的寶貝女兒啊，你可是真是要了我這條老命了。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大不了這個君侯的頭銜我不要了，明日我便去找穰侯，讓他一起陪我去向太后請罪，都是一家人，料姐姐也不會太為難我們的，所有的事，我一個人扛下來便是。”
公孫起看着華陽君，這個他最初來到秦國時便認識的人，在他心裏華陽君一直都是心胸寬厚，重情義，敢擔當的。當面對着自己女兒這件事時，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不計後果，獨自面對的做法。他和宣太后羋月是親姐弟，自然不會怎樣，可是，那個為大秦立下赫赫戰功的司馬錯，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因為只要一旦華陽君悔婚，那司馬家族一定會視為是對其家族名譽的極大侮辱，司馬錯他們又怎會善罷甘休呢……
“公孫起，你帶灼兒走吧，不用擔心我，事情總會過去的。”
華陽君對公孫起說。
公孫起依然還是站在那裏，他只是看着華陽君，而沒有任何錶態，對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公孫起還是不忍心讓華陽君一個人來扛。
“將軍，前方軍情緊急，不可在咸陽久留，還請將軍三思。”莫鳩見公孫起一直沒有表態，也在一旁向他催促道。
“灼兒，記得以後做事不可再任性而為了，爹爹只能幫你們這麼多了。”華陽君對羋灼說。
此刻，羋灼早已是滿臉淚水，她看着這位一向寵愛自己的父親，她又怎會捨得現在離華陽君而去呢。
華陽君緩緩轉過身去，不再看羋灼和公孫起二人，他厲聲嚴肅地說道：
“去吧，我不想再看見你們倆了，馬上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