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無事問閑事
任火手指向自己左手邊的一名年輕男子,不到三十歲,皮膚微黑,玩世不恭中帶着幾分英氣,說道:“先說這位,這位姓李名凌宇,現在可是咱們政府部門的人,在中央元林機構工作,那可是真正的肥缺,掌管七分華國的財政大權,也是咱們這幾人中最假正經的一個。”
任火指着李凌宇說:“記着,以後誰手裏要是缺錢了,找他保准一找一個……不準。”
屋裏頓時傳來一陣哈哈的笑聲,任火說道:“說起來李凌宇這傢伙可是個有故事的,自己年輕那會一個人跑咱們蘭陵城發展,有如今的地位,很了不起了。”
任火不再多說,李凌宇站起身對林天一笑:“你好,我叫李凌宇,雖然朋友的朋友不見得是朋友,不過你能跟老任這傢伙成為朋友,我覺得以後咱們應該也能朋友。”
李凌宇說完后,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林天點頭一笑,跟着倒了杯酒,也一口喝了個乾淨。
不得不說,這叫李凌宇的渾身都透露着一股幹練的盡頭,不愧是能混進中央元林機構的。
“下一個,紅孩兒,原名劉士巍。這可是咱們軍部附中的武道天才,年紀不大,才剛剛十八,已經踏足武道一境了,他老子可是咱們城區這邊的警衛隊老大,別看當得官不大,但是手裏頭的權利可不小。”
任火說著,劉士巍已經站起身,朝林天笑道:“林哥你好,以後還要多多關照。”
林天嗯了一聲,跟劉士巍輕輕碰了碰杯。
“這位是陸傑,東來器械場的老闆,簡單說就是個打鐵匠,不過陸傑可是個實打實的煉器師,在元靈陣列上的造詣也很高,在咱們蘭陵城地下有路教授的稱呼。”
對於陸傑,很顯然任火也不敢亂說,並且陸傑看上去就給人一種沉着穩重的感覺,不過任火最後還是補充了一句,“脾氣有點向六月的天,穩重起來沒的說,暴躁起來更是電閃雷鳴。”
林天倒是有點驚訝,問道:“蘭陵城那個傳聞一人頂的上一個蘭陵武大研究院的陸教授?”
“哈哈,那可不是,人家多少次想要聘請咱們陸教授過去當名譽教授,可咱們陸教授是誰,淡泊名利,兩袖清風,根本不惜的。”
“行了,我接着介紹,這位是苗龍飛,也是年輕有為,在咱們蘭陵城的靈網部門工作,不得了啊。跟以往的社會不同了,這年月能接觸靈網的,可不都是個人才,不光要對光導通訊很熟悉,對靈元陣列也得了解,我反正大老粗一個,這輩子是沒那本事了。”
林天站起來和苗龍飛握了下手。
任火嘿嘿笑道:“再跟你說一下,苗龍飛這小子不光是靈網部門的高材生,當年更是北東武大扛把子,跟畜生一樣,這二十齣頭就已經是武道四境小宗師了,比林老弟你狠更多。”
林天一臉的詫異,趕忙恭維了兩句。
算上任火和林天,一共六個人,任火都給介紹了一遍,最後還不忘朝林天擠眉弄眼道:“除了任哥我介紹的這些,他們每個人可都有自己的絕技,更有自己的故事,林老弟你以後有機會可以多了解了解。”
林天嘴角抽了抽,不用看也知道了,能跟任火混到一快,多少都得有點臭味相同,別的不說,對女人這一方面,估摸着各個都是行家裏手,光看先前幾人交頭接耳看房間裏幾個清秀小妹妹的眼光就知道了。
任火倒是沒說,在座的幾人,除了在蘭陵城多少都有些名聲,實際上平日裏還真不太好說話,也就是幾個人碰一起了。
等任火介紹完后,李凌宇端起酒杯,說道:“這裏面我在社會上算是混的最早的,既然任哥把你介紹給咱們兄弟幾個,那就證明你跟咱們哥幾個一定合得來,不然任哥不會這麼多此一舉,任哥剛剛說咱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假,不過那些酸甜苦辣,都是過去的事,以後大家在一起,都是兄弟。”
劉士巍雖然年紀最小,卻正是血氣方剛,激動的舉着酒杯道:“都在酒里。”
酒菜可算是上齊了,任火還叫了一箱醉清風,據說是蘭陵城本地的特產酒,用特等的地靈草釀造而成,一箱就得二百多萬華幣。
夜不歸不愧是蘭陵城一等一的奢侈地,根本就不用林天這些人招呼,只需要一個眼神或者手勢,屋裏的這些清秀小妹妹就立馬會意,或者夾菜或者倒酒,行雲流水,如有靈犀。
不愧是一群常年一起吃喝嫖賭臭味相同的貨色,中間沒半點忌諱,那些酒桌上常見的客套寒暄,當真是半點沒有,一會就是每人十多瓶酒水下肚,每個人還都坐立挺直,只不過很顯然陸傑劉士巍兩人酒量最是不濟,很快就將音量提升了一倍,開始大聲的嚷嚷起來,任火更是已經開始跟站在自己身邊的清秀小妹妹眉來眼去。
李凌宇走到林天身邊,問道:“去陽台站站?”
林天點點頭,九月的夜晚還帶着一股熱風,不過吹在臉上卻是讓人神清氣爽,輕飄飄的,讓人身上的酒氣瞬間少了大半。
李凌宇長長的吸了口氣,抬頭看了眼黑暗的天空,問道:“聽說你來蘭陵城沒多長時間,怎麼樣,還習慣?”
“還行,有任哥照顧,在血色荊棘挺好的。”
“那就行……”
“不過我聽說你前段時間剛在血鷹那邊鬧了點事情,最近在裏面經常能聽到一些風聲,說是有些人想要對血色荊棘動手,你跟任火平時多留個心。他平時大大咧咧什麼都不當回事,我看你不一樣。”
“放心吧,沒什麼大事,就算有事我們也會注意的。”
李凌宇點點頭,很自然的點燃了一根煙,“才學會沒多久,有點嗆,來一根?”
林天搖搖頭,轉頭看了眼屋裏的幾人。
李凌宇笑道:“沒事,常有的事兒,這兒的姑娘都乾淨,不會染一身病的,拉動咱們蘭陵城的經濟發展,咱們這些老百姓可不也得做點貢獻。”
陽台上。
林天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話別人說還好,你一個在中央元林機構工作的,真合適?
李凌宇也不在意,有些感慨:“以前小的時候,在家裏錦衣貂裘聲色犬馬,那會兒就想着什麼時候能長大些,天廣地闊的,大千世界多好,可後來慢慢長大,才知道人生大不易。”
林天似懂非懂的樣子,跟着點了點頭。
李凌宇笑道:“跟你說這些,多少有點抱怨牢騷的意思了。”
林天搖頭道:“沒關係,挺好。”
自己在山上那會,聽老頭子抱怨的還少?
老頭子那會可不光說人生大不易,更說過人生難,難如上青天,人出生時就是一難,出生后,吃飯睡覺學着聽長輩話又是一難,長大了些更是行路難,等着迷迷糊糊活了二三十年,便發現有錢難,沒錢也難,碰上個心心念念的娘們更難,好像自己活着整個就是一個難。
那會兒林天還問老頭子既然活着這麼難幹嘛不兩腿一蹬直接嗝屁。
結果老頭子倒爽快,說自己想死那是難上加難啊。
林天便只得翻白眼。
老頭子掰手指頭算,說自己活了八百還是一千年了,那些個仇人都太不濟事,自己站着讓他們砍,愣是沒人能砍死自己。
雖說是第一次見面,李凌宇估摸着是真沒把林天當外人,接著說道:“咱們這幾個人,說實在的,平日裏看上去都挺瀟洒自在的,但實際上離開了這地兒,跟路上那些個咋咋呼呼的傢伙差不多,有的是鬧心,所以兄弟幾個在一起,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放肆,因為都知道,一旦出了這個們,便不會有容易兩個字。”
林天一臉的古怪,“你們幾人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的,不至於吧。”
李凌宇笑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人生在世都不過是那籠中雀,就拿我來說,已經都不記得多少年沒回過家了,就連陸傑上次找我都說,這社會,想想就他媽的累,有時候看見劉士巍,看看軍部附中的那些孩子,是真的羨慕。”
陸傑不知什麼時候拎着個酒瓶也走了出來,醉醺醺說道:“可不是,每天什麼都不用想,就咋咋呼呼一起混日子,心上肩頭都是那草長鶯飛,能不羨慕,再看看咱們,雖然說不上面目全非,但是也算支離破碎了。”
李凌宇一笑,抬手拍了拍欄杆,“往事不可追,能羨慕也挺好的,證明自己以前也年輕過,沒有白活了一回。”
陸傑擼起袖子,呵呵笑道:“好像你七老八十的樣子,你又明白了。”
李凌宇點頭道,“不明白有什麼法子,跟任火那傢伙一樣,整天什麼都不問,活一天是一天?要是真那樣,咱們幾個還有機會站在這兒?”
“是啊。”
陸傑吐了口氣。
陸傑瞥了眼屋裏,咧嘴一笑,看向李凌宇,“你不進去找個小姑娘?我記得你李凌宇以前可不是這麼潔身自好的人。”
李凌宇笑道:“難得有這麼一次。”
房間裏,苗龍飛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任火早已不知道抱着身邊的那個清秀小妹妹去哪兒飛去了,劉士巍一個人坐在那兒抽煙,眼睛半睜半閉。至於那幾個清秀少女,這會兒也都是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杯盤狼藉。
陽台外面,夜不歸的後半夜的確是沒有回家的,這會兒吵吵鬧鬧,好像是夜間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隨便看過去,就能看見成雙成對的男男女女醉醺醺的擁在一起,相互支撐着坐進一輛輛豪華元力動車,一樓大廳不時傳來音樂的轟鳴,很多人也開始亮出各種皮囊,顯露最原始的慾望和本性。
林天站在陽台上,心裏突然好想有什麼東西開始下陷,之前還不太理解李凌宇和陸傑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這會兒卻突然有些感觸了。
只是林天想起老頭子的話,很快就打了個激靈,閉上眼趕忙默念了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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