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世界+C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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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橫濱,看似是因為異能特務科與港口黑手黨的聯手設計制服澀澤龍彥,實際上太宰治至始至終都只有一個目的。
找出對他的姐姐下手的幕後主使。
在來往的算計中,太宰治不難發現,引導這一切發生的人有着不輸於他的謀算,甚至許多算計能給他新鮮的靈感,與之翻湧的,是更為沉重的惡意。
啊啊,真過分啊,想要將他放在掌心耍得團團轉的人,到底是誰呢?
明明他只是想安安穩穩的和姐姐一起生活的,他只是良民啦良民!怎麼可能會想來橫濱這種混亂的地方呢?
乖乖巧巧.jpg
在放任了中原中也與澀澤龍彥的戰鬥后,無人發現一身漆黑的融入了周圍環境中的黑髮少年消失不見了。
作為幕後黑手,費奧多爾向來不會虧待自己,上演的劇目要是沒有觀眾就太可惜了。
帶着小白絨帽的青年看着在深紅色重力因子碾壓下化為粉碎的高樓,眼底浮現出一抹驚嘆:“不愧是重力,這就是港口黑手黨的底牌嗎?荒霸吐,呵呵......”
在風中呼嘯着崩塌的高樓倒塌聲下,小皮鞋輕巧的踏在堅硬石板上的聲音幾不可聞。
“喀嚓”一聲手木倉上膛聲,費奧多爾身體瞬間定住。
“哦呀~讓我看看,把橫濱攪成一灘渾水的人長什麼樣子呢?”輕快而綿軟的少年音很是綿密。
明明是危及生命的時刻,背對着槍口的青年臉上的笑容卻愈發深了。
戴着小白絨帽、披着厚絨披風的俄羅斯青年大概是此時最為對應季節的人。
他緩緩的轉身,看到意料之外突破了重重障礙出現在他這個“罪魁禍首”面前的矮個子少年——確實很矮,還未滿16歲僅有一米六的少年在俄羅斯成年人面前實在算是小個子。
“真令我意外,太宰君。”費奧多爾用一種讚賞的詠嘆調般的語氣說,輕聲細語如同柔弱青年,張口就是標準日語,“我本來以為,你要在幾年後才能站到我面前。”
“真是傲慢的說辭啊,俄羅斯白毛老鼠。”穿着白襯衫、棕褐色格子馬甲的黑髮少年像極了貴族小少爺,他加深了臉上的笑容,極為柔軟又可愛的笑容,鳶色的眼瞳卻從頭到尾都不曾偏移。
俄羅斯......白毛?老鼠?
仍舊保持着完美禮儀笑容的俄羅斯青年臉上的表情似乎僵住了,肉眼可見的巨大問號從他的頭頂上冒出來。
雖然他一身白、但是頭髮還是挺長的看得出來是黑髮吧?年紀輕怎麼就眼瘸了呢?
雖然費奧多爾很想不優雅的回敬面前這個找茬的少年,但理智告訴他,這就是那個少年激怒他的目的。
然而他並不反駁“老鼠”這個稱呼。
......呵,這是承認自己是生活在地底下見不得光的老鼠了嗎?
“哈,澀澤龍彥是蠢的么?和你這種人合作,怕不是被賣了還幫着數錢?”太宰治眯了眯眼眸,拖長了語調試探。
“這怎麼好意思呢,太宰君,澀澤君明明是我最真誠的合作者。”費奧多爾笑着,不急不慢的說道。
看着他這副模樣,任誰也想不到此時費奧多爾多想給太宰治一個摸頭殺。
他感慨了一句:“無效化,真是好用的異能力啊。”
對面舉着槍的黑髮少年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真厲害,沒想到政府里也有老鼠的爪牙。”
在“異能無效化”歸於異能特務科開始,他的信息就不再如同港口黑手黨時期的放任自流,而是機密文件,本國人尚且難以探查,而這人一個異國人......也是夠腐朽的。
“我以為,太宰君的目的,是想知道誰在背後算計......”費奧多爾仍舊是不急不慢的語氣,張口無聲的做了個嘴型,完全不理會黑髮少年在扳扣上蠢蠢欲動的手指。
“雖然很想說些‘遲早會知道’的漂亮話啦......”黑髮少年倏爾露出甜蜜的笑容,鳶色眼眸卻如同深淵,“但是你會告訴我的,不是嗎?”
瘦弱的俄羅斯青年不由得輕柔的笑了出來,他微微頷首:“我自然是會告訴你的,這是我送給未來合謀者的禮物。”
他張口說出了一個並不在意料之外的名字。
說到底並沒有什麼出乎意料。
但太宰治握着槍的手還是幾不可見的抖了一下,他冷漠的譏笑出聲:“誰和你是合謀者。”
最終,太宰治還是沒有對費奧多爾扣下扳機。
未來將會擁有魔人代號的俄羅斯青年安全離開。
高樓之上,月光下少年的側臉冷漠至極,他甩了甩手中的槍,隨意的扣了幾下——是空槍,然後毫不在意的扔到一邊,語氣冷淡:“港/黑的東西,還是老樣子。”
看他安全的離開,隱在暗處的異能體背後的知里才鬆了一口氣。
很快就結束了,到時候就把他帶走。
知里心想。
在另外兩個世界的她為太宰治操心的時候,星宮知里正坐在港/黑旗下的餐廳里與西格瑪面對面的坐着。
這對已經許久未見的姐弟,在多年以後的再見里竟相對無言。
雙色對半分頭髮的青年顯然坐立不安,神色是隱隱的愧疚和難過,看起來想是要哭似的。
知里看着看着,還是嘆息了一聲:“西格瑪,為什麼要送禮物?”
似乎被嚇了一跳,西格瑪瑟縮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聽、聽說姐姐準備要結婚了......我想給姐姐送禮物。”
聽說?
知里沒忍住眉心一跳——費奧多爾的情報系統這麼靈通嗎?她帶着太宰治拜訪赤司家也不過是這個月的事。
“......西格瑪。”她神色認真嚴肅,手指敲着桌面的模樣還是如同以前那般,“你認真回答我,你到橫濱來,是為了做什麼?”
這一次,西格瑪終於聽明白知里的意思,他一怔,臉上露出不可置信和受傷的神情:“姐姐、姐姐你以為,我是接到了費奧多爾的命令才來橫濱的嗎?”
“不,當然不是。”知里搖搖頭,“西格瑪,費奧多爾是個怎麼樣的人你最清楚不過,如果他要算計你,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他能夠做到的事情有很多。”
言下之意便是,她仍然信任西格瑪,但絕不會對身處魔人陣營的西格瑪附以信任。
西格瑪握緊了拳頭,低垂着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放到桌上推了過去。
“姐姐可以讓人檢查,我絕對沒有傷害姐姐的意思。”
不需要知里多說,在監聽器里都聽到了的安室透第一個上前檢查。
盒子正常,裏面也只是一枚紅色晶體的珠子型擺件,很精緻小巧,但也沒有異樣。
他搖了搖頭,然後退下。
在安室透退下的同時,另一個貌不起眼的男人也上前進行檢查。
這是港口黑手黨的異能者之一,能力沒什麼用,日常工作就是對送到首領室的一切東西進行檢查,算是安檢閥門一樣的關卡。
等到男人也搖頭退下,西格瑪緊繃的神情也放鬆了些許——他同樣擔心費奧多爾會動手腳。
沉默在室內蔓延的時間並不長。
知里鬆了口:“好了西格瑪,我相信你,禮物,我就收下了。”她將盒子拿過來,“沒有事情的話,就趕快離開橫濱吧,這座城市,並不歡迎......”不懷好意的外來者。
可就在深棕色長發的女人打開盒子的那一秒,經過普通人和異能者兩道檢查關卡的擺件瞬間炸開。
剩下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而知里在意識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看到了反射的玻璃上倒映着的太宰治的臉。
驚恐的、絕望的,和崩潰的。
真是罪過啊,在最後,讓他露出那樣表情的人,竟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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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哼哼~笑容逐漸變態.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