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路遇鬼市
“公子哥兒,現在這個點兒了,怎麼還會有這麼多人啊?”田甜抱着裝翡翠的盒子,有些詫異地看着眼前的小攤和人流。
任清看到眼前的場面也是一愣,這勾起了他對前世的記憶。曾經,他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在這昏黃的燈光中享受淘寶的樂趣。陷入回憶中的他,根本沒有聽見田甜的問題。
王胖子以為任清也沒有見過這場面,“呵呵”一笑,頗有些自豪地說:“這是咱們潘家園的鬼市,早上三四點鐘起,七八點就收了。任老弟和田小姐沒有見過吧?”
“鬼市?”田甜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頗為好奇地問:“賣東西的嗎?是賣葬禮上用的東西的嗎?”
這時候,任清清遠的聲音響起,“鬼市,鬼市,自然是賣鬼的東西,卻不是葬禮用的。鬼市是倒騰老物件兒的,不過現在想找到真玩意兒,那可就是考眼力了。現在鬼市上的真東西,可是越來越少了啊!”
“哼,說得好像你又知道了。”田甜一撇小嘴,好奇地打量着旁邊一個小攤子。
擺攤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面前的攤開一張看不出顏色的布,上面擺了密密麻麻的物件兒,攤位上面放着兩盞照明用的應急燈,散發出昏黃的燈光。婦女看見他們三人,也不出聲招呼,只是憨厚的沖他們笑笑。
“任老弟也知道這鬼市?”王胖子在旁邊微微詫異道,沒想到這年輕人不但是賭石的大行家,對古玩也感興趣。
任清唇邊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是啊,還淘到過不少好東西呢!”不過,那都是上輩子的事兒了。
“真的?什麼好東西啊?”田甜目光微閃,有些奇怪地問。從她得到的資料看,這位任少從來沒有接觸過賭石、古玩這些東西,就是一個純粹的紈絝子弟。為什麼現在突然會這麼多東西了?居然還會到潘家園淘寶。
“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任清微微悵然的語氣,帶着絲對往昔的懷念,顯露出不符合年紀的滄桑感。前世,自從他成名以後,就再沒有到鬼市上來過,認為這裏難登大雅之堂的地方,卻忘記了最初在這裏淘寶鍛煉眼力的快樂。
任清的這分悵然,讓田甜的懷疑有了一個自認為合理解釋。她是知道任清因為一些事情和家裏鬧得很僵,從那以後就淪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紈絝了。雖然不清楚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聽說公子哥兒以前還不是公子哥兒的時候,還是個很知道上進的好少年。這些,應該是那時候學的吧?
“走,我們也過去看看。”說完,任清率先走路人流之中。
昏黃的光下,隨處可見蹲在地攤前打着手電筒看物件兒的人。不管是懂行兒的還是不懂行兒的,都是煞有介事,擺出一副行家的樣子。任清走在人流之中,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彎起,彷彿又找回了前世的感覺。
“公子哥兒,這麼多攤子,我們不用仔細看看嗎?這樣走走什麼都看不清啊!”田甜慢慢地走在任清身邊,左顧右盼。一方面是確實覺得好奇,一方面就是安保工作的職業病了。
“是啊,鬼市這些年的質量雖然差了很多,但是偶爾也能碰到好東西的。”王胖子雖然不懂古玩這些門道,但是他長期混跡潘家園,對這些倒是不陌生,誰家的東西能看,誰家的東西不能看也算是門兒清。他看田甜這麼感興趣,倒是不介意給任清他們牽個線。
任清看着田甜一臉的稀奇,笑道:“盒子給我,你想看就看看去。王哥,你有沒有熟人,給田甜介紹個。”上輩子和古玩文物打了大半輩子的交道,這會兒倒是有點近鄉情怯的意味。所以,這兩回來潘家園他有意地沒有去關注古玩店鋪,反而泡在了賭石上,今天他也只打算在這裏走走,好好回味一下曾經的感覺。今天這鬼市也是碰巧遇上了,他倒是沒有細看的打算,主要是今天出來現金帶的不多,頂多千把塊錢。萬一看上了什麼物件兒,不夠錢買就鬱悶了。支票、銀行卡什麼的,在鬼市上可不能當錢用了。
不過,田甜這丫頭看看到倒是沒什麼,反正她什麼也不懂,純粹就是看個稀罕。
“行啊!這邊來,上次聽朋友說那邊的幾個攤子能有不少好玩意兒,我們去看看?”
任清溜溜達達地正走着,耳邊聽着買家和賣家的偶偶細語,面前忽然人影一晃。回過神來時,發現田甜已經越過他蹲在一個小攤前面。
攤主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看上去挺斯文,他面前卻擺着十來把古代兵器,刀劍都有。大部分都是銹跡斑駁,有的甚至殘缺不全。田甜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把匕首,細細地看着。任清莞爾一笑,沒想到一個姑娘家居然多這些打打殺殺的物件兒感興趣。
“大哥,你這些都是什麼什麼時候的東西啊?”田甜一手握着匕首,另一手又拿起一柄短刀來。
“這都是家裏傳下來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物件了,但是肯定是有年頭的。”看見問話的是個漂亮姑娘,男子靦腆地笑笑,“你手上這把匕首據我爺爺講是春秋時候的,那把刀聽說是秦始皇佩戴過的。”
一聽這話,任清的冷汗都下來了。不是吧,秦始皇都出來了。皇帝大都佩劍,沒聽說過秦始皇有把佩刀啊!一眼掃過去,都能看見明顯地做舊痕迹。上輩子導致他自殺的那件事,讓任清對於贗品有一種天然的厭棄。雖然知道,一個人無法杜絕這種現象的存在,還是忍不住覺得憋氣。
“哦,這樣啊!公子哥兒,你也過來幫我看看嘛。”田甜倒是不在意地招呼任清。
看着田甜衝著自己揮舞匕首招呼的彪悍樣子,任清不由地撫額,這樣的女人不好嫁啊!
“別看了。你要是喜歡,改天給你淘把好的。”
任清來到攤子近前,接過她遞過來的匕首,彎腰放回去。正欲拉着田甜離開,卻猛地愣在了那兒。
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