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盧秦的秘密

盧秦很憤怒，近段時間他所有情緒的主旋律。他迫切需要宣洩，具體直指精神。照盧秦的思維模式，原因大抵不外乎姑娘。盧秦愛上了一個姑娘，這原本是件叫人歡喜又熱血的事。事實上，事與願違。唯一值得樂觀一提之處是，盧秦再次堅信自己的世界觀，世界很荒謬。這原本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局外人的看法。盧秦不開心了，不自由文字，這事將一度困擾我。努力替你敘好一個不完整片段。避免跑題的尷尬，此處應輕描淡寫出姑娘的容顏，姑娘小名瀾子，稍微肥嘟的臉，一臉稚氣，反正出落得決非沉魚落雁。從而大致上可以判斷，盧秦與瀾子，並非一見鍾情。他們的故事，也只夠日久生情待概述。上述全為盧秦一個秘密的鋪墊，無所謂厚實，又或拖沓。盧秦的這個秘密是，他愛上了瀾子。瀾子跟盧秦的社會關係，目前止步於同事。盧秦的算盤是，這層關係應該升華至牽手、擁抱，甚至其他種種想入非非。由於盧秦算盤處在醞釀階段時，並沒精打細算，所以他不如意。瀾子不相信。瀾子相信且接受的愛，暫且形象勾勒成一堵牆，應該由盧秦的現實作為，將其瓦解，破繭成道彩虹。盧秦從不懦弱，愛是他的信仰。信仰途中的盧秦，一門心思憧憬的橋段是，他瘦長且靈活的手指，揉捏瀾子嫩滑的臉。盧秦淳樸的想像，證明他其實愛着瀾子，盧秦如是自我寬慰，不外乎少兒不宜的某些行徑。瀾子從始至終不信任盧秦的愛，而瀾子的愛，總擱淺在象牙塔的美好嚮往裏。盧秦醉酒向瀾子表白，瀾子玩世不恭地笑着，如同銀鈴的聲音，別開玩笑了，騙鬼吧。盧秦學不會正兒八經，不改嬉皮笑臉，我愛你，這是個秘密，這是真的。打此以後，盧秦按時間的間接性質提醒瀾子，我愛你。據盧秦交代，這事本該結尾，他給出的理由是，信仰不同。盧秦任何不良情緒都樂於讓煙火解決，他決定抽三支煙，幻滅所有瞄準瀾子的指望。第一支煙叫盧秦想起，瀾子質樸笑容，聲音依舊如同銀鈴，乾脆細膩。叫他大哥哥，他百聽不膩。瀾子說她懷念從前，瀾子象牙塔的種種。第二支煙叫盧秦刻意責怪瀾子，充其量只是抱怨。瀾子質疑盧秦，斷定盧秦膚淺，沒有愛。盧秦很樂意負責任地實誠地同瀾子說，大多數愛情的開始，都是源於一個謊言。關鍵是，盧秦心甘情願地騙瀾子，不帶利益熏心地騙瀾子，因為愛。即便將愛歸根究底為欺騙，難免可怖。可單純的愛，不參任何雜質，過分的稀缺。於是，盧秦有關愛的自我鑒定：承認世俗愛，可以等同於欺騙。善於欺騙別人，不善於自欺。自欺的行徑很愚昧，盧秦從不自欺，譬如我愛你。兩支煙結束，盧秦喝了一杯開水，叫他切身感受到，人如飲水，冷暖自知。他們之間總是有太多話題，瀾子坐在盧秦旁邊。瀾子沒敢承認這跟愛相關，所有點滴，都是愛的足跡。人們管這叫“相濡以沫”，又或“日久生情”。第三支煙，盧秦決定放棄瀾子。這支煙，抽得盧秦心情異常沉重，氣氛沉悶。非但不是因為盧秦不愛瀾子，而是過於愛瀾子，不忍傷害。盧秦只是愛不起。盧秦給瀾子一句話，結尾此段情愫，但願瀾子清晰記得：盧秦這種老油條，不適合瀾子的小情新。第三支煙終將被熄滅，盧秦想像力飽滿地以為，他跟瀾子的緣，也該滅了。盧秦表情倏然落寞，盧秦的愛，也倏然遠逝。瀾子要離開，離別的橋段，盧秦沒精力理睬。盧秦聊以自慰地想起，某次跟瀾子於戶外遊玩，瀾子仍一臉稚氣，聲音仍如銀鈴，可以。盧秦要求擁抱，動機只是慶祝某個愉悅的事。恰巧盧秦三急犯了其一，硬是將此風花雪月都應該是背景的畫面，給遺憾落下帷幕。瀾子可以給的，只是一個有香草味道的擁抱。盧秦應該要的，是一個真實的存在，牽手、擁抱，又或其他合理且合法的種種想入非非。瀾子的離開，勢必造成盧秦情緒低落，夜不能眠。依據盧秦想要總結的中心意思，文縐表述為：瀾子落下一滴潔凈的歡呼雀躍的少女淚滴\滋潤盧秦如塵埃卑微的寂寥\從此\萌芽成一座偉岸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