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3 玄中玄門
七真人見到太英四古神,心頭都驚悚。
今朝是何朝,今夕是何年?
彷彿是時間倒流,好像是夜裏做夢。
古神在遠古便被五聖人滅盡,即使有部分殘餘,但也不值一提,為何天帝諸子竟然重現?
七真人心頭驚訝時,太英四古神也看清了七人,太英皺眉道:“這七修士為何看上去這樣眼熟?”
太柳、太冥也都同感,但想不起來。
太招古神卻冷笑道:“哈哈,自然眼熟。遠古之時,五聖人領群修殺我古神,這七人我是見過的。沒曾想,從遠古到今日,已經有萬年,他們竟然不死,仍是舊貌。”
太英立即冷道:“老而不死是為賊,萬年不死便是老賊。天道有輪轉,新舊有更迭,如此老賊,徒費天地養分,實在可惡可恨。”
太柳咧嘴笑道:“聽聞有老龜閉氣、老鱉停息,萬年千萬年不死,如今正是見着了。但龜雖壽,不過卑賤種。苟且不死,如爛泥朽木,真是可憐,令人噁心。”
七真人聞言,又怒又恨,渭陽真人叫道:“古神賊子,遠古時我等曾殺你,且滅你族類。今日豈敢再來?”
太柳立即反口道:“這位老龜,你還真是有厚臉皮說這話!遠古滅我古神家,乃是五聖人之手,若他們來說,我等自服氣,但爾等之輩,當初不過是腳下當狗的,算什麼東西?”
金丘真人冷道:“太柳!我算什麼東西?遠古時,我曾斬過你頭,你難道忘了?”
太柳聞聲,冷眼轉過來,細細看金丘真人,接着突然發笑:“哈哈哈,你這樣說,我倒記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偷襲我的丑蛤蟆是吧?當初我和莊周大戰,沒注意你這樣小角色。對了,你這丑蛤蟆如今也當尊做主了,敢問尊駕大名?”
金丘真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心裏怒火燒,他形容醜陋,身材矮胖,但常受尊敬,沒想到今日被太柳這樣侮辱。
金丘真人立即忍不住,大吼一聲衝起:“古神賊子!冢中枯骨何敢叫囂,喪家之犬何敢狂吠!遠古之時斬你一頭,今日再斬你萬頭!”
眾修士見金丘真人出手,也都不停留,反正今日局勢,雙方大軍對壘,若如腥風血雨,絕不可停。
正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先下手為強!
太柳卻絲毫不意外,咧嘴露牙,冷笑不止:“好好好!來的正好!正要大開殺戒!”
說著搖身晃動,展現古神本體,萬頭蛇身遮天,朝金丘真人殺去。
太英伸手號令:“古神我軍,盡屠這海,盡殺這島!”
雙方大軍廝殺開始!
金丘真人展強法,手持金英劍拼殺,但他狂怒有餘,卻實力不足,對上恢復完全的太柳,一擊心驚,二擊膽顫,三擊倒退!
不過十個呼吸的時間,金丘真人便背後汗起,因為他清楚地察覺到自己完全不是太柳古神的對手。
雖然經歷萬載歲月,但由於五聖人布下封天九門,七真人的修為一直沒有突破,知道封鎖解開,他們才面前步入准聖,又精上巔峰,到現在,乃是半步聖人。
而太柳,那可是純正的聖人手段,且經過建木加持、郗聖玄恩賜,力量更勝過一般聖人,和王游之未死之前接近。
此時對戰,金丘真人自然不敵。
與此同時,其他六真人也都面露苦澀,太英古神一人壓三真人,太招斗二真人,最後太冥將一名真人打得接連吐血!
正面戰場上更是慘不忍睹,古神大軍不僅實力更強,而且是飽經大戰,手段狠辣,渾身殺氣衝天;而仙島修士雖然人數不少,但都是暫時聚集,且經過萬載安居,長於談道參玄,短於對陣殺敵。片刻功夫,便見得仙島修士一個個跌落,血流成河,屍骨凄慘。
完全的一邊倒!
七真人猛脫身出來,聚在一起,傳音道:“古神如何重生,且強得恐怖,今日果真是大禍臨頭!”
渭陽真人立即咬牙道:“事到如今,危在旦夕,唯有開啟玄中玄門!”
其他真人都點頭贊同。
七真人猛地衝天而起,要施展沉寂已久的手段。
但太招冷笑:“若在平常,便和你們耍耍了,但今日肩負聖主大事,哪還能給你們機會?”
太招翻身藏入暗影迷霧中,手裏托出紅弓紫箭,張弓搭箭,嗖嗖嗖射出七箭。
前四箭,射中龍淵真人、西河真人、蒼梧真人、金丘真人,四真人立即中箭墜落。
第五箭要射渭陽真人,他躲避,卻躲不開,旁邊桑道人猛地移位,替他受了這箭,箭射在手臂上,但桑道人卻不跌落,只見他手臂瞬間化成桑木,將這箭卡住,接着翻身飛射,又接了最後兩箭,中間肉體也都化成桑木。
桑道人又飛身將跌落的四真人藉助,從他們身上取了四團神光,連着自己身上共五光,交給渭陽真人:“渭陽真人!玄中玄門,聖人滅古神法,我等無能,只能儘力到這一步了!”
一切完成,桑道人這才撐不住,也跌落下去。
渭陽真人、東山真人攜着五團靈光,並自身有的兩光,飛射到天空極處,此處超過日月,在最上頭,有一團霞彩,白天夜晚都不變,玄妙無窮,正是五聖人留下的玄中玄門。
大道不可言,可言不為大道,強為之名,其名為玄。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這是玄中玄門的傳說,遠古古神凌駕天下時,人族悟道崛起,有李耳成就第一聖,但勢單力薄,便開玄中玄門,放大道真意,點化萬靈,這才有人族崛起,古神覆滅的事情。
這門,從五聖人遁世后,便消失不見,正是被隱藏在這海外海中,諸仙島修士,正是依仗這門,萬世長存,受大道滋養。
這門從遠古古神大戰後,到今日從沒有開啟過,本來一直由十仙島大能守衛,但後來十仙島修士出海入世,便交由七真人守衛,並交代不到生死存亡之時,萬萬不能開啟。
而現在,正是生死存亡之時!
渭陽真人、東山真人到了不滅霞彩前,將七團光匯聚在一起,立即成了一方玉印,將這印按在霞彩上,其中出現一道門。
流光溢彩,玄妙不可言!
玉印飛速旋轉。
“吱呀呀——”
古老的門,從遠古到現在,有萬年沒有開始的門,在今日,再次開啟!
霎時間,天地大變,霞光籠罩天地,將古神的暗影也都遮蔽,無盡的玄音響起,彷彿最初始的存在出現!
四古神見狀也都心頭打鼓,太英道:“不好,這七修士竟有如此手段,我等卻是輕敵了!”
太柳咬牙:“早知道,我也並出手了。此次是要戴罪立功,萬一再生出波折來,我真無顏見聖主!”
四古神驚慌不定,又有後悔,但現在二真人隱藏於無盡霞彩中,已經找不到蹤跡。
無盡的玄音玄色瀰漫,天上飄仙花,海里噴仙泉。
眾仙島修士歡呼,仰頭迎接至上的力量。
但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除了天地間種種異象外,並沒有任何不凡的力量出現。
這時候,局面十分詭異。古神已經做好準備迎接強大的反擊,仙島修士也做好準備進行猛烈的殺敵,所有的修士都做好的準備,但什麼都沒有發生!
流光美妙,不似人間物,玄音清清,絕非凡俗聲,仙花仙泉,種種種種,異象紛紛。
但也只有異象。
除此之外,天地間的力量沒有任何變化,和那門沒開一樣!
不久,天上顯現出渭陽真人、東山真人的身影,二人身體僵硬,獃滯在原地。
在二人身後,確實有一道門,這門異象更多,門開着,而門內卻是空空如也!
雙方都愣住。
突然渭陽真人、東山真人仰頭咆哮:“聖人!聖人!如何欺我!”
四古神回過神來,不再做任何停留,立即都全力出動,太英引馬蹄踏空,太招發紅弓紫箭,太柳暴起萬蛇殺戮,太冥瀰漫暗影霧氣大殺!
經歷剛剛波折,四古神不敢有半點託大,生怕再出什麼異常。
但此次全力出動,沒有半點阻礙,片刻間將二真人殺了,斬成屍塊,收入懷中。
局勢變換,只在一瞬間。
太柳舒了一口氣:“他媽媽的,原來是銀樣鑞槍頭,花架子一樣,白嚇我一場。”
太英道:“莫要多言,先將聖主大事辦好。”
又道:“九弟,立即收縮暗影,定要盡取彩血。”
二古神都點頭聽命。
無邊暗影收縮,是不可掙脫的大網,沒有半點縫隙。
仙島群修眼見劇變,肝膽俱裂,立即亂了,有的要堅守殺敵,有的想法逃命,至於那跌落的五真人,傷重難起,被太柳分射萬頭追上,立即都殺乾淨了。
處處噴血,遍空飛屍。
玄中玄門的異象還沒有結束,霞彩瀰漫,塗染天地,而在這霞彩下,有更深的彩光噴涌,那正是仙島群修的鮮血。
空中仍回蕩着渭陽真人、東山真人臨死前的吼聲,乃是憤怒、悲痛、絕望的吼聲。
“聖人!聖人!如何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