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 左右分界
寒風凜凜,冬雪飄飄。
寒冷的冬日來臨,路上行人寥寥,而在靠近中部大裂谷的地方,有三十六隊修士周旋探查,速度飛快。
如果從極高的地方往下看,可以看到,整個中洲以中部大裂谷為界,分成清晰的黑白兩半,左中洲漆黑無光,虛無難測;右中洲光照明亮,生機勃勃。
到現在,距離謝土大戰已經過去數月,王謝二主隕滅,右中洲丟失,讓殘餘的中洲修士備受打擊。
而幸好有林三歸來,以大無之力籠罩左中洲,這才保得殘土。
但就是這樣,左中洲修士還是日夜謹慎、寢食難安,不知道古神什麼時候會攻來。
左中洲庾閥城中,四洲大能修士在此聚集,由於王謝陶三閥都失家園,這庾閥便成了四洲聚首的中心。
殿上,左邊頭首坐着林三,接着是阿難、彌勒、燃燈,右邊頭首坐着庾亮,接着是溫太真、陶五柳,後面各有自家大能站着,而最中間,有兩個大位,此時是空着。
庾亮首先起身,環視眾人,又看了看林三,開口道:“諸位,此時禍難之時,我不說虛言,今日正要商討應對這最終大劫之事。”
“如今可算是我中洲乃是四洲的至暗時刻,王閥主、謝居士隕落,右中洲盡失,我等殘存在此,惶惶不可終日。諸位請發高見,將為之奈何?”
溫太真立即起身道:“依我看,如今唯有妖族東皇可救世。凡事欲行必要名正,我建議請東皇為四洲統帥,領我等平禍。”
眾人聞言都點頭。
林三卻擺手道:“溫閥主豈能說這話?我不過小輩,又剛剛歸來,做我妖族之主已經勉強,又怎能做四洲統帥?”
溫太真立即拱手:“東皇此言可是懷恨舊事?門前之事,確為我五閥主大錯,今日再見東皇,我早羞愧欲死!我暫留這殘軀,乃是用來滅古神,待到諸禍平定,東皇只管一句話,我立即斷頭謝罪!”
庾亮、陶五柳也都拱手言慚愧。
林三忙將三人扶住,道:“三位前輩這是如何?所說之事又是哪般?我怎麼不記得?”
三閥主嘆氣。
林三又道:“三位莫急,我所以推辭大位,無關什麼舊事,乃是有長遠考慮。”
“哦?東皇請講。”
“如今大禍緊急,為除滅古神,我確實可坐這位子,但我身份特殊,既是王庾之後輩,又是妖族之東皇。我若坐了這位子,短時還好,若是長久,必定不能顧及周全,到時候,妖族怨我,五閥恨我,這豈是諸位想看到的局面?”
眾人聞言點頭,在場都是各家最高,對林三所言立即明白。
林三又道:“當大位者,唯大德者,調順和諧,眾人喜悅。照我看,如今王謝二主隕滅,不如請庾閥主居中,我林三自當奮勇輔助。”
庾亮道:“我怎能?”
林三忙道:“庾閥聲名僅次王謝,且閥主為人,我等都信賴,智計胸懷,我等都佩服。正當庾閥主居中。”
眾修思量片刻,都道:“東皇所言正妥。”
庾亮低頭不語,接着道:“好!大禍至此,只要能除滅古神,我庾亮死不足惜,哪還有什麼擔憂的?我便坐這居中位,不為任何權名,只一心平禍!”
眾人都拱手慶賀,請庾亮落座中間。
再坐定,庾亮道:“諸位,先前我凌空觀望,見左右中洲景象,實在心頭悲痛。見左中洲昏暗,右中洲卻明亮有生機,如何我中洲修士落到這局面,卻讓古神歡慶?”
但庾亮接着又咬牙道:“諸位,我知道前番謝土之禍,讓中洲修士備受打擊,但越是在這樣的時刻,我們越要撐住,就算最後真到亡滅的地步,也絕不能讓古神好過!”
眾人都咬牙點頭。
庾亮又問:“東皇,之前在謝土,是你和郗聖玄賊狗交手,又救得右中洲修士,他如今是怎樣,可有滅他的機會?”
林三沉默片刻,道:“如今郗聖玄的修為,乃是聖人之上,證盤古神體,掌象一之力,宛如是太初開天闢地的盤古大神重現,可以說是基本沒有敵手。”
“呀,如此豈不是絕望?”
“不急,聽東皇之言,似乎仍有一點機會。”
“正是。郗聖玄雖然比擬太初盤古大神,但所得只是象一之力,在象一之上仍有至一。”
“如何是至一?是否可得?”
“就是所有存在的真正開始,由道而生,剛誕生就消滅,無法掌控的東西。”
眾人面色發苦。
陶五柳突然道:“東皇,當初謝土大戰時,我看你最後成虛無極力,因此不受郗聖玄攻擊,這法可還能精進?”
“陶閥主,此法為至無之力,雖能抗郗聖玄攻擊,但可守不可攻,我憑此力雖不傷,但不能滅他。”
眾人聽了似有希望,立即都問道:“此法從何來,請東皇細說說,如今四洲大能都在這裏,若其中有可更進一步的地方,我等都能全力相助。”
林三便將悟出至無之力的細節說出。
接着祭出四玄卦、銅鑰匙,給眾修士看。
三閥主見四卦,點頭:“四卦為門,銅鑰開鎖!這其中定有更深的玄機。”
林三道:“三位閥主可有想法?”
庾亮道:“照我看來,這四卦和銅鑰匙的潛力還不止於此,只是沒有完全發揮出來。另外,我認為遠古五聖人的奧秘也不僅僅是聖人境界而已。”
陶五柳道:“是呀,自我等入聖人境界后,逐漸發現,不僅沒有接近遠古聖人,反而似乎離他們更遠了。”
溫太真道:“我懷疑,遠古五聖人不僅僅是聖人境界,而在更上更高,只是叫聖人名號而已。”
林三點頭,他是親眼見過遠古五聖人的,也有同樣感受。
“照諸位看,是否有些好辦法?”
庾亮道:“古神賊狗攻我中洲五閥,處心積慮是要謀取各家的祖力。五閥祖力乃是傳自姬黃姜炎二聖,其中蘊含恐怕不僅僅是強大力量而已。”
溫太真點頭:“今日見東皇手中四卦及銅鑰匙,我心有所感,因為其中力量,我在家中祖地里也似乎感受過。千絲萬縷,或許相連。”
庾亮道:“古神奸惡,他們費盡心思要奪取的,必定萬般重要。如今大禍臨頭,我庾閥不做任何保留,請東皇入我庾閥祖地,其中力量任意取用,看是否能讓那至無之力更進一步。”
溫太真同時應道:“五閥中唯有庾溫殘存,大禍至此,我溫閥也當同樣,請東皇進我溫閥祖園,尋找滅殺古神的機會。”
二閥主拱手,林三點頭:“事情到這裏,我不能推辭,那便入二閥祖地試試。”
四洲眾大能各自出力,尋求未知的機會。
而在左中洲這邊眾修士窮困難當、絞盡腦汁時候,右中洲之地,郗聖玄也十分苦惱。
王閥雲城中,郗聖玄居建木大殿,苦思冥想。
雖然在謝土大戰中他取得大勝,但最後關頭被林三逃脫,這讓他心中十分不甘。
“怎麼會呢?林三這賤狗憑什麼能掌至無之力?為什麼每次都差一點?”
“難道林三真是命中要滅我的?”
郗聖玄想起林三臨走時的話:“古神必要滅,你必要死!”
這聲音久久在郗聖玄心頭盤旋。
郗聖玄雖然強橫無比,殺天滅地,但心頭卻始終有一個死結,那就是林三。
從當初融合這身體的郗玄仇怨開始,到後來北洲大戰、中洲大戰,林三像是一個不散的幽靈,始終纏繞在郗聖玄心頭,每次在郗聖玄將要成功時,林三都會出來,將他的成功打碎。
長久以往,郗聖玄面對林三時,心頭有些不自在,甚至可以說,是一絲畏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朝朝被蛇咬,聖玄也頭疼。
“命何?運何?難道果然要我敗在那賤狗手下?”
但郗聖玄接着又咬牙:“哈!想當初遠古五聖滅我古神全族,我死萬年又重生!如何命運,豈能制我?若真命中注定,我偏要打破!”
正在郗聖玄思慮之時,突然殿下來人求見。
郗聖玄忙請進,來人正是聖主七兄,太招古神。
這太招古神之前被謝太安吞噬,後來又被郗聖玄復生,經過數月調養,這才無礙,聽得郗聖玄要見他,立即便來。
“參見聖主!”
“呀,七哥,怎這客氣,快請坐。”
二古神並肩落座,郗聖玄笑道:“七哥,今天請你來,沒有別的,只是請你講講接下來怎麼辦,談談未來的局勢。”
“聖主英明,屬下本不敢謬言,但臣為主謀,我真有一句話要提醒聖主。”
“七哥請講。”
“如今我古神得右中洲,放眼天下,略無敵手。但有一人,卻是重中之重,潛龍卧虎,若不重視,必將成我古神大患。”
“七哥可說的是林三?”
“正是此人。照我看此人有顛覆聖主的潛力。絕不能讓他安居修養,不然必是養虎為患。”
“這我豈能不知道,但那林三通至無之力,我傷不了他。說起這事,我正頭痛。”
“聖主不許擔憂,那林三雖然通至無之力,但此法難道能不停催動?我等只管強攻那左中洲,讓他們坐立不安即可。另外,我已經有破那林三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