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靈魂3
沈淵做了一個夢,他靠在沙發上,懷裏有一隻他非常喜愛的小貓,小貓有點調皮……夢到一半,他隱約意識到現實的情況。
胸膛上一瞬間的痛刺激得他眼睫顫了顫,復又閉上眼,一隻修長有力的手臂懸在床邊,彷彿被光線刺激到不經意的覆在眼睛上。
呼吸還是平緩的入眠狀態……
古言知道他醒了,一起睡了兩年多了,每天早上都是這樣,掩耳盜鈴,她挑了下眉。
不過也不是很在意,他不拒絕就行,裝睡與否,隨他。
落地窗外還是昏暗的,正是四點多的時間,然而兩年下來,這個時間已經成了他們兩人的秘密時刻,
她開始慢慢給他整理衣服,做着表面上的掩飾。
沈淵徹底放下了心,甚至有閑心在心底‘嘖’一聲,評價着她的掩飾手段,這樣就算掩飾了?!
她擺弄着自己的身體,順從地變成她想要的側躺的姿勢,她躺靠在他懷裏,枕着他的手臂,他的另一隻手被環過她的腰,與她十指相扣。
看着她背對着他躺下來,沈淵睜開眼,微狹的眸子深處一片暗沉,看着她將兩人擺糾纏姿勢,她的頭頂緊挨着他的下頜,發間隱隱的清香傳進他的鼻翼。他無聲的嘆了口氣,緊了緊摟着她腰的手。
身體不上不下的感覺並不舒服,他卻對此無動於衷,疲憊的閉上眼。
試探得到了結果,今晚的一切是因為他身上故意染上的女士香水味道!
她果然沒想過他身邊會出現其他人。
沈淵閉眼自嘲,她才剛過十六生日,這些不過是她對他的佔有欲而已,現在……卻似乎有點放不開了。
……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沈淵不再想這些事,緩緩閉上眼,既然他放不開,就等她放開吧!
可能是因為開始四年他們的交流實在太少,他對那四年的他幾乎沒有了印象,所以他下意識的將四年後的那一日當做他們在一起的起點。
她今年十三歲,已經給了你九年,再給兩年好像也沒什麼關係,今年他二十九,剩下的時間再給她兩年,他也不過三十一。剩下的年月也還是綽綽有餘!
……
然而,時間何時能這麼算了呢!
古言睡得很舒服,這樣的姿勢,他的氣運覆蓋了她的大半身體,被覆蓋的身體感受到的神魂破碎痛楚基本消失了一半。
第二天起床,照例沈淵先醒過來,輕輕抽出十指相扣的手和她頭下的手臂,當他身體後退,離開她的身體,知道她會皺着眉緩緩睜開眼。
每天早上看見她因為他的身體離開而醒來,都令他有種她對他的依戀已經深入骨髓般的錯覺!
沈淵不看她,長腿落地,彷彿感受不到身後她灼熱的視線,也感受不到自己襯衫和黑色長褲下的狼狽,逕自向浴室走去。
關上浴室門,他的姿態瞬間不再那麼悠然。
脫下襯衫,穿着長褲,皮帶都沒解,站在淋浴噴頭下,冷水自上而下流過身體,冰冷的水淋在身上,將身上的痛感壓下大半。
洗完澡,穿上一件絲綢面料的藍色浴袍。光滑的面料可以減少和身體的摩擦,讓他經受折磨的身體得以喘息片刻。
走出浴室,卧室意料之中已經沒人了,三兩下疊好自己的被子,他的房間早就成了公寓的禁地,每周一次大掃除,平時一切的收拾都是他自己來。
他也不把這點小事放在眼裏,當年在部隊要做的比這多得多!
收拾好自己下樓,古言已經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了,正在喝牛奶。他掃了一眼,腳步一頓,繼續往下走,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古言穿着一身簡單的白色衣褲,沈淵早已經看的習慣……她的衣服幾乎全是白色的,純白,月白,銀白,此外就是幾件紅色的,再也沒有其他顏色的了。
幾年下來,古言的臉已經有了自己樣子的五成,如果和兩年前的照片做對比,簡直像是兩個人。
“沈叔叔。”她唇角微翹,聲音輕柔,每個字從她的嘴裏吐出來,都彷彿擁有了一種莫名悱惻的韻致。
正常打招呼的話,從她的嘴裏說出來,總有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感覺。
沈淵都之前帶她出去,還因為這不知道被多少人問過,你家女孩兒這樣的說話方式從哪學的?她學的東西他都有數,自然清楚的知道這只是古言自己的說話方式,每次被問,他只能一次次重複地回答,沒學過。
然而很顯然信的人不多,被質疑,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等到他嗯了一聲,她放下牛奶,吐出每日例常的問候,
“早上好,昨晚睡得還好嗎?”
她的皮膚特別白,乍一眼看去,沒有一點血色,甚至讓人有種是玉雕成地錯覺,瞳色幽黑,彷彿一片深淵,唇又紅得靡艷。每個顏色在她身上彷彿都發揮到了極致。
只需坐着,便已如畫。在他面前,她的一顰一笑,都是極致的頹靡艷麗。
沈淵不看她,淡淡的“嗯”一聲。
他卻知道,在別人面前,她的笑不過是清淺動人。正因為區別對待,他愈陷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