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不自量己力
項公子別的能耐不嚇人,這等假裝路人的本領,倒是十分的出神入化。
別人沒有近到他三十步以內,基本是瞧不出他跟那些飛天遁地的修行者有何聯繫。
等到為時已晚,才會去感嘆這世上真會有人攥着一身的修為,偏偏喜歡收斂起來,捻着這把彎來繞去的破銅爛鐵,冷不防地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當然了,這種把戲也不是萬能的,特別是在對方有幫手的情況之下,用一次也就到頭了。
“啊!”
嗅着那一道自蛇弧劍飄來的死亡凝視,大漢暴喝一聲,玩起了這般跺腳的把戲,急速往項俞楚的攻擊範圍外退了出去,卻不想讓項俞楚有個溜走的可能。
幾根染着些白光的石柱,從四個不同的方向蹦了出來,枉想限制住項俞楚的行動。
在它們出現的同時,臨近的那一片土地里傳來了點悶聲,似有孵化出更多石柱的可能。
“……”
按捺住心中的那點小緊張,項俞楚一劍蛇弧削了出去,切豆腐一般劃出了一條退路。
前腳踩着那塊平整的石頭,剛要往側方稍微避開一些,他的正前方又出現了些靈力的波動。
那是一勁拳風,威力雖不足以撼動天地,震碎他體內的骨頭還是綽綽有餘。
猶如靈蛇掠水,施展開身法躲避攻勢的同時,他仍不忘給予對方試探一擊。
一點迷人的虹光脫離了蛇弧劍的鋒芒,以弧形運動之姿,拐向了大漢的命脈。
“?!”
儘管親眼見識了同伴死在項俞楚的手中,而對項俞楚有了十足的戒備。
但這會兒見到那條虹線滑向自己的身板,大漢才曉得自己的防禦是多麼的僥倖。
若不是提前在自己的弱處覆蓋了點護體罡氣,恐怕他也得兩眼一瞪嗚呼哀哉。
不敢耍弄那種貓耍耗子的遊戲,他果斷地釋放出自身靈力,以地利之便,碾向了殺意全無的項俞楚。
須臾間,他和項俞楚所處的這片山林,滿眼儘是些土塵灰氣,不復那些黑潤的枝葉。
切掉百來塊石頭,對他項俞楚而言,可能不是太難的事情。
不過要在這眨眼間的空隙里,既保證自身毫髮無損,也要將對方斬殺於此,實屬不易。
面對那麼強悍的一陣岩鋒,項俞楚以手中之劍滑出了個劍網,模擬高手們所用的護體罡氣球,好讓自己不受那些土塵灰氣所傷。
饒是這樣,他也得考慮一下呼吸問題,不可能長久遊走在其中,而不去將一點兒泛着白光的塵灰吸進腹腔。
秉持着項俞楚柔而彌堅的進攻特點,蛇弧劍一彎再彎,溜進了那些白光靈力的中心地帶。
可惜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阻力,它很快就被彈了開。
脫離了項俞楚的大手,蛇弧劍遠遠見得那些白光實質為了更多的石塊,護在了大漢的全身,助其形成了一顆丈外來大的岩彈石球。
看似鈍糙的岩彈石球,實則鋒利無比,那些被掀飛而入勁風裏頭的小石子,每一顆都有破石碎金之勢,斷不是尋常人能夠逃脫的小兇險。
暗自替項俞楚捏了把冷汗,蛇弧劍想要回去幫一幫他,又無法做到像那些鼎鼎大名的靈劍一樣,有個通靈護主的能耐。
它只能這樣無奈地緊閉雙眼,祈禱項俞楚也有人家那麼渾厚的修為。
本應完好的衣服,瞬間都被切成了絲條,顧不得這點兒小狼狽,困居險境裏的項俞楚心神一顫,遙想到了當年窺探過連谷的一招劍技,或許可助他從此脫險。
他的手中是沒了蛇弧劍,但他的心裏還有着蛇弧劍的蹤影,再配合上一些靈力所成的劍氣,足夠施展出那一招的潛力。
殊不知,他的資質並不比連谷差多少,如今這一招落在他手裏,威力已比連谷當年所施展而出,要強悍數倍了。
緊隨項俞楚心中的那道劍影,這一股氣勁飛快地從他的指尖脫出,懟向了那顆白光芒亮的岩彈石球。
“吾命休矣?!”
被這群牲畜包了個嚴實,老頭仰天一嘆,暗感在劫難逃。
早些時候,裝在這個醉香大葫蘆里的十來斤酒液,都被他用來招呼這群牲畜,沒了點助燃劑的他,可生不出那許多的戰意來。
礙於老命的珍貴,老頭小動作挺多地摸向了這個三尺大葫蘆的底部,似要放出點幫手來解圍。
“既知死路一條,就該乖乖站着等死!”
第五訣尚不知老頭與東州曹家有何關係,本能地召喚出了一把暗紫淡芒的劍刃。
一旁的那些人都很想將孤立無援的老頭大卸八塊,以保他們在無意中泄漏給老頭的那些秘密。
但礙於第五訣這人在場,他們誰也不敢多搶了人家的獵物,擔心壞了個規矩,會被第五訣斬殺於此。
他們一個個都久聞第五訣劍法高明,幾近殺人於無形。
現在看來嘛,第五訣的劍確實很快,快到修為不俗於他們,也看不清第五訣是什麼時候劃出了手中利刃,又是為何只留下老頭的那幾根鬍鬚,只知道這附近莫名多了點女兒香。
“?!”
修為遠在這群蠢豬之上的琳王,豈能不知那一小會兒的工夫里,具體發生了何時。
不等那群蠢豬反應過來,她從十里之外走了來,一掌摸向了那人和老頭的殘影,好心幫老頭留下了點心理陰影。
那都是什麼樣的一個人?速度為何能那麼快?
得益於老夥伴的出現,老頭才能在這人的幫助下,暫時逃離開琳王的魔爪。
抓着這條斷了大半截的金鏈子,老頭在感傷醉香大葫蘆破碎的瞬間,那頭祖傳的妖孽糾纏向琳王,他的心裏除了些傷心,便剩得下一大堆的驚悚。
在他生平的記憶里,他就見識那麼幾個速度極其快速的人,現在一個對比,又覺得他們跟琳王的速度比起來,還差了一點,包括這個出手救了他的恩人。
“噗”
這人稀里糊塗地出手救了老頭,自己倒惹上了些內傷。
這麼多年來,她還真沒受過如此重的一掌力勁。
可見她還是嫩了點,能夠在琳王的眼皮子底下救走這個被欺負的老人家,當真是運氣太好了。
可是,她的運氣能夠一直都這麼好么?
順着這一撮血液的流逝,她的人不得不暫時停歇在了這一片的小林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