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侯府多了個瘋婆子
“說,你受何人指使!”盛逸旻厲聲斥問。
他可不信行兇只是因為這人自己活得不耐煩。
那將領無從狡辯,大笑幾聲,奮力一掙,衝著身側抵着自己的大刀撞了上去。
正中心脈,一命嗚呼。
其實,喬晚凝有急救的辦法。
但對這殘害性命的該死之人,一來她不想攤事,二來也不想幫盛逸旻太多,便什麼都沒做,只問盛逸旻,“世子,人我已指認出,你何時送我回府?”
軍營之中,最重一言九鼎。
有那麼多兵將聽到,盛逸旻也不好反悔,先把一肚子的惱恨壓下,“今夜你先留在營中,明日與你一同回鎮安侯府送譚老夫人。”
他要親自送走那譚老婆子才放心!
“好。”喬晚凝沒意見。
正好今夜她也可以安心呆在這山中調養。
之後便沒有人再理會喬晚凝。
盛逸旻帶人去忙着追查那名將領的底細。
喬晚凝自己到伙房尋了些吃的。便回到帳中,以休息之名,神識進入空間取了醫藥用品給自己療傷。
……
第二日早,盛逸旻便與喬晚凝回城。
想是不願影響自己的眼睛,盛逸旻又吩咐屬下為喬晚凝新準備了一身孝衣,另加一條白紗,讓她把自己收拾整齊一些,醜臉遮上。
“晟王世子來了!世子還送回了喬小姐!”
今日正是譚老夫人出殯的日子,在送葬隊伍啟程前,侯府收到了消息。
“世子抓到了喬晚凝?”譚琳欣喜,摸摸自己被火灼傷的脖子,目露凶光,勾唇狡笑,“很好!既然她與世子還曾有一段舊事,那就讓世子親自為他那不及出世的孩兒報仇!”
殺子之仇,世子絕不會輕饒了喬晚凝!
晟王世子駕臨,除去譚琳與馬青荷,譚如海率侯府上下出門相迎,“參見世子殿下!”
可算把晟王世子盼來了。
若世子遲遲不現身,侯府的面子還不知往哪裏擱。
“免禮吧。”盛逸旻下馬,“本世子前來弔唁,送別譚老夫人,是為晚輩敬意,各位不必拘泥。”
“謝世子。”譚如海回禮之後直起身,在盛逸旻身後尋找喬晚凝。
眾目睽睽之下,身着孝衣,臉遮白紗的女子翻身下馬,款款向前。
這是喬晚凝?
不僅絲毫沒有受制於人的跡象,還如此安然無懼的樣子,與想像中大相逕庭。
“世子殿下,你怎麼不把喬晚凝綁了?”
譚蓉忍不住開口。
“胡扯什麼!”盛逸旻訓斥,眼睛小心地來回查看。
譚老婆子可是還沒送走呢,別再整出什麼妖。
譚蓉紅了眼,眼淚說流就流了出來,“喬晚凝傷了姐姐,還害死了姐姐肚子裏的孩子,殿下怎能不為姐姐出頭?”
盛逸旻這才發現,侯府的人群中沒有譚琳。
一聽譚琳的孩子沒了,眼睛咻地瞪大,“你說什麼?”
原來世子還不知情。
譚蓉繼續說,“就在昨日,姐姐差點被喬晚凝害死!姐姐說世子這幾日公務繁忙,不便打擾,就沒有讓人去給世子傳信,委屈都自己忍了。”
而事實是,因為侯府鬧出大夫人毒害譚老夫人的醜聞,譚琳不願再在這個時候驚動盛逸旻。
侯府的人以為是盛逸旻得到消息,特意抓了喬晚凝回來,看來不是?
不過沒關係,現在晟王世子不會放過喬晚凝了!
“喬晚凝!譚蓉說的可是事實?!”
盛逸旻轉向喬晚凝,一身的怒意像是聚集成了即將炸響的雷。
“不是。”喬晚凝否認,又看着盛逸旻,慢吞吞地道,“世子似乎忘記了什麼,需要請身邊的這位將軍提醒一下嗎?”
盛逸旻倒吸一口氣。
原來這是喬晚凝給自己挖的坑!
為了彰顯自己的威風與誠意,他來侯府時不僅有護衛追隨,還特意帶了兩名參將。
當著將士的面,盛逸旻不好違背承諾,被看成無信之主。
也罷,且讓將士看到他盛逸旻是怎樣重視承諾,值得信賴之人!
“不必!”盛逸旻咬碎牙齒咽進肚子裏,“所有事以後再說,先送老夫人要緊。”
譚蓉不甘,“世子——”
“住口!”盛逸旻呵斷,“就不能讓譚老夫人走的安心些?”
譚家的人都愣住了。
世子怎麼會為了在乎老夫人就不理會喬晚凝的所作所為?
“世子!”
譚琳從大門衝出,一頭撲到盛逸旻懷中,哭道,“世子要讓祖母心安,就把喬晚凝也送走吧!我們的孩子已經去陪祖母了,就讓喬晚凝跟着一起去照顧。祖母生前不是最疼愛她嗎?見了她一定會很高興。”
“去陪外祖母不該是馬青荷么?”喬晚凝冷冷地道,“活着不配身為兒媳,那就該死了去外祖母身前贖罪!”
“誰?誰在叫我?”
馬青荷瘋瘋癲癲地從侯府跑出來,隨便扯住了個丫鬟,“琳兒,你可知誰在叫我?”
喬晚凝一眼就看出,雙目獃滯的馬青荷是真的失了心智。
她可沒有存心讓馬青荷發瘋。
這瘋的也太奇怪,太是時候了!
譚如海見喬晚凝在盯着馬青荷,便道,“晚凝,你大舅母被嚇出了失心瘋,有些話暫時問不明白了。”
喬晚凝暗自冷笑。
譚如海這老狐狸還真會算計,為了糊弄事實,防止馬青荷認罪令侯府顏面無光,又不願馬青荷落個畏罪自盡的閑話,竟將自己的結髮之妻弄瘋了。
既然他願意侯府里多一個瘋婆子,那她就慢慢陪着他們玩兒!
“也是。”喬晚凝點點頭。
譚如海鬆了口氣。
喬晚凝轉而又道,“馬青荷的事說不清,譚琳的事就能說得清?馬青荷毒殺外祖母是她瘋前當眾親口承認的,譚琳出事我可沒認賬,她也沒有肯定是我的鐵證!等你們查清了再說吧!”
“我!我就不是人證嗎?”譚琳扭頭反問,“昨日,你將我丟入火中險些燒死,家丁與護衛都看親眼看到!”
“那是你濫用私刑在先,燒火的人也是你!”喬晚凝扯下臉上面紗,“這筆賬我會與你算!”
那凌厲之氣,那自眼底深處散出的冷冽令譚琳不由得一抖。
面前的人不像是喬晚凝,可又分明是喬晚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