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單老師,10張真的太多了,少一點唄!”
“就是啊單老師,給我們減少一點嘛,不然這麼多張色彩,我們哪裏畫得完。”
“單老師,要是能少一點,我們保證好好複習理論,一定給你考個第一回來。”
……
鬧哄哄的課堂突然安靜了幾秒,然後就是鋪天蓋地的大笑聲。
“噗……哈哈哈哈哈哈!”
“考第一?哈哈哈哈哈!”
“大一油畫就我們一個班,除了第一,還有別的名次嗎?”
“嘿,你閉嘴!”
一位男生捂着小心臟,一臉心痛的道:“單老師,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還有另外幾科要考啊!!”
“是啊,單老師,拜託拜託!”
……
講台上的人穿着一件白襯衫,領口最頂上的扣子沒扣,袖子被細心的挽到手肘處,露出一截白到透明的手臂。
他微微低着頭整理畫稿,一直等到起鬨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他才慢慢的抬起頭來。
一張俊美出塵,好似被雕刻家精雕細琢過的完美面容便慢慢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冷冽的氣息卻好似如影隨形,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忽然,他微微挑起眉梢,萬年冰川般冷冽的冰藍色瞳孔里閃過一抹明亮的色彩,彷彿遮雲避月的面紗終於被拂開,露出了底下的一片璀璨光華。
嘶——!
饒是底下的學生們已經經過一年的顏值錘鍊,對於他們單老師的無敵容顏已經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但在他挑眉的這一剎那,也依舊被他的顏值給驚艷到倒吸了一口涼氣。
甚至有比較害羞的女生已經悄悄紅了臉,低着頭不敢去看講台上那個,即便散發著冷意森然氣息,也依舊清俊出塵,宛若神仙下凡的人。
“天啊!太帥了!”
“簡直美若天仙!”
“慕了,慕了!”
底下學生的目光太過強烈,單岑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他又忘戴眼鏡了。
他默默的拿起一旁的金絲邊眼鏡戴上,遮住了這一雙藍眸帶來的震撼,身上的冷冽氣息也隨之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溫文爾雅。
這一刻,眾人心裏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句話——公子世無雙。
單岑面無表情的環顧一圈,微微啟唇,清冷的聲音響起:“你們想要少畫幾張?”
“是的,老師。”
一位染着奶奶灰發色的男生趕緊舉起手來,“減個兩三張就行。”說完眼睛一轉,又笑嘻嘻的補充了一句,“當然了,要是老師願意多減幾張我們也是不介意的。”
“是啊,單老師,您就可憐可憐我們吧!”
緊接着又有好幾個人附和,表明了他們想要減少幾張的願望。
單岑點了點頭,“好。”
眾人面上均是一喜。
“謝謝單老師。”
“單老師威武!”
……
單岑拿起白板筆,轉身在白板上寫下了一行字。
有人跟着念出來,“十張色彩五張素描五張速寫?”
怎麼感覺不太對的亞子?
“哎,不對啊!”奶奶灰男生突然驚呼道,“不是只有十張色彩嗎?”
所有人:!!!!
“單老師,不帶這樣的啊!”
“嗚嗚嗚!又要通宵了!!!!”
“老師,可憐可憐我們吧!”
……
單岑沒管底下的哀嚎聲,說了一句下課後便快步的走出教室。
如果細看的話,會發現那張常年清冷、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掛着一抹極淡的笑意。
鏡片下的藍眸也閃着一抹亮光。
下到一樓,他轉念一想,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
半分鐘后,2號教學樓的一間教室里突然爆發出了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單老師請客吃飯啊!我還可以再多畫幾張!”
“你閉嘴!”
“我要畫畫,你們誰也不準攔我!!!!”
“誰有空攔你,老子今晚要通宵!”
“加我一個!”
……
聽着不時傳出來的‘豪言壯語’,單岑忍不住彎了下嘴角,想當初……
不知想到了什麼,藍色的瞳仁突然暗淡了下來,彎起的嘴角也恢復了原樣,甚至還往下拉了那麼一點點。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錶,十八點十分,時間足夠他先去趟超市再回家做飯。
一旁不時有剛剛下課的學生路過,見單岑匆匆走過也沒敢上前打招呼,只能偷偷看上一眼然後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感嘆着他們A大現任的校草和校花加在一起都抵不上這位‘花神’的神仙顏值。
有來A大找老同學玩,不明就裏的外校學生問道:“為什麼叫‘花神’?”
“因為校花已經不能承載單老師的顏值,只能成神了。”那位女生看着單岑的背影感慨,“只是可惜了,花神早已名花有主,本科一畢業就領了證,早早的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旁邊有人補充,“對象還是早已在商界站穩腳跟,當年跟他齊名的校草,草神林陸。”
當年A大上下,從學生到老師,就沒有不知道這一對神仙眷侶的。
據說剛剛入學,草神林陸就對花神單岑一見鍾情,隨後展開了猛烈的攻勢,幾個月後,花神答應,從此倆人成雙入對、形影不離,恨不得把A大所有角落都撒滿狗糧。
A大學生道:“更重要的是,除了神仙顏值之外,倆人還是各自領域裏的佼佼者。”
一個大三就開始接手自家公司業務,當年營業額就翻了一番,一個在專業內頻頻拿獎,求畫的人絡繹不絕,據說剛大一就已經被導師預定了研究生,一路開掛。
“所以眾多有賊心(不敢有賊膽)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只能望‘神’興嘆。”
實在是,高攀不上啊!
回想了一下單岑的神顏,外校學生頗有同感的贊同點頭,“的確。”
對於其他人的心思,當事人單岑一無所知。
他一邊思索着晚上是燉蘿蔔排骨湯,還是蓮藕排骨湯,一邊快速往後門走去。
忽然,身後有人一掌拍在他肩膀上。
“終於找到你了!!!”
單岑一征,回頭。
從聰正一臉哀怨的看着他,“打你電話怎麼沒接?”
從聰是他以前的室友,現在的同事。不過兩人不同學院,他在美院,從聰在哲學系。
單岑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上課靜音,什麼事?”
“去參加尤旭賢的婚禮啊!”從聰道。
說完才發現,這話咋有點不太對?
他狐疑的看向單岑,“你不會忘了吧?”
單岑眨了下眼。
從聰:“……”
得,不是忘記時間,是壓根不知道有這回事!
他無奈解釋:“周一晚上,畫樓外,我和尤旭賢給你送請柬,你點了頭說去。”
周一晚上?
單岑垂眸,那天他剛和林陸聊完離婚的事。
情緒有點不太好,所以碰到從聰和尤旭賢后對方說了什麼,他一句都沒記住,至於請柬,估計是被自己隨手丟到了哪個角落裏了。
他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最近有點忙,忘了。”
“就知道會這樣。”從聰嘀咕了一句,然後着急道,“先不說那麼多了,我們趕緊走,不然要來不及了。”
雖說婚宴七點才開始,離的也不遠,但他們也不能踩點到吧,不然肯定要被尤旭賢那傢伙狠狠宰上一筆。
單岑猶豫了一下,尤家婚宴,肯定會給明夏遞請柬,而林陸很有可能會出席。
他暫時還不想碰到對方。
“我就……不去了。”
從聰不解:“為啥不去?你晚上又沒課。”
單岑:“有點事情。”
從聰追問:“什麼事啊?不急的話改期唄。”
“……”單岑本就不善拒絕人,一時之間竟是找不到借口。
他想了想,指了下身上的衣服,道:“上了一天課,衣服都沒換,就不去湊熱鬧了。”
從聰聞言,視線像是掃描機一樣,上下打量起了單岑。
臉,沒得說,拉出去就能直接拍雜誌硬照。
至於穿着,白襯衫、牛仔褲,搭配上白色帆布鞋,妥妥的扎個領結就能當新郎官的打扮。
就這樣了還有啥要換的?
從聰大手一揮,“換啥衣服,你再帥一點,客人就要懷疑,今天的新郎是誰了。”
單岑:“……”
他突然靈光一現,“沒準備紅包。”
“嘿嘿!”從聰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疊印着‘百年好合’的紅包,笑嘻嘻道,“鄙人早有準備。”
話說到這份上,單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只是往停車場走時,他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近在咫尺的後門,有點可惜晚上喝不到排骨湯。
——
二十分鐘后,酒店停車場。
下車前,單岑把眼鏡摘了下來。
身上的氣質瞬間轉變,一下就從溫文爾雅的貴公子變成了生人勿近的高冷美人。
“哎,那不是你們系的蒲老師嗎?”一旁的從聰突然道,“後面那位美女是誰?”
單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一位氣質儒雅的男人正和一位金色頭髮的女生一前一後走進到酒店的大門。
男人正是和他同系的國畫老師,蒲驍。
而女生……
他收回視線,淡淡道:“沒戴眼鏡,看不清。”
從聰聞言轉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的確沒戴眼鏡后‘哦’了一聲,撓撓頭道,“忘了你近視了。”說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般,問道,“你又不戴眼鏡進去啊?”
單岑點頭。
他知道自己長相出眾,常常會招來些搭訕的人,所以每次到人多的地方,他都會習慣性的把眼鏡取下來,一雙藍眸與生俱來的冷冽氣息讓其他人不敢輕易靠近。
可以說是一道天然的屏障,給他擋下不少麻煩。
相處多年,從聰也知道他不戴眼鏡的緣由,一邊開門下車一邊交代道:“那你一會跟着我。”可別又跟上次年底聚會一樣,對着領導問,你哪位?
那可就丟臉了!
單岑抓着手機,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剛進宴會廳,就碰上了新郎尤旭賢。
“你倆可算來了!”
尤旭賢今天穿着一身得體的白色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
從聰一把攬住對方的肩膀,假裝彈了彈他白色西裝上的灰塵,眯眼笑道:“恭喜啊,小賢子,繼我們花神之後,宿舍第二個步入圍城的。”
單岑也配合道:“恭喜,新婚快樂!”
尤旭賢先是對單岑說了謝謝,然後一臉嫌棄的拍開從聰的手,然後斜眼睨他,“我說小蟲子,你這九陰白骨爪又精進了啊!”
從聰後退兩步,笑嘻嘻的彎下腰,然後行了個不倫不類的武人禮,故作謙虛道:“尤兄過獎。”
“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啊?”尤旭賢無奈笑道。
從聰‘嘿嘿’笑了兩聲,剛想說些什麼。
一道低沉磁性、宛若低音炮的男聲突然響起,“不好意思,來晚了。”
單岑轉頭看過去。
男人正大步走過來。
他有一張俊朗的面容,劍眉星目、鼻樑高挺,薄唇微抿,唇角自然的勾起一點弧度,是天生的笑顏。可因為一雙黑白分明,寒星般的眸子而讓人無法忽視他身上的強者氣勢。
一身裁剪得體的黑色高定將人襯得更加的英俊挺拔,身高腿長。
瘦了,單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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