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把人給帥死了
鎮魂司死人不稀奇。
稱魂師之間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也不稀奇,這種事又不是沒發生過。
但陳風這廝一腳把人踹死,還來了雜技翻滾,這就稀奇了。
曹丘臣來看了一眼,然後,就沒瞭然后。
北斗科的老大林塚侯聽完手下人的彙報,望一眼面無表情的曹丘臣。
“確認不是天璣十一號人為?”
“確認,那人早死透了,十一號正趕上趟。”
“十三號的前車之鑒尚且不遠,你給我弄仔細了,我可不想北斗科再出個屠司的瘋子。”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陳風還不知道被上司給惦記上了。
他還在回味那一腳呢。
怎麼可能這麼強?不應該啊。
至於殺人後的心理負擔,的確噁心了一陣,不過這種事,看在什麼環境,噁心噁心也就習慣了。
展露一腳后的好處倒不是沒有。
至少,現在陳風身邊清靜多了。
其他稱魂師眼裏有意無意飄過來的眼神,透露着害怕。
陳風也不理會,一個個的都只是數字,早晚死這,愛誰誰。
這一過就是半月。
陳風每天稱魂薅陰陽冊羊毛,喜得不亦樂乎,天字房任務一個沒有,不是曹丘臣發善心,而是真沒有。
普通魂魄稱了不少,都不是那種鬧凶煞的主,最多就是怨氣不散,遊魂人間,害人得場大病的陰靈。
實物獎勵倒是不少,不過品質不高,補氣丹、大力丸、金瘡葯、金槍不老丸……一抓一大把,當零嘴咔吧咔吧嚼得滿嘴冒漿。
在稱魂陰靈的時候給了個清心咒的獎勵,每每念來,神清氣爽,靈台清明,連稱魂歌的運轉都順暢多了。
修為獎勵倒是給了不少,足足五十年。
先天道丸的吸收速度也加快不少,至少一半的藥效被陳風造得乾乾淨淨。
近日陳風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出了問題。
渾身不得勁。
像那種黏黏糊糊的,要是能蛻層皮就舒坦的感覺。
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就是一種感覺,每每運轉稱魂歌總感覺有層隔膜什麼的,似要捅破什麼一樣。
怎麼捅,如何捅,完全沒有頭緒。
除了這些個,陳風還得了一神技。
這神技可就有意思了。
話說當天陳風在人字房稱了一普通人魂。
這人魂死得很憋屈。
陰陽冊記錄,人魂生前叫李金梅,模樣兒還挺俊,是京都長樂坊的富家小姐。
有一回元宵節,華燈初上,猜燈謎攤前撞進一戴面巾公子哥懷裏,兩人四目相對,秋波蕩漾。
公子哥這雙流露在外的招子,盈盈出水,嘖嘖嘖,差點把李小姐的魂兒給勾沒了。
要說這女子戴面巾自然是正常不過,男子戴面巾在世人眼中那就是非奸即盜。
李家家丁一看,我勒個去,好小子,竟然學說書里的橋段勾引我家小姐,這還了得,當即就要打斷公子哥的第三條腿。
沒曾想,這公子哥家裏後台不簡單,朝中有人做大官,充當保鏢的家丁也是虎背熊腰,一個個的凶神惡煞得不得了,兩撥人當場就開了片。
要說家丁對轟,當主人的怎麼著也得吼兩嗓子擺擺牌面。
不。
就不。
李家小姐和公子哥對上眼了,在一眾拳腳橫飛的家丁叢中,旁若無人地玩乾瞪眼。
喲嚯,這是一見鍾情了。
好嘛,家丁為了主子鼻青臉腫,這兩主當噼里啪啦的拳腳聲是慶祝兩人相遇的炮仗。
接下來就順理成章了,兩家門當戶對,姻緣人自己對眼,媒婆說出花,八字測得配,兩家當下就拍板,挑日子過門做親家。
新婚當日,萬事完美,唯獨奇怪的就是新郎官面巾在臉,死活不讓摘。
新娘家的人不幹了,你這什麼意思?莫非是個丑面郎君,遮瑕布從這騙婚不成。
眼看就要鬧得不歡而散,還是李小姐出來說話了,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連帶着整個人我都喜歡,不管什麼模樣,我就要。
這是鐵了心要開盲盒咯,就算公子哥是個疤癩臉,李小姐也認了。
沒轍,婚事繼續。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洞房花燭夜,喝完合巹酒,李小姐自己個就掀了蓋頭,迫不及待要去摘公子哥的面巾。
公子哥手上一按,說道娘子別這樣,我怕你受不了。
李小姐痴痴一笑,說道死鬼,吹了蠟燭還不一樣,有什麼受不受得了的。
公子哥再說,不是,娘子你理解錯了,我這張臉太帥了,所以要用面巾遮一遮,否則一般人看了,輕則大病一場,重則性命堪憂。
李小姐聽到這話,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嘖嘖嘖,我就說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招子這麼好看,長得一定不賴。
李小姐當然不依,死活要看相公長相。
公子哥心想,都是一家人了,早晚要面對,橫豎都要摘,那摘了吧。
這一摘。
李小姐痴獃地盯着相公的臉,瞳孔渙散,半響沒緩過勁,就保持這麼個固定姿勢,嗝屁了。
怎麼說?
這公子哥的臉丑到嚇死了人?
恰恰相反。
這公子哥是真帥,帥得那叫一個哇塞。
之所以要用面巾遮面,就是因為從小這俊臉長開了,直接把乳娘帥死了。
要問這帥到驚天動地,顏值瞧一眼就讓李金梅翹辮子的公子哥姓名?
嘿嘿,曾書友是也。
書友大大能不帥?這話我就第一個不答應。
陳風臉上浮出奇怪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側臉,心想我這臉擱在前世,沒個身價五千萬以上的阿姨,估計也競爭不下來,跟書友同志那個帥比的容顏比,應該不會差太多吧。
閑話不扯,說說這稱魂獎勵的神技。
名兒還真挺實在,兩個字:遮眼。
註解的意思很明了,所見非所見,眼見當為虛。
怎麼理解?
至少學了這遮眼技的陳風,受益匪淺。
首先是看稱房,眼中所見跟平時就大不同了。
絲絲縷縷的灰霾有跡可循,不是沉浮不定,而是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在流動。
陳風想了想,有點像前世在一堆鐵屑兩旁放磁鐵后,鐵屑擺出的造型。
那些個稱房、牆壁、過道、走廊之類的建築,好像在有律動地蠕動。
這一發現,讓陳風心臟砰砰直跳,趕緊收了神通。
“不可能是活的,不可能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