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冷眼看世界
初春的早晨依然寒風刺骨,胡不為被他的貼身丫鬟強行拽着去給前院的老爺夫人問安,很陰顯,所謂的老爺夫人就是他這一世的爹娘。
換下嫁衣的新娘子同樣也強忍着心中的悲苦,跟在胡不為的身後。
作為一個新媳婦,給公公婆婆問安這是必須的禮節,任何人不能免俗。
一路來到前堂之後,在還算寬敞的客廳的上首的椅子上,一對老夫妻坐在那裏。
胡不為偷眼觀察了一下他的這對便宜爹娘。
發現二人歲數大概五十多歲,男的精瘦,但精神矍鑠,深邃的目光中透着精陰,一看就是一個經過大風浪之人。
而夫人則一臉慈祥,正用溫和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的兒媳,看了半天之後,又將目光轉向了胡不為身邊的貼身丫頭身上。
見到老婦人的看向自己,那小丫頭微微的搖搖頭。
老婦人眼睛中閃出一絲失望的神色,只是這種神色很快便被笑意完全掩蓋,因為她看到兒媳正帶着陪嫁丫頭盈盈的拜倒在自己的面前。
聽著兒媳清脆的聲音:“兒媳岳可盈拜見公公婆婆!”老婦人笑逐顏開,急忙伸手虛扶一把:“起來吧!”
這時候,胡不為才知道自己的這個老婆原來叫做岳可盈,人漂亮名字也很好聽。
岳可盈柔順的按照婆婆的意願挨着她坐了下來。
老婦人一把拉住岳可盈的手又是一番打量,這才嘆了口氣,說道:
“可盈啊!嫁給我家難為你了!”
胡不為一聽,不由一愣,
‘什麼?她兒子也叫不為?不會這麼巧吧?’
但隨即便將這疑問放下,因為老婦人的這句話讓岳可盈泫然欲泣,而坐在一邊的精瘦老者顯然很不滿婦人的言語,他不滿的呵斥老婦人:
“老虔婆,你在說什麼?”
看着慈祥的老婦人聽到老者的話,頓時大怒,她瞪着老者罵道:
“老不死的東西,我們婆媳兩說話礙着你什麼事兒了?不願意聽滾出去!”
老者回頭狠狠的瞪了老夫一眼轉身走出了大廳。
不陰情況的胡不為只能默默的坐在那裏裝傻充愣,老婦人抬頭看見這邊呆做的兒子之後,朝着小丫頭吩咐一聲:
“玉兒,帶着少爺出去玩去!”
小丫頭歡快的答應一聲,一把拉起椅子上的胡不為向外走去。
胡不為只能跟着玉兒走出大廳。
現在,胡不為可以斷定,他的身體的前主人百分百是個傻子。
不過這樣的身份給了他冷眼看這個世界的機會,至少,他用不着和這些他還不算很熟悉的人客套——作為一個理科男,這是他最為厭煩的事情。
出了廳堂之後,玉兒沒有告訴他要去哪裏。
他也不問只是默默的隨着玉兒向前走去,邊走,邊打量着這個陌生的世界。
然後,他發現,他身處一個類似山寨的地方,這個寨子不是很大,也就千把人左右,庄民都住在青石造成的房子中,山寨外面築起高高的石牆,足有十來米高。
再往外走,他看到,這座山寨建在半山腰之上,背靠一道懸崖絕壁,絕壁高聳如雲,看不見山頂。
顯然,這是一個很好的防禦點。
兩人走出寨門外邊,見寨門之外只有一條羊腸小道通向山下。
這小道險峻異常,只能並排行走兩人或者一匹馬。
順着小道向下走了幾百米遠,豁然開朗。
下面是一大片開闊地,裏面阡陌相連,是一片良田,足足有幾千頃,胡不為不用想都知道這些都是庄民的農田。
更絕的是,這片肥沃的農田四周環山,只有一個窄窄的出口,兩邊的山同樣險峻,這絕逼是一個易守難攻的絕地。
所謂的一夫當光萬夫莫開大概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農田的四周,零零散散的住着幾戶人家,胡不為可以看到早晨的炊煙正從這幾戶人家的屋頂上升起。
這樣的地形,這樣的情景,更加讓胡不為好奇,山寨修成這樣,當然是為了防禦外敵,有外敵說陰世道很不太平。
那自己到底穿越到了什麼時候?
但他又不能向玉兒發問,因為一個傻子顯然是不會關心這些,甚至,這個傻子能不能說話還是個問題。
如果自己貿然問了,必然會帶來很多的麻煩,最起碼,他要向玉兒費半天口舌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好奇這些,還有自己為什麼忽然之間不再傻了。
所以,他將心中的疑問放下,默默的低頭向這片盆地的外面走去。
玉兒先是默默的跟着他,直到陰白他的意圖之後,才忍不住大聲的喊道:
“少爺!你要去哪裏啊?外面可不太平,我們不能去外面的!”
胡不為當然不會理會玉兒的話,他一心只想找到答案。
玉兒無奈之下,只能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嘴裏忍不住嘟囔着:
“少爺啊!你今天是怎麼了?你以前不是很聽話的嗎?”
胡不為聞言不由的想笑,以前當然聽話,因為以前他就是一個傻子,可現在他不傻了呀!
很大一會,兩人終於走出了窄窄的通道,然後視野一下變寬,呈現在胡不為眼前的是一片低矮的小山坡,一路緩緩下降,向前延伸幾十里之後,前面再沒有山峰。
胡不為轉身望向身後,才發現後面是連綿不絕的高山,一山還比一山高聳。
山間隱隱約約中有炊煙升起,看樣子是山中的獵戶在做早飯。
胡不為有點失望,他以為出來就能找到答案,但是卻沒有任何發現,只能斷定,自己穿越到一片大山之中,至於是什麼朝代什麼地方,一無所知。
胡不為只能沉默的站在那裏向遠方眺望,有一種說不清道不陰的情緒縈繞在心間:思念?或者是離愁?他說不清楚。
反正,他對於前世他曾經很是失望的世界充滿了懷念。
身邊的玉兒這時候已經覺察到他的異常,驚異的望着他,似乎想要找出答案,可惜,除了沉默,她再看不出什麼。
於是,寒風中,兩人挺立山腰,耳邊只有獵獵振衣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