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謀定
聽許晉年這麼一說,陸乘風也明白了嚴崇瑞與這些乾屍之間的關係。
“許兄弟的意思是說,那嚴崇瑞現在躲着讓你找不着,是因為那回春丹還沒有煉成,所以他們還會繼續害人,奪人精血?”
說到這,陸乘風大概有了方向:“所以我們現在只要等那嚴崇瑞或者及其同夥再害人的時候,一路追蹤下去,將其通通剿滅,我們的差事就算都了解了!”
“如果我們推測的沒有錯的話,應該是這樣。”
許晉年謹慎道,畢竟這一切都只是推測,沒有塵埃落定之前,誰也說不準其中是否還有其他原因變故。
“太好了,許兄弟一來,這令我毫無頭緒的案子,便已接近水落石出,真是天以許兄助我也!”
陸乘風大喜,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問道:“許兄弟,如果那嚴崇瑞真的得了回春丹,增加了壽元,你們陰司還能勾他嗎?”
“閻王要人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
許晉年嚴肅道:“如果事情真像我們推斷的這樣,就算那嚴崇瑞增加了壽數,又能如何?像這種喪盡天良之人,人人得而誅之,即便他壽數未盡,我們照樣能殺他。”
“許兄弟這話說的在理。”
陸乘風十分贊成,又道:“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該怎麼在他害人的時候,準確找到這幫人的下落。我來了這幾天,每天晚上都在城內外尋找,但卻從沒撞見過可疑的人。”
許晉年反問道:“陸兄打算怎麼找?”
“我有兩個想法,一個還是主動尋找,令一個是守株待兔。主動尋找的話,我可以從本地分監,調一隻小隊過來,但如果大肆行動,恐怕會打草驚蛇。若是守株待兔,我二人可以扮做醉酒之人,引誘他們來抽我們的精血,進而將其拿下。”
陸乘風說罷,又要搖頭道:“但這兩種方法,無論哪種都要講究運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撞上。除非請我陽司觀天處的算師,直接把他們的位置推算出來。可我要能請動觀天初的那幫大爺,也不至於在這城上轉了這麼些天!”
見陸乘風一臉無奈,許晉年想了想,道:“要想儘快找到那些邪道,我倒有些想法。”
“哦,許兄弟有什麼辦法?”陸乘風忙問道。
許晉年賣了個關子,“還請陸兄將那些被害的死者信息,以及他們死時的位置整理出來,到時一看便知。”
陸乘風略一思索,道:“好,許兄弟稍待,我這就去找那捕頭統計。”
看着陸乘風急匆匆離去的背影,許晉年揚了下嘴角,看來陸乘風那火急火燎的性格,並沒有改變多少。
離開那仵作的驗屍房,許晉年在巷子口找了個茶水攤子,要了碗大碗粗茶,倒也另有一番滋味。
不過城西這一塊,多是些販夫走卒、窮苦人家居住,比不得城東的繁華熙攘。
許晉年一身華服,一塵不染地坐在那群勞苦大眾之間,雖然他從不覺得有什麼優越感與高低貴賤之分,但仍頻頻惹來注視與議論,彷彿狼群中來了只哈士奇。
如此坐到中午,仍不見陸乘風回來,許晉年便找了家酒樓,好酒好菜點了一桌子。
雖然以許晉年現在的修為,早已經到了辟穀的階段,數年不吃不喝也無妨,但生而為人,到了飯時就想吃飯的習慣是改不了的。
而他又吃膩了辟穀丹,正好趁此改善一下口味。
沒多久,那一桌子酒菜,便被許晉年吃的乾乾淨淨,其實再來一桌,他也吃的下去,畢竟以他現在的修為,這些酒菜剛下肚,便已經化作了本命精氣,融入元神之中。
隨手拋了塊碎銀子,在那些食客與店家的目瞪口呆中,許晉年不緊不慢地回到驗屍房所在的巷子。
又過了片刻,陸乘風終於趕了回來。
“許兄弟,這是你要的那些死者的信息,還有他們死時所在的地方,你看看!”
陸乘風大叫着,將幾張紙塞到許晉年手裏。
許晉年接過,仔細看了一遍,接着找了紙筆過來,一陣寫寫畫畫后,道:“我把這些死者死時的信息都標在了圖上,陸兄請看。”
陸乘風盯着那張圖看了稍許,猛地醒悟過來:“你的意思是,是在這兒——小陳庄!”
“沒錯。”
許晉年自信道:“有人被吸干精血而死的案件,最早就是在這小陳庄,而後逐漸擴散開去,總體是在城西門外的那一塊,而後又逐漸蔓延到城北和城南。
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從這些死者距離最初源點的距離來看,那抽人精血的人,十分的懶散,能省則省,走兩步能完成的事,他絕不願意走第三步。所以你看,根據死者的分部分析,城西門外的情況最嚴重,其次便是城南和城北,城東的情況最輕。
我個人認為,這兩天這所以會在城內出現傷亡,應該是城外的人防範的緊了,讓他們無從下手,想到城東去,但又懶,不想從城外繞路,便打算徑直穿過城池,但是在進城之後,發現居然有很多人也不防備,所以為了圖省事,便又在城內做了這幾件命案。”
“秒啊!案許兄弟這麼說,那嚴崇瑞等的老巢,必定在這小陳庄附近,再根據這些人偷懶的秉性,今天晚上,我們就到那小陳庄附近,賣個破綻給他們,他們必然會摸上來,到時候一番拷問,一定能夠直搗黃龍,將他們連窩端了!”
陸乘風越想越覺得計劃可行,不住地讚歎:“許兄弟,向你這般見多識廣,又有如此縝密的推斷能力,合該來我陽司做事,在陰司當判官實在是太屈才了,不如你申請一下,來我陽司執行處,你我一起斬妖除魔,匡扶正道!”
“陸兄,無論是在陰司還是陽司,都是在執天監內做事,又有什麼區別的?另外,我還是更喜歡做判官多一些。
畢竟那些鬼是好是壞,一看便知,而在這陽間,好的壞的都混在一起,太難分辨,想想都頭疼。”
許晉年瞎扯一通答道,心裏卻在嘀咕,陸乘風你個濃眉大眼的,我好心幫你辦差事,你卻想讓我到陽司去坑我!
雖說在陰司當中,有時也需要絞盡腦汁的去追查真相,但那都是很少的,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划水摸魚(劃掉),大多數時間都是在修鍊。
而在陽司,雖然許多差事也是一目了然,可是在塵世里,免不了要經常地查案查案。
在陽司工作,半數時間在勞心勞力;在陰司上班,大多數時間在划水摸魚。
許晉年傻了才會去陽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