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大結局(上)
雖然司長月已經盡了全力不想讓沈卿染看出來自己的疼痛,可是這種事情真的不是他說可以控制就可以控制住的,那種疼痛感根本就不是正常人類可以忍受的。
司長月的冷汗就像是雨一樣落了下來,同時他感覺到了自己身體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拚命的律動,糾纏,彷彿想要破體而出。
司長月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唇,不讓自己喊叫出來。
他極力的控制着自己,想要轉移注意力,他死死的盯着沈卿染,拚命的想着和沈卿染的以後。
一定要熬過去,一定要熬過去,阿染說了,這是一定要經歷的一步,這才是第一步,以後說不定還有什麼艱難苦楚,如果連這麼一點疼都忍不住的話,自己拿什麼娶阿染?司長月,就這麼一點疼就忍不住了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司長月安慰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似乎沒有那麼疼了。
司長月開始覺得自己的感官不那麼靈敏了,覺得好像腦袋開始昏昏沉沉起來了,剛才那種有東西要破體而出的感覺也不見了。
天地間好像突然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沒有任何的喧囂了。
“阿染,我是不是熬過去了,好像沒有那麼疼了。”司長月握住了沈卿染的手,輕聲問道。
沈卿染一直都在盯着司長月,見他眼神有一些飄渺,聲音有一些恍惚,握着自己的手也沒有什麼力氣,心裏一緊,立刻大聲的說道:“司長月,不能暈過去!不能暈過去!”
這種情況並不是司長月認為的“熬過去了”“挺過去了”,而是因為太疼了,所以讓司長月的身體出現了自我保護的意識,想要讓司長月暈過去避開這種可以要了人命的疼痛感。
人體得自我保護機制是一種很神奇的存在,它會在身體無法承受的時候自動激活,然後就會讓自己的感官關閉,也就是俗稱的暈過去。
司長月是什麼樣的人,沈卿染雖然沒有聽到司長月提起過,但是想一想也知道,這些年司長月受過的苦不知道有多少,也就是說,這個人體自我保護機制輕易都不會打開。
但是今天晚上卻打開了。
沈卿染知道會很疼,但是真的沒想到會疼到這個地步。
這種疼她只是聽人描述過,自己有一個大概的概念,但是畢竟不是自己親身體驗,哪裏能知道到底有多疼?
沈卿染狠狠的握住了司長月的手,“司長月,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想睡過去,但是真的不能睡,你清醒一下,聽我說。”
“司長月!不能睡!現在如果睡過去了的話,那就前功盡棄了!你的疼就白忍了!”沈卿染看着司長月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了。
她握着司長月的手腕,感受着他的脈搏,忽然,沈卿染的臉色一變。
這個蠱蟲,現在已經徹底的成為了一個蠱蟲了。
沈卿染深呼吸了一口氣,勉強的壓抑着自己心裏的震驚和慌亂。
怎麼會這麼快?為什麼這個毒藥發作的會這麼快!
沈卿染現在已經沒辦法形容自己內心裏的慌張了,她本來以為至少還要一個月,至少還要在經歷一次月圓之夜的毒發才會出現這種事情,可是現在會提前了這麼久?
不會是因為自己剛才做的,逼迫着這個蠱蟲加速了成熟?!
如果說一開始的時候這個蠱蟲還不是完全形態的蠱蟲,還只是一個不能自由活動,一半時間休眠一半時間清醒着的蟲子,那麼現在這個蟲子就已經徹徹底底的蘇醒了。
它現在應該是完全可以自由活動,甚至已經有了自己的完全體意識。
沈卿染可以這樣說,這個蟲子的智商至少有六歲孩童的智商!
沈卿染病不確定是不是因為自己剛才用自己的血引誘了這個蟲子,所以才讓它完全進化,沈卿染只覺得現在自己一顆心愧疚的像是要炸開了一般。
本來她只是想蟲子聞一聞自己的血液,給它一點甜頭,讓它以為只要自己乖乖的不作不鬧就可以有更多的這樣的“美味”可以吃。
只要可以拖一段時間,自己就可以徹底的研究出來這個解藥,到那個時候哪怕就是這個蟲子暴起了也沒有什麼,自己有把握直接就能殺掉它。
可是現在,一點準備都沒有,這個蟲子突然就蘇醒了,該怎麼辦?
“司長月,你現在聽我說,你不能暈過去,你要是暈過去的話那就什麼都完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快醒一醒!我求求你!別讓我害怕好不好!你如果出了什麼事情你讓我怎麼辦啊!”沈卿染現在一整個人就已經手足無措了。
不管她現在有沒有辦法,或者想做什麼,一個大前提就是司長月一定要清醒着,一定要保持理智,這樣才能繼續下一步的事情。
如果司長月是意識不清的,那就很有可能會被這個蠱蟲佔有全部的主控權,到時候它想要這具身體做什麼那就能讓這具身體做什麼。
如果沈卿染沒有做出什麼傷害或者讓它覺得有危險的事情,那麼或許還不會出什麼大事,可是如果沈卿染想要為司長月解毒,那是一定瞞不過這個蠱蟲的。
因為沈卿染就是要殺掉這個蠱蟲才算是為司長月解毒,所以它一定會有所感應,到那個時候這個蟲子會做出來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誰也不能保證。
打一個比分,這就很像把一把殺傷力極強的手槍放在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手裏。
如果這個時候米哄着這個孩子玩,你給他吃好吃的,陪着他做遊戲,那麼他心裏開心是不會想到別的事情的。
可是這個時候如果你沒收了他的玩具,搶走了他的好吃的,還打了他一個耳光,你猜猜他會不會用手裏的手槍給你一槍?
或許會,或許不會,這件事就看這個孩子當時那一刻的想法。
可是生死攸關,你敢賭嗎?
司長月不是普通人,哪怕你就是給他捆綁起來,或者鐐銬加身,他想要擺脫鉗制也不過就是頃刻之間的事情,根本就難不住他。
當然,這些不一定會發生的事情對於沈卿染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現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如果司長月失去了意識,這個蠱蟲佔據了主體,那到時候這個蠱蟲如果做出了什麼自我毀滅身體的事情呢?
沒有人會知道這個蠱蟲會不會覺得司長月的身體讓它不舒服,如果說它真的這樣感覺,你不能保證它會不會操控着司長月的身體拿着一把刀把自己整個人剖開。
這就想起寄生蟲一樣,誰也不知道這些可怕的東西會操縱着宿主做出來什麼可怕的事情。
已知的,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並不算可怕,只有這樣未知的,不知道會不會發生,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更不知道會帶來什麼後果的事情才最可怕。
所以沈卿染才讓司長月一定不要暈過去,一定一定不要暈過去。
“司長月,你如果暈過去的話,你身體的蠱蟲會做出來什麼可怕的事情根本就無法預估!”沈卿染看着司長月似乎已經快要完全的睡著了,她心裏一橫,用了最後一個可以想出來的辦法。
“它很有可能會殺了我,司長月,你不想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我的屍體吧。”
“司長月,你知道嗎?如果你暈過去,那麼,你這雙手,很有可能就會親手送我上黃泉路。”沈卿染輕輕的抱着司長月,在他的耳邊說著話。
司長月本來已經快要失去意識了,可是在聽見了沈卿染的話以後,手指頭輕輕的動了動,長長的睫毛開始不住的抖動着。
沈卿染心裏一喜,她知道,司長月這是聽見自己說的話了。
他在抗議,他在不滿,他在掙扎,他不想讓那個蟲子控制自己。
可是對於現在這種情況來說,司長月想要完全的掌控自己的身體,這會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
以蠱蟲的智商可能想不到什麼生生死死的東西,它只是憑藉著自己“孩童”的本能做事。
至於什麼是“孩童”的本能,一共就四個大字。
“開心就好”。
沒錯,就是開心就好。
孩童,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童,他想的可不就是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嗎?
它現在跟司長月搶奪身體的目的可能說到底就一個。
它想要更多的快樂,想要玩更多的東西。
可是它也發現了,必須要打敗司長月的意識才能讓它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想怎麼開心就怎麼開心。
意識到了這件事以後,這個蠱蟲在和司長月競爭的時候就會不停的分泌出一種毒素。
這個毒素就是讓司長月痛苦的根源。
“堅持下去,司長月,你聽我說,你一定要堅持下去!你把眼睛睜開看看我!”沈卿染看着司長月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呼吸再一次紊亂以後,帶着哭腔對他說道。
“司長月,你清醒過來啊!你不要扔下我一個人!我真的好怕,如果沒有你的話我該怎麼辦啊。”沈卿染的聲音里滿是凄涼,她看着司長月的眼神裏帶着無助和彷徨。
她並不能確定自己現在說的這些到底有用沒用,甚至她也不知道自己和司長月能不能挺過這一關。
司長月的睫毛抖動的更加更加厲害了,漸漸的,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越來越不平穩。
就在沈卿染有一些害怕,懷疑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問題的時候,司長月忽然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眸子裏寒光閃閃,看起來和平日裏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沈卿染看着面前的司長月幾乎要喜極而泣。
司長月在睜開眼睛以後第一個看見的人就是沈卿染。
他看着沈卿染滿臉都是眼淚,滿眼都是擔心,他想要開口說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做起來卻無比的艱難。
首先,他發現自己嗓子好痛,他身體也好痛。
但是現在這種疼痛並不像是剛剛那種疼痛那麼劇烈尖銳了。
或許現在才是熬過去了,剛才不過就是失去了意識。
雖然說那種要了人命的疼痛過去了,可是現下的這種疼依舊是鋪天蓋地的,依舊是讓人連呼吸都覺得疼的。
可是這些並不是最主要的,現在最重要的一點是,司長月發現自己並不能完全的操控自己的身體了,就像是身體裏住了兩個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一個人想用自己的身體做這件事,另一個人想用自己的身體做另一件事。
兩個人的想法不同,也都想操控這具身體,帶來的結果就是誰也不能自由自在的使用這具身體了。
相對於司長月的詫異和焦慮,沈卿染顯得就輕鬆許多了,她在看見司長月睜開眼睛的時候就鬆了一口氣。
只要司長月有了意識那麼這件事就好辦了許多,沈卿染的手沒有一刻放開過司長月。
“你現在可以聽見我說話,對不對?”沈卿染看着司長月,輕聲說道。
司長月看着沈卿染,還是沒有說話。
以他們兩個人的默契來說,此刻的司長月已經不用說話了,不過就是一個眼神,沈卿染就可以清楚的知道司長月想說什麼想做什麼。
“你能聽見我說話就好,我現在告訴你,你的身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不用害怕,一切有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沈卿染輕輕的拍了拍司長月的手,示意他放輕鬆,聽她說。
果然,聽了沈卿染的話以後司長月覺得自己不那麼緊張了。
說起來有一些丟人,剛剛司長越覺得自己心裏面泛起了恐懼感。
這種感覺真的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過了,生死面前司長月也不會有任何的懼怕,可是今天,司長月真的害怕了。
並不是司長月膽子小了,試問誰不會害怕?
睜開眼睛以後發現自己不能自主的控制自己的身體了,這種情況誰會不怕?
司長月就算是再怎麼堅韌,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一個人,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他不是神仙,該有的七情六慾他都有,有開心就會有恐懼,有快樂就會有煩惱。
只有每一種情緒都存在,這樣才算是活着。
沈卿染的表情更加柔和了幾分,“司長月,,你身體的毒已經完全的進化成了蠱蟲,你現在是不是感覺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你現在只需要冷靜下來,想着你要做的事情,我想着,一會你應該就能你想做的事情了。”沈卿阿染就對司長月說道。
如果是別人的話沈卿染還沒有什麼太大的把握,但是司長月怎麼能一樣,司長月心性堅定,在他有準備的情況下,恐怕就是妖精都迷惑不了他吧。
這樣的情況下,蠱蟲不可能是司長月的對手,哪怕就是再怎麼心智齊全,也不過就是一個孩童罷了,想要和成年人,尤其是一個有所準備並且心性堅定的人爭奪控制權基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司長月眨了眨眼,按照沈卿染教給他的辦法坐了起來。
他心裏不停的想着自己要做的事情,不停的想着,反反覆復的想着,就像是沈卿染說的那樣,很快的,那種被禁錮被束縛的感覺逐漸的消失了。
這是一種非常神奇的感覺,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那股子情緒的不甘心,但是由無可奈何的暴躁。
又過了一會,司長月再一次可以完全的控制自己的手腳了。
他伸出手抱住了沈卿染,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沈卿染迫不及待的問道。
司長月點了點頭,道:“你也看到了。”
沈卿染一愣,沒太明白過來司長月想說什麼。
“你不是說讓我一直想着自己最想做的事情,然後一會就可以做了嗎?我成功了啊。”司長月就對沈卿染說道。
他的聲音聽起來好溫柔,就像是醉人的春風一般。
這是沈卿染第一次聽到司長月用這樣的聲音說話,忍不住在心裏回味了一會兒。
“我心裏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抱着你,一直一直的抱着你,別的我什麼也不想了。”司長月就對沈卿染說道。
司長月的聲音很輕柔,沒有了平日裏的威嚴和冷意。
沈卿染回抱住司長月,兩個人突然都沉默了下來。
“司長月,我本來以為可以拖一拖,過一段時間再給你解毒,因為我覺得我現在準備的還不夠完善,我害怕不能做到萬無一失。”沈卿染嘆了一口氣,沒有繼續往下說。
她在想着自己應該怎麼說,可是司長月已經不需要她繼續往下說就已經都明白了。
“是不是現在不解毒已經不行了?已經拖不下去了,對嗎?”司長月問道。
沈卿染輕輕的點了點頭,更緊的抱住了司長月。
她真的不想看到司長月痛苦的樣子了。
剛才那種情況真的讓她覺得心裏很害怕,那種心疼,那種無力,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形容。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真的就是心如刀割。
從前聽這個詞的時候只覺得矯情,只想着就算是再怎麼痛,也沒有辦法感同身受吧。
可是現在的沈卿染真的不會這樣想了,這個詞不矯情,一點都不矯情。
看着司長月痛不欲生的樣子,沈卿染只想着如果可以代替他,那她一定毫不猶豫的就會這樣做。
“心疼啦。”司長月看着沈卿染傻獃獃的看着自己的樣子,忽然笑了笑說道。
沈卿染沒有否認。
這有什麼好否認的呢?怎麼會不心疼?
司長月看着沈卿染,眯了眯眼,忽然就笑了。
“傻子,你從前說我不知道變通,你如今看看你自己,你難道這個樣子就是知道變通了嗎?”司長月把沈卿染牢牢的摟在懷裏,並沒有因為沈卿染剛才說的那些話感覺害怕或者恐慌,他很坦然,他甚至覺得一身輕鬆。
“我從前的時候只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會活在這種無窮無盡的折磨當中,哪一天如果死了,要麼就是我沒辦法承受那種痛苦自己了結了我自己,要麼就是毒發身亡了,遇見了你以後,那種疼痛減輕了太多太多了。”司長月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往下說了。
“阿染,我接着往下說,但是你別生氣,好不好?”司長月輕聲詢問道。
沈卿染點了點頭,閉着眼睛聽着司長月和自己說著從前那些自己一無所知的事情。
司長月得到了沈卿染的確定回答以後這才繼續往下說。
“我那個時候甚至想着要把你抓起來,囚禁起來,讓你為我製作止疼葯,說句沒出息的,我壓根沒敢指望着有什麼解藥。”司長月回憶起來那段日子,甚至覺得有一些好笑。
“我這一生雖然做過不少壞事,殺人放火的勾當也做過,可是我也要說,我也做了很多好事,並非十惡不赦。”司長月說到這裏的時候有一些急切,似乎是着急證明一些什麼。
“如果我真的罪大惡極,老天爺又怎麼會把你送到我身邊來?對不對?”司長月就對沈卿染說道。
沈卿染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她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要被司長月的溫柔和纏綿佔滿了。
“阿染,所以你別害怕,也不用擔心,我對你是百分百的信任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會做什麼,你不讓我做什麼就是打死我,我也絕對不會做,不管你能不能為了解毒,你都不用有任何的壓力。”
“如果你真的成功解毒了,那就說明上天還想着讓我跟你在一起,如果沒能成功,即刻就死了,也算是早死早托生,你等一等我,等我轉世投胎了我還來找你,我還可以娶你。”司長月似乎有一些疲憊,說話的聲音都有一些沙啞,輕飄飄的。
沈卿染點了點頭。
“阿染,在你動手之前,我有一些話想要跟你說,等我說完了,你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不用顧忌任何。”司長月今天晚上的話格外的多,就像是想要把從前沒有說出口的話通通說出來一般。
沈卿染也有耐心,聽着司長月說的時候沒有任何的不耐煩。
“阿染,今天其實我心裏很難過,我知道,你心裏明明都是喜歡我的,你不喜歡沐鄞,對不對?”司長月看出來現在的沈卿染對自己來說不過言聽計從也差不多吧。
心疼和內疚還真的是能摧毀一個人,這種心情不是經歷過的真的很難會擁有。
“我不喜歡沐王妃給你的那個手鐲,這讓我心裏非常的不滿意。”司長月想起來今天沐王妃親手給沈卿染戴上了自己所謂的“絕世好玉”的傳家寶,那個情景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不就是一個手鐲嗎?真以為有什麼了不起的是嗎?阿染,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她的東西了?”司長月還沒忘記這件事,即便是這個時候了還在念叨着他對這件事有多麼的不滿。
“只要你可以熬過去這一次,這個手鐲我就還給她,好不好?”沈卿染本來也沒打算要這個手鐲,這麼貴重的東西自己怎麼可能收下?
本來就沒有打算給沐鄞機會,如何能收下別人的傳家寶?
她在心裏早就已經認定了司長月,不過就是因為還沒有報仇,所以才沒有答應司長月,但是她知道,這輩子除了司長月她不可能再嫁給別的人了。
“阿染,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司長月心裏其實都是知道答案的,只是就是想一遍又一遍的問,一次又一次的確認,他就是想要聽沈卿怕說喜歡他,說想跟他在一起,這樣的話不管聽多少遍還是聽不夠的。
“是,我喜歡你,司長月,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只喜歡你,聽清楚了嗎?”
司長月點了點頭,心滿意足的在沈卿染的頭髮上印下了一吻。
“聽清楚了,要這麼說不就好了?還讓我這麼著急!”司長月笑眯眯的,一點也看不出來緊張的樣子。
沈卿染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不能再拖下去了。
誰也不知道到了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不能等了。
“司長月,我們要是熬過這一關,等我辦完了我的事情以後咱們就成親,我永永遠遠的跟你在一塊。”沈卿染就對司長月說道。
“要是你熬不過這一次也沒關係。”
沈卿染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司長月打斷了,“我如果熬不過去那也是我自己的命,你等着我投胎轉世來找你就是了。”
沈卿染笑了笑,“司長月,你不用說那些話來哄我,什麼轉世投胎,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你別跟我說,我不想聽。”
“你熬不過這一次也沒有關係,就像是你說的,也都是命,但是你放心,我不會留下你一個人。”沈卿染斬釘截鐵的說道:“你也別想留下我一個人,我陪着你,生生死死我都陪着你,你活下來,我們一起好好的活下去,你死了,黃泉路上咱們兩個就是伴兒,你不害怕,我也不害怕。”
司長月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是最終也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傻子。”司長月最後也只說出來這兩個字,別的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不傻,這有什麼傻的,你想想,如今若是我呢,我若是不能活了,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就這麼死了?”沈卿染問司長月。
這一次司長月什麼也不說了,他也確實是說不出來什麼了。
“阿染,我們一起好好活下去。”
話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不必再多說什麼了,不管是沈卿染還是司長月,這應該是他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天了。
沈卿染拿了一個碗,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刀,足足接了大半碗的血才停了下來。
“含着這顆丹藥,不要咽下去,含着就可以。”沈卿染雖然相信司長月的意志力,可是人命關天,她還是把自己配製的提神醒腦的丹藥給了他一顆。
“剛才以為不需要這顆葯了,現在看來還是省不下來的,好好含着,只要你不咽下去,或者不吐出來,這顆丹藥就能讓你保持神智清醒,絕對不會讓你暈過去。”沈卿染就對司長月說道。
只是這個葯還有一個副作用,這個副作用沈卿染並沒有告訴司長月,因為她覺得沒有什麼必要。
這個葯的“副作用”就是,當你受到了劇烈的疼痛即將暈過去的時候這顆丹藥在瞬間讓你的疼痛增加一倍,或者兩倍,三倍,甚至如果痛感不明顯就是單純的困頓的時候,這個葯帶來的疼痛效果就是剛剛的十倍甚至更高。
也就是因為這個副作用,所以才能起到讓人清醒的作用。
司長月看了一眼沈卿染,毫不猶豫的接過了那一刻丹藥,張開嘴就吃了下去。
這顆丹藥之所至會被沈卿染製造出來純粹就是因為她覺得這顆丹藥有一點點好玩兒,當時的她並沒有什麼想要用它的想法。
後來暖意和李嬤嬤死了以後,沈卿染就想着,這顆丹藥一定會有用上哪天吧。
只是有一點她倒是沒有想到,這顆丹藥沒有先用在自己的仇敵身上,而是先用在了自己的愛人的身上。
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的,哪裏能說的准呢,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一樣。
司長月吃下去這顆丹藥以後,漸漸的開始覺得自己的感官無比清晰起來。
“這丹藥居然還有這樣的作用?若是用在練功上,那可是如虎添翼。”司長月驚訝的說道。
沈卿染不能練內功,這些事情並沒有想過,這會子聽司長月這樣一說就撇撇嘴。
“好好好,等你好起來以後你給我找藥材,這種丹藥我給你多弄出來一些,讓你當成糖丸吃,這次行了吧。”沈卿染現在是真的有一些佩司長月,居然能在這個時候還想到這些事。
又等了大概一刻鐘,沈卿染算着時間,此刻的藥效應該已經到達了極致。
這個丹藥的藥效時間並不算短,大概有兩個時辰左右。
等到兩個時辰以後,這丹藥的的藥效過了,人的精神就會開始萎靡起來。
雖然不至於會引發怎樣的後果,但是至少要好好的睡一覺才能緩和過來。
這一點點的副作用在平時根本什麼都不算,但是放到現在問題可就嚴重了。
如果司長月精神不振,那可是有東西精神抖擻的等着代替他。
所以沈卿染不管要做什麼一定要在兩個小時之內完成,要不然的話今天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不過這一點沈卿染沒有怎麼擔心,因為這件事並沒有多麼的複雜,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一個小時沈卿染就可以結束所有的進程。
當然,這一切都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一切順利。
“老天爺保佑,一切順利吧。”沈卿染在心裏默默的禱告着,同時把幾種藥粉默默的倒進了自己的血液當中。
老天爺啊老天爺,我當時莫名其妙的就被你扔到了這裏,吃了不知道多少苦,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我可是一句都沒有罵過你,我現在也不求別的了,只求着你能讓我們兩個安安心心的過了這一關,別的事情我也不計較了。
老天爺啊老天爺,這可算是我第一次求你,無論如何,你開開眼吧,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能可着一個人坑吧?我現在已經夠可憐了,要是司長月死了我真是一點活下去的盼頭都沒有了。
沈卿染這樣一邊和老天爺碎碎念,一邊把那些藥粉和自己的血液充份的融合在一起。
沈卿染雖然已經在心裏計算過無數次的分量配比了,但是真正動手做還是第一次,有一些拿捏不好,所以就會緊張,生怕出什麼問題。
她一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那一碗東西,一直到最後一點褐色粉末徹底的融進了血液里。
她看見那一碗東西依舊是自己血液的紅色,終於放心了。
“還好還好,要是這一步就沒有成我估計現在暈過去的就是我了。”沈卿染就對司長月說道。
“你現在別動,我要開始了。”沈卿染手裏拿着一把非常精緻的小刀,看上去異常的小巧,但是只要懂行的人一看就可以看出來這把刀一定非常的鋒利,簡直就可以稱之為削鐵如泥。
司長月一眼就認出來了沈卿染手裏的那把刀。
“這就是你讓我用千年玄鐵打造出來的那把刀?”司長月指着那把刀問道。
沈卿染點了點頭,那把漂亮的刀發著十分好看的寒光在她的手指間轉了幾個圈兒。
“我當時就已經開始為今天做準備了,這種玄鐵做出來的刀,尤其還是千年玄鐵做出來的刀可以讓你沒有那麼疼,畢竟它足夠鋒利,如果以你的功力來說,很有可能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呢,就已經結束了。”沈卿染就對司長月說道。
“不過我可沒有你這樣的本事,我只能儘可能的減少你的疼,而且我接下來要乾的活兒也不是捅一刀抽出來這麼簡單的,所以,疼,幾乎就是無法避免了。”沈卿染輕輕的撫摸着心口傷口處的邊緣,眼眸里的心疼是怎麼都藏不住的。
“忍着點,開始了。”沈卿染看着躺在床上的司長月,輕聲道。
“開始吧,不用心疼,好好為我解毒,這是為我,也是為你,別下不去手。”司長月看着沈卿染,笑着說道。
今天的沈卿染格外的“婆婆媽媽”,已經明擺着是勢在必行的事情卻反反覆復的耽擱時間,這如果放在平常那是絕對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這對於沈卿染來說就是一種最為愚蠢不過的行為。
用沈卿染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來形容的話,那就是“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
但是今天的沈卿染在不斷的做着她口中“浪費生命”的事情。
司長月知道,沈卿染捨不得,如果今天這份苦同苦痛是她自己來承受的話怕是她早就乾脆利落的下刀了。
“阿染,能看你這樣待我,我心裏已經很開心了,別的,真的都沒有什麼了,快些動手吧。”司長月閉上眼睛對沈卿染說道。
沈卿染看着司長月,她知道,司長月現在已經把自己完整的託付給了她。
這一刻司長月沒有任何的戒備,他整個人都是柔軟的,沒有任何攻擊性的。
終於,沈卿染下了第一刀。
這把千年玄鐵打造出來的刀刃果真是不同凡響,挨在皮肉上,不過就是輕輕一用力,刀刃就已經沒了進去。
雖然說沈卿染在這之前已經反反覆復的進行了心理建設,可是真正看見刀尖插在司長月血肉當中的時候,她的心還是狠狠的顫抖了一下,但是她的手沒有動,穩穩噹噹的握着刀。
看着那薄如蟬翼的匕首,沈卿染在心裏不知道念了多少句阿彌陀佛。
不過司長月的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閉着眼睛,甚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這種疼痛對於司長月來說微乎其微,真的就不算什麼。
沈卿染心裏稍定,拔出了那把匕首再一次送進了旁邊的皮肉中,就這樣,反反覆復大概劃了二十幾刀,圍繞着司長月的心口處密密麻麻的小口子看上去有一些觸目驚心。
沈卿染看着那些傷口處已經開始冒那種詭異的血珠子以後,立刻把自己的手指頭放進了那一碗血液藥粉的融合物里。
“司長月,疼就叫出來,我不笑話你。”沈卿染再一次把這句話說了一遍。
不過這一次沈卿染沒有拖延時間,說完了以後立刻就把手指頭輕輕的點在了司長月的身上。
那些剛剛劃出來的傷口上,她輕輕的開始描圖,極輕極輕的力道,幾乎就是輕輕的貼着傷口處掠過去的,但是依舊把自己的血液留在了司長月的傷口上。
司長月感覺此時此刻就像是有一把燒紅了的刀在自己的傷口裏挖掘,疼,那種疼幾乎瞬間就逼出了他全身的冷汗。
恍然間,司長月甚至有一種錯覺,是不是這也算是償還自己這些年做下的壞事了。
如果自己可以熬過來的話那是不是就說明自己已經都還清了?
“阿染。”
司長月突然開口沈卿染以為他疼的狠了有一些挺不住了,手一抖,差一點就直接縮了回去,好在最後關頭沈卿染及時穩住了自己。
“我在,怎麼了?”沈卿染沒有停,繼續細細的描繪着,就像是面前的並不是一道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而是一副漂亮的畫兒,此刻的她就像是在給這幅畫上色一般。
“你說,我要是熬過去這一次,我從前做的那些事老天爺是不是就不會計較了?”司長月睜開了眼睛,看着沈卿染,突然問道。
沈卿染眼睛紅紅的,她狠狠的抽了抽鼻子,惡里惡氣的說道:“你知道不知道朝廷上的人都是怎麼評價你的?活閻王,殺神,大魔頭,你自己想想看你這些年是做了多少缺德事才能積累下這等威名。”
“想要就這樣把這件事揭過去?你還真是想的美!”沈卿染的聲音固然是惡毒的,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是輕柔至極,她比任何人都害怕自己手不穩,這種疼痛,哪怕重了那麼一絲一毫對於司長月來說都會是莫大的折磨。
第一遍描繪下來的時候,沈卿染心往底下一沉,她靜靜的看着那二十幾道傷口,她不甘心,又等了一會,可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太輕了,這個該死的蠱蟲!居然已經這麼聰明了嗎?!”沈卿染咬牙切齒的說道。
她還是低估了這個蠱蟲,居然已經學會趨利避害了,自己這點血並沒能把它引誘出來。
本來想着儘可能的讓司長月少受一點罪,可是如今看來,該受着的一點都不能少。
“看來你說的是對的。”沈卿染臉上的笑容都有一些僵硬了。
“如果你可以熬過去這一次,那差不多就是真的還清了。”沈卿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了。
或許還真的就是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很多時候她以為她和司長月就是說笑了兩句,可是偏偏全部都一語成讖。
這種感覺真的太微妙了。
“動手吧。”司長月不知道從哪裏摸到了一塊厚厚的白毛巾,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到了自己的嘴裏,含混不清的說道。
沈卿染再一次把自己的手放進了那一碗東西裏面,這一次重新描繪的時候力度明顯增加了。
司長月的反應也要比上一次描繪的時候大很多,他的冷汗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落下來,不停的倒抽着冷氣,但是司長月依舊沒有叫出聲,也沒有觸發身體自我保護機制,丹藥的“副作用”也就沒有發揮作用。
好不容易完成了第二次描繪,可是收到的效果依舊微乎其微,沈卿染僅僅是能感覺到那蠱蟲動了動,然後就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這個該死的東西,為什麼這麼精明!”沈卿染滿頭大汗,盯着司長月的傷口,恨恨的罵道。
沈卿染看着司長月,不確定立刻就描繪第三遍他能不能挺得住。
司長月臉上的血色再一次的消失殆盡,沈卿染和司長月的目光對視的時候,司長月輕輕的點了點頭。
沈卿染知道司長月想說什麼,他想讓沈卿染別手軟,自己來一把“大的”。
的確如此,這種零零碎碎的折磨真的是太要命了,與其一點一點的切割,不如一次性的達到目的。
沈卿染看了司長月一眼,下定了決心,再一次下手的時候就已經用了八分力氣。
手指重重的落在司長月的身上的時候,司長月瞬間就睜開了眼睛!
沈卿染強迫着自己狠下心,狠狠的描繪出了第一筆!
這一次立刻就不一樣了!
沈卿染看着自己的鮮血幾乎是瞬間就融入進了傷口之中,那蠱蟲不安的躁動了起來。
沈卿染咬着牙畫出了第二筆!同樣的力度,鮮血滲入進去的速度更加的快了。
她知道,只要是喝血的東西那就不可能拒絕自己的鮮血,那種滋味就像是一個好色的男人看見了一個絕世美女一般,那是絕對的誘惑,無法抵禦。
沈卿染咬着牙,繼續往下滑。
第三筆,第四筆,第五筆。
沈卿染從來都沒有覺得這麼折磨過,可是不管心裏有多麼的煎熬,多麼的痛苦,依舊要繼續下去。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那就是絕對不可以前功盡棄的。
沈卿染重重的又落下一筆,此時,第三次的描繪已經進行到了一半。
這一筆沈卿染又加了一點力氣,大概已經用了九成力了。
下一刻,彷彿空氣都跟着寧靜了下來,沈卿染屏住了呼吸。
正在經歷煎熬的司長月覺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忽然停了下來,正要開口說話,下一秒,幾乎超出了剛才幾倍的疼痛就像是潮水一般洶湧澎湃的席捲而來!
司長月這一次沒能忍住,痛的悶哼了一聲!
沈卿染的冷汗也落了下來,但是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沈卿染拚命的告誡自己絕對不能手軟!
要是現在停下來,剛才的那些努力就都白費了。
“司長月,我知道你現在很疼,你忍着一點,忍過去就好了,就沒事了。”沈卿染反反覆復的重複着這句話。
因為除了這句話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還真是一個笨丫頭,這個時候……這個時候就不能說一點好聽的,我愛聽的嗎?哪怕就是哄哄我的,那也是可以的啊。”司長月應該是疼極了,就是這樣一段話都說得斷斷續續,好一會才說完。
“我不會哄人。”
“所以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沈卿染默數着,還剩下最後十筆。
“司長月,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其實我算是一個頂有錢的主,你就算是以後都不賺錢了,我也是能養得起你的。”
“司長月,我早就已經想好了,等到一切事情都了結了,我一定要風風光光的嫁給你,讓天下人都知道,惡名昭彰的月王爺如今有月王妃了,再不會去做什麼惡事了。”
“後來我再想想,我的司長月哪裏就像他們說的那樣十惡不赦了,我的司長月就沒有做過好事嗎?難道他生下來就是這樣嗎?難道從來都是他對不起別人,天下人就都對得起他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身上三十幾處傷疤,無時無刻不在啃噬着他血肉的蠱蟲又是哪裏來的?都是他自己弄來的嗎?”
“天底下哪裏有這樣的道理呢?”
司長月目光迷濛,眼裏有眼淚在閃爍。
“沒有人會聽你說這些,所有的人都認定了你有罪,那你就實實在在的是有罪的。”司長月疼的聲音都在顫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沈卿染就是可以清清楚楚的聽到他語氣中的喜悅。
“哪怕就是所有人都說你有罪,說你罪大惡極,說你應該被凌遲處死,千刀萬剮,五馬分屍,那也是別人說,我永遠無條件的站在你這一邊,永遠永遠相信你,保護你,只要我還活着,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沈卿染斬釘截鐵沒有任何的猶豫。
司長月沒有說話,臉上帶着一抹奇異的微笑。
雖然已經疼的快要沒辦法呼吸了,但是這一刻司長月就是很想笑,很開心,很快樂,他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快樂過。
“司長月,就算是為了我,熬過去,挺住。”沈卿染突然開口說道。
司長月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種幾乎要把他撕開的痛苦瞬間傳遍了全身。
“阿染!”
司長月沒有喊疼,他叫的是沈卿染的名字。
他太疼了,真的太疼了,從來都沒有這樣疼過。
他不知道受過多少次傷,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非人的折磨,他本來以為那些都已經是疼痛的極限了,哪怕就是再怎麼疼又能怎麼樣,可是今天他算是實實在在的明白了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種疼痛讓他整個人瞬間像是被扔進了滾燙的油鍋里反覆的煎炸,就在他以前自己已經死了的時候然後被人從油鍋里拽了出來,按在了鋪滿了尖銳銀針的板子上狠狠的壓了下去!
那些淬着毒甚至還發著幽幽藍色光芒的銀針就像是一條條毒蛇一般鑽進了自己的身體裏。
你以為這就算是完了?並沒有,司長越覺得,活剝人皮應該都會比現在來的舒服一些。
“阿染!阿染!阿染!”
一聲接着一聲,沈卿染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成無數片了。
司長月急促的呼吸着,反反覆復的叫着沈卿染的名字。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稍微好過一些。
“司長月,你答應我,一定一定要熬過去,一定一定要。”
“只要你答應我這件事,從今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說什麼都可以。”
“明天我就去把這個鐲子還給沐王妃,不,我把這個鐲子交給你,你去還,你親手幫我還給他們沐王府。”
司長月的眸子閃了閃。
“沈卿染啊沈卿染,要說狠心還是你這個丫頭最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