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兵敗身亡
傷疤將軍狂笑着走進舞池,餓狼抓小羊一般抓住了妖嬈嫵媚的龐憶蝶。
龐憶蝶嚇得花容失色,向霍文興求救,“冠文侯救救我,我是您的女人,救我!”
霍文興舉着酒杯在和旁邊的將士痛飲,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任由傷疤將軍把龐憶蝶拖走了。
龐憶蝶不過是一個流連草叢裏的女人,利用她得到將士的效忠值得。
她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怪不得他。
此時龐憶蝶才明白,她在有權有勢的霍文興眼裏,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意賞賜給別人的玩物。
以前他也曾對她柔情似水,可如今棄之如履。
傷疤將軍對手下的士卒很關照,享受完了龐憶蝶后把扔給了如饑似渴的部下。
就這樣她從一個營帳被扔到另外一個營帳,最後變成了一具沒有呼吸的艷骨。
到死她也沒有想明白,她哪裏不如木樨,為什麼霍文興對木樨念念不忘,捨不得動她一根頭髮,而對她如此絕情,讓她萬劫不復。
龐憶蝶狂蝶亂飛了多年,終究沒有明白一個道理,喜歡一個人,有時候是從第一眼開始的。
自從霍文興起兵,翟象一直追隨左右。他也在慶功宴上,看着龐憶蝶被帶走,心裏反倒輕鬆了許多。
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早就該下地獄,哪個男人遇到她都是劫難。
百里雪站在他身邊,被嚇得渾身哆嗦,她爹爹陣亡了,她失去了最強大的依靠。
戰亂中翟象沒有忘記她,把她從亂軍中營救了出來,並且當眾向她求了婚。
她愛茅世林,茅世林迎娶了郡主,他們已然沒有了可能。
絕望中,她心裏最想念的竟然是翟象,這時候她才意識到翟象的溫柔已經滲入了她的血液,這輩子他們註定在一起。
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翟象的求婚,上了他的戰馬,由百里姑娘變成了翟夫人。
“翟象,龐姑娘,請……”霍文興和二人共飲了一杯。
翟象在百里雪滾燙的面頰上咬了一口,“走,洞房花夜一刻值千金!”抱起百里雪走進了後堂……
翟象的洞房花燭進行的並不順利,纏綿的還沒有盡興,北部邊關的大軍就殺到了。
霍文興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和外域蠻人籌謀好的。外域蠻人攻打邊關吸引衡大將軍的注意,他趁機起兵控制北方。
短短兩天的時間衡大將軍就擊退了外域蠻人,調兵來攻打他了?
鮑志青把他扶上馬,率眾突圍。
西汶州城外,北部邊關的大軍和霍文興的軍隊混戰在了一起,霍文興和衡大將軍第一次見面了。
他用寶劍指着衡大將軍,“你自稱衡大將軍卻不敢真面具示人,我今日要看看你到底是誰?”
汗血寶馬上的衡大將軍緩緩摘下了銀制面具,緩緩道:“我,姓匡名石,皇上賜名叔衡,人稱衡三郎。”
霍文興像被大風吹動的樹葉凌亂成一片,這不是經常出入馬市的馬販子衡三郎嗎?聽聞他經常出入木仙藥鋪,還派人打劫過他的馬隊。
他竟然是匡家的三公子匡石,木樨的未婚夫,他是詐死,藏得好深啊。
衡大將軍不姓衡,為了掩人耳目從南郡一帶調了幾百名衡姓將士,這欲蓋彌彰的謀略一般人想不到。
即使殺了軍中所有姓衡的將士,也抓不到真正的衡大將軍。
如果匡石以真實身份在軍中,以太后和天師的手段早就把他殺死十二回了。
早知如此第一次見面就收了木樨,不給他任何機會,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上次夜宴上已經識破了衡大將軍是假的,也曾派人尋找真正的衡大將軍,不想他以馬販子的身份隱匿在西汶州,怪不得五年來沒有人能窺探到他的真容。
“衡大將軍,如果你肯輔佐太后,必定給你世襲的爵位……”
匡石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冠文侯,你不過是太后的私生子,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司徒一門仰仗着太后的勢力獨攬大權,勾結外患,欺壓百姓,罪不可恕。”
霍文興惱羞成怒,吼道:“匡石,憑你就能抓住我嗎?”
匡石面冷如霜,“皇上有旨,緝拿冠文侯回京城,交給三司會審。”
霍文興哈哈大笑,“你以為只有北部邊關起兵嗎,西部郡和南郡也同時起兵了,小皇上這次完蛋了,你何必替他賣命?”
匡石冷冷道:“西部郡也有愛國的將士,南郡皇上也早有安排,司徒太后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鮑志青騎馬奔了過來,他肩頭上中了一箭,坐在馬上直搖晃,“冠文侯,北部邊關的兵馬太多了,快撤!”
用手裏的長槍猛地抽打在馬屁股上,霍文興的坐騎嘶鳴了一聲,衝進了夜色里。
混戰如火如荼地進行中,第二天天亮時分衡大將軍就收復了西汶州。
霍文興佔領西汶州不到二十四個時辰,就兵敗撤離了。
但對西汶州的屠殺和掠奪,給百姓造成了極大的創傷。
衡大將軍把兵馬分成兩部分,自己帶兵去西部郡支援,另外一部分將士繼續圍剿霍文興和鎮北侯的殘餘兵丁。
霍文興和鎮北侯都退守東冀州,等待各地叛軍的解圍。
他們沒有等來援軍,等來的是魏襄侯的大軍,東冀州被攻破,鎮北侯被魏襄侯射死,霍文興帶兵逃竄。
他利用燈下黑的謀略偷偷潛回了霍家莊園,想逃避北部邊關大軍的圍追堵截。
九鼎居里,他得到了片刻的安寧,籌劃着反擊。
片刻安寧中他想到了木樨,這是他唯一喜歡過的女人。他暗自打定了主意,如果起兵成功,就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臂彎里,再也不許世人看她一眼。
翟象拿着一個酒壺走進霍文興的房間,“冠文侯,壓壓驚吧。”
兵敗之後霍文興一直處在惶惶不安中,籌措了五六年,和衡大將軍一次正面交鋒就潰不成軍,這讓他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不假思索地接過酒壺,一仰脖將酒倒入口中,與此同時他覺得胸前一涼,翟象的寶劍直直刺入了他的胸腔。
翟象對他一直非常恭敬,從來沒有違逆過他的意思,竟然把寶劍刺入了他的身體,背叛了他。
“翟象,你……”
翟象咬緊牙關拔出寶劍,第二次把寶劍刺了他的軀體。
鮮血像泉水般涌了出來,霍文興捂住傷口逼視着昔日對他阿諛奉承的兄弟。
“為什麼殺我?”
翟象面色猙獰,眼角帶着淚水,“我不姓翟,我姓彭,我爹爹是東冀州的彭守備。你和鎮北侯合謀殘害了我爹娘,殺了彭家二十多口人,只有我大哥逃了出來。”
“我當時在東彌書院讀書逃過一劫。翟伯父把我接到西汶州撫養,你到西汶州后拉攏官宦子弟,我藉此機會接近了你。血債血償,還我爹娘命來。”
“哈哈哈,”霍文興仰天長嘯,“冤家路窄,你竟然是彭守備的兒子。千防萬防沒有防住你,你真會演戲,在我眼皮子底下五六年也沒有露出破綻。”
翟象平日的放浪不羈蕩然無存,像老虎一般兇猛,一腳將他踢翻在地。
“我忍辱偷生就是為了這一天。”拔出霍文興身上的寶劍,手起劍落,一顆人頭帶着長長的血漬滾落到一旁。
機關算盡的霍文興就這樣死了,沒有一句遺言,也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麼,就結束了驕橫跋扈的一生。
不知道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在想什麼?權力還是愛情?
第二天,霍文興的人頭被懸挂在了西汶州的城頭,翟象成為了西汶州的郡守。
西汶州失而復得兩天後木樨回到了木仙莊園,一路上橫屍遍野,血流成河慘不忍睹,讓她深受觸動。
戰爭過於殘忍,生命太脆弱,她對死亡有了新的認識,對生命產生了敬畏之心,想重複虛無仙山煉製長生的丹藥。
高大奎把西汶州發生的事情大概地跟她說了一下,請她安排以後的事情。
三姨娘和匡和敏在巧珊和高大奎的護送下回了匡家,匡家被大火燒去了大半,六姨娘照顧着癲狂的匡裘寬。
匡和敏披麻戴孝為大夫人郁錦瑟下葬,她沒有把大夫人安葬在匡家祖墳里,而是在匡家山林建了一座墓穴。
大夫人最痛恨的就是匡老夫人和二姨娘,埋在一起也會相互怨恨的。墳墓離得遠,來世再不相見。
在木仙藥鋪門口,木仙遇到了等候她的尋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