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就是缺錢

蘇未辦事效率很高，兩天後就聯繫到了當時找戚玥拍戲的導演，因為當時拒絕的有點不留餘地，蘇未這次聯繫到人還費了不少功夫，好話更是沒少說，對方這才答應見面談。

蘇未原本已經在茶樓訂好了位子，但是臨當天，對方變了卦，非要在一家酒吧見面，還硬是約到了晚上，說什麼談完還有事情，茶樓太遠不方便。

蘇未氣得火冒三丈，差點當場撂電話，被戚玥勸住了。

本來就是求人辦事，怎麼著也得讓對方舒坦了，這事兒才好翻篇。

蘇未帶着戚玥趕去包廂的時候，裏面正煙霧瀰漫，包廂里坐了四個人，除了陪酒的姑娘，導演跟他的助理外，還有一個四十歲上下，挺着啤酒肚，略微禿頂的中年男人。

對方懷裏摟着一個身材火辣的姑娘，戴着碩大扳指的手正拿着酒杯往姑娘嘴裏灌，開門的一剎那，戚玥就看見這一幕，嘴唇不覺抿了抿。

王導瞧見門開了，立馬起身過來招待，“兩位來了，進來坐。”

“不好意思啊，收工有點晚，王導久等了。”

蘇未做經紀人這麼多年，面上工作還是做的滴水不漏，一點也看不出來，幾分鐘前，她還在車裏咒罵著這群不守信用的人。

“理解理解，”王導笑呵呵道，“兩位喝點什麼？”

“白開水就行，戚玥酒精過敏，我待會兒還得開車。”

蘇未扯謊向來信手拈來，大白話說得臉都不見變色。

戚玥暗裏咋舌，難怪戚睿這小兔崽子越來越滑溜，定是跟着蘇未學的。

王導臉色一頓，笑得有點不好看，扭頭對服務員道，“兩杯白開水。”

服務員上了茶，門關上，王導才熱絡的介紹起來，“這位是我們這部劇的贊助商，劉總，劉總對這部劇也是相當重視，知道我們選角，特意抽空來參加。”

那位劉總，從她們一進來，視線就落在戚玥身上，渾濁的眼神帶着不加掩飾的淫邪，肆無忌憚的打量着她，戚玥後背雞皮疙瘩冒了一層，硬着頭皮喚了聲，“劉總好。”

劉總坐起身，端起杯子，笑道，“之前聽王導說你不願意接這部戲，怎麼突然又同意了？”

他離得近，煙酒夾雜在一起的臭味，熏得戚玥直犯噁心。

蘇未一下擋到戚玥身前，“之前是公司安排了行程，我也沒仔細替她看劇本，是我拒絕的王導，戚玥不知道這回事。”

劉總抽了口煙，似笑非笑道，“是嗎，我怎麼聽說你還去參加了眾娛的試鏡？”

蘇未皺起眉，想說什麼，手機突然響了，她一看，是照顧戚睿的保姆張嫂打的，猶豫了一下，低聲跟戚玥說了一句，出去接電話了。

劉總的視線還在頭頂盤旋，戚玥深吸一口氣，抬頭笑了一下，“劉總都打聽清楚了，自然也知道我被刷下去了，沒什麼清高的借口，我就是缺錢，您要是覺得我行，我現在就可以簽約，要是不行，我也不打擾您雅興了。”

她說著，起身就要走，王導趕緊起身攔住，“戚小姐，這話說得太重了，劉總是跟你開玩笑呢，不瞞你說，當初找你，就是劉總欽點的，他要是看不上你，還會屈尊降貴跑這一趟嗎？”

這話說得諂媚十足，戚玥聽得直犯噁心，“那劉總的意思？”

“來來來，我們先坐下來，慢慢談。”

王導把人勸坐，才把劇本遞過去，讓戚玥先看着。

不大會兒，蘇未從外面進來，拉起戚玥，低聲道，“戚睿過敏被張嫂送去醫院了。”

戚玥臉色一變，蘇未又把後半句話說完，“已經脫離了危險，就是身上出了不少疹子，癢得難受，非鬧着要回家。”

戚玥鬆了口氣，抓起包，起身道，“王導，劉總，不好意思，我家裏有點急事，得先走了，改天再談吧。”

王導皺起眉，“戚小姐，咱立個合同，簽個字，頂多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劉總可不是每次都能抽出時間，”說著走到戚玥跟前，壓低聲音，“你上次拒絕了一次，就讓劉總有點面子上過不去，這次再走，下次可真沒機會了。”

戚玥猶豫了，除了半個月前，去客串了一個收視不怎麼樣的真人騷，她已經有三個月沒有任何戲可拍了，年紀漸長，公司新人一茬一茬兒的進，她現在的處境十分尷尬，再無戲可拍，怕是真的要捲鋪蓋滾回家了。

一想到那個“家”，她臉色就沉了沉，幾秒后，扭頭對蘇未道，“你先去醫院哄着點，我簽了合同就去。”

蘇未皺起眉，“能行嗎？”

戚玥笑了笑，“有什麼不能行，最難的時候，不也是這麼過來了，你還真當我是小白兔啊。”

蘇未最終還是被戚玥勸走了。

戚玥還真不是小白兔，她看着糊裏糊塗，心裏卻比誰都活得明白，她能十年如一日一顆真心捧到顧淮面前，死心塌地的喜歡他，也能轉身之間，就把所有的感情抽離的乾乾淨淨。

她單純也圓滑，不然，怎麼能把高高在上的悅集團的總裁耍得團團轉，臨了臨了，也不讓他看清自己的心。

蘇未一走，戚玥的心也跟着跑了一半，之後的談話都是心不在焉，一直擔心着戚睿，這孩子身體一直很好，唯獨對海鮮過敏。

小傢伙第一次吃海鮮過敏的時候，當場就臉色發青昏厥了，嚇得她當時差點癱軟在地上，度過危險期后，戚玥抱着小傢伙哭了一晚上，從此以後小傢伙就再也不吃海鮮。

張嬸知道這個禁忌，不可能會喂孩子吃海鮮，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心煩意亂，杯子被人滿上水，動靜驚擾了她，戚玥一抬頭，見是剛剛劉總抱着的陪酒小姐，禮貌的沖她笑了一下。

對方嚇了一跳，手指緊了緊，也朝她笑了一下，然後坐回了沙發。

戚玥抿了口水，抬頭對王導道，“合同可以，我沒什麼意見，現在可以簽字嗎？”

“可以可以。”

王導將筆遞給她，瞅了一眼劉總，迅速將文件推過去，“簽這裏就行。”

戚玥握住筆，眼前突然有點模糊，文件上的字變得重影起來，她甩了甩頭，發現這種模糊感更嚴重了，不止眼前模糊，就連四肢也變得無力氣來。

她心中警鈴大作，猛地將筆拍在桌面上，扶着桌子，搖搖晃晃的起身，“抱歉……我去趟洗手間……”

她掐着掌心，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但是沒走兩步，就被人抓了回來，“字還沒簽，你打算去哪兒？”

煙酒的臭味撲面而來，戚玥臉色猛的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