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意外之財
華陰縣城能讓杜昱感興趣的店鋪並不多，除了讓他收穫滿滿的張記藥鋪就是一家叫興和記的瓷器店和一家董記金銀鋪。
杜昱先是逛了逛金銀鋪，宋朝的金飾也一樣不便宜，但是真要往現代倒手的話賺頭也不小，不過杜昱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金子雖好可是處理起來太過麻煩，一方面是沒有可靠的門路，再有就是黃金交易是很敏感的，裏面水太深，他這點小身板還是避開的好。
但是這也不妨礙他占點便宜為母親和妹子買些首飾當做禮物，宋朝的金飾品加工技法還是很有特色的。
買了幾件看得過眼的首飾，杜昱就出了金鋪，瓷器店他也是要看一看的。
當然他並不是要倒賣古董，背包空間只能保持物品放進去瞬間的狀態，並不會隨着傳送門穿越千年時光就有了歷史的積澱。
所以倒賣古董是不可能的，而且退一步說就算北宋時空的瓷器帶回現代有時間痕迹，杜昱也不會去碰這個行業。
古玩行當是大佬遍地走，小佬不如狗。一個賽一個的猴精，撿漏打眼、倒斗黑吃黑等電視劇情節並不能完全描述其中的精彩。
這個行業裏面已經不能用水深來表述了，可以用海深來形容。
杜昱的興趣僅僅只是好奇宋代瓷器的水平到底是什麼樣的。
有人說宋瓷水平不高，出土的宋青花雖然價值不菲但完全是稀有度炒上去的，也有人說藝術價值很高，宋汝窯和建盞的華美在宋史上都有記錄。
倭國的國寶曜目天星都是宋時瓷窯燒出的淘汰品。這點確實也從側面佐證了宋朝官窯的燒制水平，曜變瓷器確實美麗，但不穩定的出產還沒資格上供到大宋皇家。只是遺憾的是經過幾次神州浩劫，北宋官窯的作品幾乎沒有。
杜昱是相信第二種說法的，宋徽宗崇尚享受喜愛藝術，就連宋朝瓷器也是因為他帶起鬥茶的時尚才迎來行業發展高峰的。
說道這點杜昱其實很想吐槽但又不知說什麼好，這些天他研究徽宗時期的歷史，越研究對宋徽宗這人就越不知說什麼才好。
論治國他有才能沒熱情，勵精圖治只維持了不到兩年時間，就把國家交到了蔡京為首的政治團伙手裏，然後就開啟了昏庸之路，葬送了大好江山，讓人恨極了他。可以說杜昱從知道宋徽宗開始就覺得他是歷史的罪人。
可論起對華夏文化上的貢獻卻又不得不對徽宗點贊，說起茶文化華人第一個想到的是陸羽，他所著的《陸羽茶經》也是世界上第一本系統介紹茶文化的著作。可要說現代的茶文化，其實是承襲自宋徽宗命人編撰的《大觀茶論》。
無論是對華夏的道教，還是書畫藝術，包括對汝窯、建盞等的喜愛，直接促成了這些具有鮮明華夏文化色彩的傳統行業蓬勃發展，可以說宋徽宗對華夏文化的貢獻是不可磨滅的。
對這樣一個人要怎麼吐槽，反正杜昱是憋了半天只說出一句“喵了咪，這特喵真是個人才。”
不過杜昱還是失望了，當他看過興和記瓷器店的鎮店之寶后也失去了興趣。或許是華陰縣太小沒什麼好貨，也可能好瓷器都進貢給了老趙家。反正他是覺得所謂的鎮店之寶還不如現代幾千塊的工藝花瓶來的漂亮。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杜昱也不由得暗笑自己，還真把華陰小縣城當成東京汴梁了。
史進這時逛的也有些煩了，說道：“哥哥，咱們還是去醉仙居吃酒吧。”
杜昱說道：“好，也順便聽聽有什麼傳聞。”
二人隨即直奔醉仙居而去，眼看醉仙居就在眼前卻發現史五等人正在強力圍觀，不知道在看什麼熱鬧。
史進走過去問道：“史五，發生什麼事了？”
史五說道：“莊主，我們剛訂完位置就發現這邊鬧了起來。你看裏面那幾位，據說是要拿石頭抵醉仙居的店錢，活這麼大這種事咱可頭一次聽說。”
史進見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好些人，也看不清裏面的情況，便開始扒拉身前的人群。
他是多大的力氣，三兩下就懟開一條路。被推走的人們剛想罵街卻發現懟他們的人身着錦衣腰懸利刃，一下又把難聽話咽了回去。
杜昱正好跟在史進的後面也擠了進去。搭眼一看，原來是幾個行腳商打扮的人正與酒樓的掌柜和夥計們糾纏不休。
醉仙居那個壯年掌柜的見人越聚越多膽氣也壯了起來，於是大聲說道：“外鄉人你們也莫鬧，南來北往的父老鄉親都有見識。大家來評評理，這夥人一連三天在我這醉仙居連吃帶住一文錢也沒結。如今要走卻要那這破石頭頂店錢，天下間哪有這個道理。今天你要是不給錢就別走了，小六準備去報官。”
這時那伙行商的領頭人連忙說道：“店家莫急，我們說的可是真的，這些不是破石頭，是我們歷盡辛苦從南邊的蒲甘國運回來的翡翠原石，翡翠您沒聽過么，是值錢的啊，我們真沒想賴你店錢。”
掌柜的說道：“看見沒，這是欺負咱們華陰地方小見識短呢，翡翠我是聽過啊，長成石頭樣么？還從蒲甘國運過來的，就這種破石頭與少華山裡遍地都是的頑石有何區別，休要巧言令色。”
那頭領只好說道：“店家，這原石尚未砸開取翠，自然與其他石頭沒有太大差別。你收了石頭砸開取出翡翠，莫說三天店飯帳就是三十天也夠了。”
“還在花言巧語，我早聽金鋪之人說起過翡翠是天然生成，那個見過生在頑石里。”掌柜的激動的說道。
這是一個年青的行商沉不住氣了，說道：“那是你沒見識，大理國和蒲甘國進貢到我大宋翡翠俱是從這原石中取出。那個不堪稱珍寶。”
掌柜的冷冷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為何不運到汴梁砸石取翠大發其財。”
那青年梗着脖子說道：“那是因為……”
那個頭領模樣的人連忙制止住他說道：“別說了！”
掌柜的一見，更是得理不饒人說道：“看看，他們自己都沒膽砸石取翠，卻要抵我們的店錢。”
那頭領眉頭緊皺，然後拱手給圍觀群眾行了個圈理，說道：“也罷，合該我們兄弟有此一劫。各位父老鄉親南來北往的義士，這些原石確實是我們兄弟幾人從蒲甘國運回大宋的，購買這些石頭的時候花了五百貫不止。如今若是有人肯出五十貫，我們兄弟雙手奉上，只求回鄉的盤纏。”
圍觀群眾頓時議論紛紛，有人相信有人嗤之以鼻，只是出錢的倒是一個沒有。
良久，還是無人理會這伙行商。
那掌柜的說道：“看看，不是我開店的為難你們吧。我一個人沒見識難道整個大宋都沒見識？你們還是……”
“他們欠你多少店錢？”人群中的杜昱開口說道。
掌柜的說道：“十貫。”
這時人群退了半步，杜昱和史進走出來。
杜昱說道：“算我帳上吧，一會一同結清。”
史進跟着說道：“散了吧，都走。”
人群中有人認識史進，“是九紋龍啊，這群外鄉人走運也。”
史五等人在一邊連連開口驅散人群，不多時人群散盡只留下了那伙行商。
那個頭領模樣的人連忙上前說道：“多謝道爺，多謝小衙內。”
史進哈哈大笑說道：“某是那家子的衙內。”
杜昱說道：“不知這位如何稱呼？”
那人拱手說道：“小人姓李名林，是潭州人士，道爺喚我李林即可。”
杜昱說道：“相逢就是有緣，去酒樓喝上幾杯如何？貧道有事想問幾位。”
“恭敬不如從命，道爺請，義士請！”李林說罷又帶着幾個兄弟隨史進杜昱二人來到醉仙居。
對杜昱來說，如果這些人販運的真是蒲甘國翡翠原石，那可是一筆意外之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