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哥哥
抵達大鐘的這一夜除了丁柔之外,大家都沒怎麼休息。
因為大鐘是一所五層的建築,每層又分佈着格局不同的寫字間,雖然外邊上看起來沒有什麼危險,但很難說裏邊會不會生存着像變異老鼠這樣的生物,除了天冶和丁柔以外的人都進入到樓裏邊進行搜查工作。
丁柔留在車裏睡著了,天冶一直在她的旁邊守着。
看着旁邊熟睡的丁柔,天冶也是百感交集。他們之間這一次的和好已經忘了是第幾次了,但和從前不一樣的是,誰都沒有和對方先明確提出重新在一起,一切似乎就是那麼的水到渠成。可是,天冶的內心是深刻知道的,要是在沒有災情的社會中,他這輩子幾乎就再也見不到丁柔了,一個任職于軍區的大家閨秀,一個天南海北四處奔波的建築師,在丁柔顯赫的家境下,這就是一段門不當戶不對的孽緣。
天冶和寶辰對待感情不同的地方就是他把所有的情緒都放在心裏,除非是自己特別想說的時候才會說出來,否則一直都是守口如瓶。要是說他現在對待他和丁柔之間的感情還是那種順其自然的心態未免有些太過了,自私一點講,他希望現在這樣的狀態持續下去,因為在這樣的環境下丁柔是依賴他的,如果生活恢復了以前的寧靜,那會不會像從前一樣,兩個人又是無疾而終。
不過除此之外,天冶最開心的就是見證了寶辰在這幾個月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完成了蛻變。這些年,他待寶辰如弟弟一樣,現在看着這個“弟弟”成長起來,再不是那個有點什麼事就喊着“冶哥,救我!”的傻小子了,心中不免有些欣慰。而對於他自己而言,就是一門心思的想去幫助寶辰把每一件事情做好,成為他有力的左膀右臂!
在天冶看護着丁柔的時候,其餘人都在大鐘的樓裏面進行着搜查的工作。整個搜查工作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的上午,說來也非常奇怪,大鐘裏邊居然什麼可怕的生物也沒有發現,這對因為連夜行動早已經精疲力盡的大家來說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
在做了簡單的整理之後大家就各自找個較為舒適的地方暫時休息了,因為經歷了一夜的奔波大家很快就睡著了。寶辰依靠在牆角,閉上了眼睛本來也想休息一會,但是就在即將睡着的時候他隱約聽到了一些動靜,睜開眼睛后發現原來是衣雲海起身離開了這裏。寶辰有些好奇就跟着衣雲海離開了。
衣雲海來到了天台,架起了自己的狙擊槍似乎是在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寶辰走到了衣雲海的身邊說:“你不困嗎?怎麼不去休息一會?”
“大家都休息了,誰來負責警戒呢?”
寶辰想想衣雲海說的話也對,所以就決定留下來陪着衣雲海。
衣雲海看寶辰坐到了自己的旁邊說:“你不用留下來,我自己一個人就行。”
寶辰看着衣雲海還稍顯稚嫩臉龐說:“這你就不對了,別的我不知道,軍事電影我還是看了不少的,狙擊手都得配備一個觀察員,我在這當你的觀察員怎麼樣?”
“我不需要什麼觀察員。”
寶辰沒有因為衣雲海冷淡的態度就有所退縮,而是繼續說道:“那這個不符合常理啊,你們部隊的狙擊手應該都有觀察員,怎麼可以單獨行動呢?”
聽到這裏,衣雲海才把眼睛從狙擊鏡上離開看着寶辰說道:“你哪來的這麼多問題,有時間你去休息一會不好嗎?能不能別在這煩我。”
衣雲海的話非但沒有趕走寶辰,反而使寶辰更有了興緻,然後說道:“要我說你啊,你不是不需要觀察員,而是因為脾氣太臭了,不知道怎麼和別人溝通,所以沒人願意和你搭檔吧。”
聽到這話的衣雲海似乎已經有些生氣了,他狠狠地瞪了寶辰一眼還嘴道:“隨你怎麼說,跟你沒關係!”
寶辰輕蔑地“哼”了一聲,然後繼續譏諷着衣雲海:“多半是被我說中了吧,不過沒說中也沒關係,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那你可能就是因為槍法太差了,沒人願意跟你一組,免得替你背黑鍋!”
寶辰話音剛落,衣雲海“咔”的一聲就把槍撂在了一旁,然後站起身對寶辰說:“張寶辰!你到底什麼意思,瞧不起我是不是?”
寶辰沒有被衣雲海的動作所干擾,靠在牆邊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說道:“你急什麼啊,被我說對了面子上掛不住了是不?沒關係的,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來,你跟我好好講講,就你這種水平在部隊裏是怎麼被人嫌棄的?”
聽到此話的衣雲海再也控制不住了,雙手拽着寶辰的衣領直接把寶辰從地上拎了起來。咬着牙說:“我看在你一心帶着大夥救出江哥的面子上,我不想跟你動手,現在你收回你剛才的話還來得及!”
寶辰看了一眼對方,然後把頭扭向了一側說:“卧槽,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呢!”
沒等寶辰的話說完,衣雲海拎着寶辰的衣領將寶辰向一側甩了出去。寶辰對這次攻擊似乎也是早有防備,在落地的時候雙手撐着地面,然後在地上滾了一圈作為緩衝。可是還沒等他再站起來,衣雲海的軍靴已經送到了眼前,寶辰快速躲閃,感覺那軍靴幾乎就是擦着自己的鼻子尖過去的。
恢復直立的寶辰並沒有發起進攻,任由衣雲海的拳頭不斷的朝自己這邊砸過來,寶辰也只是適當的進行阻擋,讓自己的要害部位不被對方打到即可。
可是衣雲海越打越起勁,嘴裏還不斷地罵著,最後乾脆摟住了寶辰,然後用膝蓋不斷地向寶辰的胸口處撞擊,寶辰用兩隻手做防守的姿勢,但還是感覺到胸口處傳來了巨大的力量,在寶辰硬抗了幾下以後他發覺衣雲海的動作有些減慢了,而且力道也有些消減以後,他也慢慢停止了防守,然後找准空隙的時機,一把掙脫了衣雲海的束縛。
衣雲海本想繼續上來攻擊,可是寶辰彎着腰,一隻手捂着胸口,一隻手衝著衣雲海搖擺着說:“行了,行了,發泄完了沒?”
“你說什麼?”衣雲海不解地問道。
“我說,你是不是發泄完了,感覺心裏是不是不那麼堵了?”
衣雲海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寶辰剛才那些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目的就是用激將法讓他把憋悶在心裏的情緒發泄出去。
寶辰坐在地上喘了幾口粗氣說:“曾經有一段時間我也和你一樣,因為一點點小事就迷失了自己,把自己封閉起來不跟任何人交流,有一個人也是用了今天同樣的辦法讓我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了出來,現在想想我當時還真是傻透了。”
平靜下來的衣雲海聽到寶辰的話後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開口問道:“我沒猜錯的話,那個人應該就是下邊那些人其中的一個吧。”
寶辰沒有說出名字,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直到現在,他還都像一個哥哥一樣照顧我,雖然他只比我大了三個月,但是如果沒有他,我可能早就死在了撤離的大巴車上了。”
聽到這裏,衣雲海不用猜也能想到了這個人就是天冶。
寶辰從懷裏掏出了之前管西飛要來的一支煙,點着了以後說:“我知道江玉樓的事情對你影響很大,再加上全子的所作所為讓你懷恨在心,但是你要時刻記着,你是一名軍人,你身上背負的使命要比我們重的多,雖然昨天早上因為你的存在讓我們能在短時間內就獲得了勝利,但是我不希望是用那種方式,那些人可以說是罪有應得,但是我相信法律會對他們做出正確的判罰,而不是讓我們私自用過激的手段去處理。”
衣雲海聽了寶辰的話后沒有回答,而是沉思了一會說:“寶辰哥,你能也給我一支煙嗎?”
寶辰搖了搖頭說道:“別了,抽煙會影響你的心率,尼古丁刺激你的大腦會影響你的判斷,只有我們這些俗人才需要這種精神食糧,一個真正的軍人是不需要這些附加品的。”
聽完這句話以後衣雲海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端起了槍繼續觀察着遠處,寶辰見狀把自己的望遠鏡從口袋裏掏了出來扔給了衣雲海以後說:“別總拿着你那個寶貝,怪累的,我們沒人跟你搶,也沒人會用,你先用這個。”
衣雲海接過瞭望遠鏡,朝遠處望了望,放下望遠鏡的他本想再和寶辰說些什麼,沒想到寶辰已經睡著了。
當寶辰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他從天台上下去后發現大家已經收拾出了幾個寫字間用作休息的地方。這時東林走過來對寶辰說:“時候不早了,我們還約了倪后安見面,藏身處那邊我們已經撤了,還去和他見面嗎?”
寶辰回答道:“當然了,而且得需要你和我一起去。”
於是,寶辰和東林再一次回到了藏身處,在那裏等了一個小時以後,倪后安也到達了藏身處,但這次和昨天有所不同的是,陪同倪后安一起來到這的只有幾個人,倪后安倒也不驚訝,只是微笑着對寶辰說:“看來,你還不是很信任我們啊,這麼快就換了據點。”
“這是哪裏話,你也看到了,我們人數眾多,還有女同志,擠在一起不方便。”
倪后安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直接說了起來:“昨天回去我也和上級請示了一下,上級也答應了你們的要求,你也知道全子那邊的事情我們不好直接露面,現在還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們幫忙。”
“什麼事情?”
倪后安非常嚴肅的說了起來:“全子現在發明了一種新的手段,就是給一些平民注射了毒品,然後以此為牽制,讓那些人替自己辦事。通過東林你應該也知道了,現在風城裏還存在着一股未知的危險勢力,我們懷疑全子的毒品來源和這股勢力有關,所以我們想請你們暗中調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