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少掌門
聽了肖北的話之後,三爺指了指自己這邊的一個人,這個人走到人群中間的空地。肖北觀察着自己的對手,本以為對方這伙流氓之中能打的應該是個肌肉男類型的,但是沒想到此人和自己身高差不多,雖然體態看起來要比自己寬厚一些,但那是因為自己實在是太瘦了。
肖北觀察着對方,能清晰地看到對方小臂上精壯的肌肉線條,心中不免有些擔憂。因為對於武術練家子來說,從來不懼怕那些肌肉類型的對手,因為他們的行動相對緩慢,肌肉雖然代表了力量但往往在柔韌度和速度上沒有絕對的優勢。直白點說,最著名武術家李小龍體重並不大,但是他的厲害之處想必就不用贅述了吧。
三爺喊了一聲“開始!”
人群中的兩個人都沒有首先發動進攻,肖北和對方都擺好了架勢,只是試探性向前踱着步子。
在場的所有人都關注着中間的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安靜的彷彿汗珠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可能是看的太入神了,三爺其中一個手下的武器居然“鐺”的一聲掉在了地上。肖北被這一聲分散了些許注意力,就在分神的這一秒鐘,對方衝上來就是一記鞭腿。肖北伸手想去擋住,但是沒想到,鞭腿還沒有到自己的身前,對方立刻收回,換了一條腿踢了上來,肖北防備不及被重重地踢在了腰身,整個人都向一側摺疊了一下。沒想到對方的攻擊還沒有結束,直接一記勾拳又砸在了肖北的臉上。
這一下,肖北被打出去能有兩米多遠,直接被掀翻在地。
但是對方並沒有急於發起第二次進攻,而是站在原地,用一隻手做着挑釁的動作。
看到肖北被擊倒后,三爺的一眾手下也是發出了陣陣歡呼聲。
肖北半蹲在地上,晃動着麻木的腦袋,極力想讓自己變得清醒起來,但是已經有些頭暈目眩了。為了不讓這種狀態繼續延續下去,肖北這次主動發動了進攻,但不是被對方躲過,就是被輕鬆化解。
肖北深知這麼耗下去不是什麼辦法,因為經歷了剛才在五金市場和撕裂者的搏鬥,還有自己挨到的幾下重擊,他的體力已經很難和對方打持久戰了。
三爺看着眼前的情形,對自己的手下說了一句:“大華,速戰速決。”
大華聽見了三爺的命令,箭步沖了上去,再次使出了鞭腿,這一下肖北躲了過去,但是幾乎是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躲閃之後就趴在了地上,為了不讓場面看起來那麼難堪,順勢做了一個側滾翻又站了起來。
大華笑了笑,不慌不忙的接近肖北,因為他也察覺到,肖北的體力似乎已經到極限了。
在大華連續的攻擊之下,肖北雖然能抵擋一陣,但是根本找不到機會反擊,也只是勉強的維持了十幾秒鐘,就感到體力不支,動作開始變得慢了下來,而這帶來的連鎖反應就是肖北又重重地挨了幾下。
大華看着眼前喘着粗氣的肖北說:“跪下,跪下求我,我會跟三爺求情,放你回去,等你養好了,我們公平的來一場。”
這時的肖北耳朵里嗡嗡作響,只是看到對方的嘴在動,至於說些什麼他已經聽不清了。隨着聲音感覺的消失,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
旁邊被按在地上的寶辰,還是第一次見肖北被打成這樣,鼻子一酸,不由得留下幾滴眼淚。但是現在他心裏的感情更多的是憤怒,他已經暗自下了決定,不管肖北輸贏,一會有機會一定衝上去把肖北搶回來,而且他相信江玉樓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而另一邊的海洋忽然開始大喊了起來:“阿北,別打了,跟他們回去,看看他們能有什麼花招。”
海洋這麼一喊,用槍指着他的那個摩托車手,用槍托在海洋的頭上也打了一下,嘴裏罵道:“你TMD老實點!”
海洋也被打的不輕,估計是頭皮被打破了,順着頭髮里居然流出了血。
江玉樓喊道:“三爺,勝負還沒分呢,管好你手下的人,我不想事情惡化。”
三爺沒有理會江玉樓,目光只是直直地盯着單挑的兩個人。
搖搖晃晃的肖北看着眼前的對手,極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心中思索着對策,突然腦海里靈光一閃,然後居然以跑步前進的姿勢,完全暴露破綻的方式徑直衝向了對手。
大華看到肖北這一舉動多少有些驚訝,難不成這小子已經破釜沉舟了不成,面對毫無防禦姿態的肖北使用了一記直踢,這一下再次踢到了肖北的胸前。
可沒想到,肖北用雙手緊緊抓住了對方的褲腿,藉著被踢出去的力量整個人向後飛出。大華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打了個猝不及防,就勢在地上劈了一個豎叉。但是這樣的豎叉和平時的感覺可不太一樣,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強行下了一個豎叉,兩腿根部筋韌被猛地一抻,疼痛感瞬間傳遍全身。
肖北在對方呈豎叉姿態的同時,強忍着胸口的劇痛,以對方的腿為支撐,迅速撐起,這一下不僅自己能起身,而且死死地壓制住了對方,然後像格鬥遊戲裏的“八神”一樣,用雙腳使出了一記側踢。
這一下,可是讓大華嘗盡了肖北鞋底的滋味。使出側踢的肖北也倒在了地上,但是他和仍然呈豎叉形態的大華保持了一個平行的狀態,大華的整個身體完全暴露在自己的腿下。肖北躺在地上抓住大華的腿,連續地擺動着自己的腿,一下下重擊在大華的面門。
大華此時被肖北踢的鼻子也是血流如注,酸楚感帶來的眼淚讓他視線變得模糊,兩隻手在毫無目標地揮舞着,但根本碰不到肖北,沒幾下就被踢躺在了地上。
此時的肖北也不管什麼武術套路了,看着躺在地上的大華,直接騎在對方的身上,連續地使出一記記重拳。大華本想用兩手護着臉,但是肖北就攻擊他的肋部,重擊給胸腔帶來的壓迫讓大華喘不上氣來,幾乎是喪失了抵抗能力。
其實肖北在剛才的連環攻擊之後,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眼前也變的模糊了,身體只是機械式的動着,唯一支撐他的只有一個念頭:“我是肖家武術的第三代傳人,我絕對不能辱了爺爺的名聲,我是少掌門,我要為自己證明。”
大華被肖北打的幾乎是喪失了意識,江玉樓見狀趕快上來拉走了肖北,對着三爺說:“三爺,想必勝負已分了吧。”
三爺看着被打得不成樣子的大華,咽了唾沫說:“哼,沒想到這小子真有兩下子,好吧,今天就僥倖讓你們贏了。”
三爺示意手下,放開小分隊的人,遠處的刀哥見狀也帶着人趕快跑了過來。可就在這時,三爺又說道:“等等,差點忘了,我們的東西還沒拿到呢。”
江玉樓看了看三爺說:“先放人,東西我會派人送到你們那裏,我說到做到。”
“呵呵,別開玩笑了,我不會讓你知道我們在哪裏的。”三爺說完,指了指海洋說:“這小子先留下,我們約定地點,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此時一直沒有發聲的天冶站了出來說:“不行,海洋走,我留下,海洋受了傷,得回去包紮。”
三爺此時覺得既然結果已經註定,留誰都無所謂,就勒令手下放了海洋,留下天冶。但是“大金鏈子”卻執意要求留下海洋,可三爺沒有聽他的,和江玉樓約定了地點之後,留了幾個人在五金市場看守之後就帶着手下和天冶走了。
剩下社區的一行人,看着遠去的三爺的隊伍,心中不免沉下了一口氣。
江玉樓隨即對刀哥說道:“刀哥,你先帶兩個人回去,拿着物資去和他們換天冶,我們也這就趕回去。”
刀哥聽了江玉樓的話之後,就帶着兩個人先回到了社區。
江玉樓扶着肖北走向了卡車,寶辰和西飛扶着海洋跟在後邊,海洋雖然被打破了頭,但是嘴裏還在喋喋不休:“媽的,失誤,完全的失誤,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其他人沒有說什麼,西飛只是拍了拍海洋的肩膀,然後就跟着大夥上了卡車。
半癱在卡車裏的肖北朝西飛要了一根煙,可煙還沒抽進去,自己就咳嗽了起來。此時眾人才從肖北夾着煙的手注意到,手背骨節突出部分已經全都打破了,嚴重的地方居然若隱若現的露着骨頭。車裏的眾人,一路無話,只是希望車能快一點開回社區。
等回到社區之後,刀哥已經帶着人去了交換的地點。
江玉樓安排人把肖北和海洋送去醫務室,沒有說什麼就自己回了辦公室。
西飛經過剛才這麼一折騰,跟寶辰知會了一聲就回去休息了。
寶辰看着東林對他說:“真是對不起,發電機沒有拿到。”
東林擺了擺手說:“沒事的,你們能平安回來就好,發電機的事,我們再想辦法,風城又不是只有一個五金市場。”
寶辰無奈的點了點頭,覺得也說不出什麼,就想轉身離開,可剛轉過身,東林就叫住了寶辰:“哎,我說兄弟,你這身上是什麼味啊,剛才我就想問了,怎麼臭哄哄的?”
寶辰尷尬地笑了一下,回答道:“哦,沒什麼,我這就去洗。”
寶辰沿着外誇樓梯走上了大平台,抬頭朝着聯絡室的方向看了看,發現鄭笑正看着自己,寶辰指了指自己的身上又指了指自己住的單元,鄭笑也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然後寶辰就去清理自己了。
就在寶辰剛剛整理完自己從單元門出來的時候,正巧碰到了回來的刀哥和天冶。
“刀哥,怎麼樣,還都順利吧?”
“還行,他們還算講信用,天冶也沒吃什麼虧。肖北和海洋還好吧?”
“哦,他們都在醫務室呢,沒大礙。”
刀哥聽到了大家都沒什麼問題之後就和寶辰天冶告別去找江玉樓了。
寶辰和天冶兩個人杵在那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個人都嘆着氣,其實他們心裏想的是一樣的,第一次出任務,居然就鬧成了這個下場,而且還樹立了新敵人,這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那麼好過了。
寶辰也沒多做逗留,對天冶說:“我去聯絡室了,晚上要是沒什麼特殊的事,我可能也不回去了,你也去醫務室看看吧。”
“我?我沒什麼事,用不着!”
寶辰看着眼前的天冶有些哭笑不得,說道:“我知道你沒事,但是有人惦記你,你好歹得去報個平安吧。”
天冶這才反應過來,寶辰說的是什麼,隨即和寶辰告別,跑向了醫務室。
來到了聯絡室的寶辰,看見鄭笑心裏好受了許多,鄭笑急忙問道:“怎麼了,遇上什麼困難了嗎?我看江哥和刀哥都去找你們了。”
寶辰把整件事情和鄭笑都敘述了一遍,這下鄭笑反而變得緊張了,站起身說:“不行,我要去找江哥,讓你別參加什麼小分隊了,太危險了。”
寶辰拉住了鄭笑說:“你千萬別去,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么,這種事情也並不是常有,再說了,現在江哥那裏肯定也是一大堆事等他解決呢,你就別添亂了。”
鄭笑聽了寶辰的話,也坐了下來,雙手挽着寶辰的胳膊,把頭靠在了寶辰的肩膀上也沒有再說什麼。寶辰在此刻也獲得了短暫的放鬆,但是腦海里還都是剛剛在外邊的畫面,雖然他嘴上對鄭笑是一種說辭,但是心裏暗自下決心,無論無何都要把發電機弄回來。
到了傍晚時分,刀哥找到了江玉樓,此時的江玉樓正坐在辦公室里抽着煙,見刀哥進來,起身迎接。刀哥對江玉樓說:“玉樓,和對方交換了物資之後,我派人沿着蹤跡去尋找,他們很聰明分成了好幾個方向,恐怕發現他們的老巢還需要點時間。”
江玉樓擺了擺手說:“這件事不着急,慢慢來吧。”
“哎,你說那個三爺到底是什麼人,怎麼短時間能拉攏這麼多人為他賣命。”
江玉樓吸了一口手中的煙說:“我基本已經猜到是誰了,但是要想弄個究竟,我們還得去見一個人。”
刀哥聽了江玉樓的話,沉思了幾秒鐘,然後恍然大悟的問道:“荊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