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計中有計

劉海洋是張寶辰、程天冶、西飛共同的高中同學。

只要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男孩子似乎都知道，在高中時期，每個學校總有那麼幾個小有名氣的好鬥分子。這些好鬥分子並不是因為自己在打架方面多擅長，是靠着自己在本校或者外校的關係而在學校里非常吃得開。海洋性格直爽，善於交際，重情重義，在學生時代就是秦叔寶式的人物。肖北，則是另一所學校的頭牌式人物。簡單點說，二人似乎就像是陳浩南和大飛的關係，都是自己團隊的老大，但是又互相認識彼此，互相又能給幾分面子。

那麼海洋這個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在學生時代，如果說團隊的武力核心絕對是程天冶，智力核心是西飛，但是能真正撐住這個團隊門面，在外邊能被人叫的出名字的其實是海洋。

海洋的出現着實讓天冶和寶辰大吃一驚，何況此時海洋還控制了對手的核心人物——荊楚，雖然二人對目前的情況掌握的還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們明確地認識到目前的形式對自己是非常有利的。

此時的荊楚早已沒有了昨天的盛氣凌人，眼窩深陷，目光無神，走起路來都是搖搖晃晃，被海洋用槍直着頭，那一身的銳氣早已經一掃而光。

在場的人見此情景，也都停了下來，之前投靠荊楚的那些人也都乖乖地放下了手裏的武器，非常知趣地蹲在了一旁。

江玉樓組織能動起來的護衛隊員還有肖北和海洋帶過來的一些人，先將荊楚及其爪牙進行統一看管，連夜對在社區內的每一位群眾都進行了登記核實，詳細記錄了每一個人之前的工作地點，身份證號碼等個人有關信息，看看和最初的登記是否一致，以防有渾水摸魚之輩。

刀哥帶着一小部分人，對社區受到破壞的地方進行了維護。

寶辰萬萬沒有想到整個事件在不到24個小時之間居然經歷了這樣的反轉，但是他看到自己要好的兄弟們都平安無事地在自己的身邊，心中安全感不由得大增。可是，短暫的欣慰之後，他知道他還有面臨著一個更加巨大的難題——鄭笑。

想到鄭笑，寶辰可以說是火冒三丈，在荊楚被看管起來之前，要不是一眾兄弟拉着寶辰，他真有可能把荊楚活活打死。

不知不覺，社區的恢復工作，從傍晚一直持續到凌晨兩點鐘。但是即使眾人都已經精疲力盡的時候，江玉樓還是召集大家到他的辦公室開了一個短暫的會議。

被召集的人除了受傷比較嚴重的西飛沒有來之外，有刀哥、張寶辰、程天冶、肖北、海洋和另外五個人。

寶辰和天冶可以說是在這個社區裏邊呆的時間最長的人了，不認識的那五個人他們兩個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無論是在護衛隊裏，還是在群眾當中，都沒見過這五個人。天冶問了問刀哥，刀哥也表示也不認識他們。

江玉樓是最晚出現的人，跟隨他來的還有兩個護衛隊員，不知道他們從哪裏居然搬來了兩箱啤酒。

這下可把海洋樂壞了，沒等別人說話，自己打開一罐就一飲而盡，喝完打了一個大飽嗝說：“真TM痛快！”

看到海洋這樣，眾人仍然是沒有動手。江玉樓看着大家，自己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然後問道：“怎麼的，只有海洋兄弟一個人給面子是嗎，難不成還等我給你們炒兩個菜？”

聽到江玉樓這麼說，眾人哈哈一笑，也都不客氣的動起手來。

江玉樓率先把酒舉了起來：“先謝謝大家對我的信任，這次置大家於危險之中，是我的失誤，現在也遠不是慶功的時候，任重而道遠。”

江玉樓說完話，也將啤酒一飲而盡，其餘的人也都照做了。

大家喝過之後，江玉樓給刀哥遞了一個眼神，刀哥就又打開了一個啤酒箱子，給每人發了起來，刀哥這邊一面發，江玉樓就開始講了起來：“今天把大家叫來的目的，其實就是想把最近發生的事情解釋清楚，因為我的計劃，對你們每個人都有所保留，這不是我不夠信任大家，而是為了保護大家，如果哪個環節出錯了至少我們還有補救的機會。”

寶辰可以說對江玉樓口中的這個計劃是完全不知道的，所以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聽聽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知不覺拉開了手裏的啤酒罐。

江玉樓坐了下來，將手中的啤酒放在一旁並沒有急着喝，而是心平氣和地說了起來：“從一開始，我就不那麼信任荊楚，但是礙於社區內難以管理，我不得不找他幫忙，這就是護衛隊裏有他的親信的原因；我本來想等社區安定下來后再做打算，可是沒想到沒有幾天的時間我就發現他暗地裏在和其他社區的一些反動勢力秘密聯絡，而在我們內部他又拉攏了一些封建迷信勢力，此時我發覺荊楚可能距離動手不遠了。”

江玉樓說完這句話把目光投向了寶辰和天冶這邊，看着二人說：“張寶辰和程天冶的加入其實是我最開始計劃之外的，但是直到我讓刀哥聯繫到了肖北和海洋之後，我才決定讓你們兩個也加入到我的計劃中來。”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啊，你和肖北還有海洋是怎麼聯繫上的呢？”寶辰搶先發問。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在第一次和肖北交手的時候，我就發現他沒有下死手，處處留了後路，我就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是單純的搶劫犯，在那天他們追過來的時候，我藉著交手的機會和他約定了時間和地點見面，我讓刀哥私下負責和他們聯絡，知道他們也是被脅迫的，我的本意是只想讓他和海洋等幾個人抓住機會逃出來，然後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做我們的外援，但是沒想到你們這兩個兄弟真是厲害，不僅反制了他們那的惡勢力，還接管了整個集體，這樣一來，我們的外援勢力就變得壯大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海洋突然站了起來，伸出兩隻手掌，對着寶辰和天冶說：“來，拍一個。”二人只好苦笑一番，有氣無力地和海洋擊了個掌。

江玉樓又接著說了起來：“說起西飛這個小兄弟，我還真是很佩服他，他從一開始就發現了社區的一些不安因素，我起初和他的交談中知道，他加入那些迷信勢力的最初目的就是萬一在哪一天社區有了變化，能保全張寶辰和程天冶。等到我和他真正彼此放下芥蒂，互相信任的時候，我選擇讓他做我們的內應，也就是卧底。但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因為西飛一個人的力量真的是太小了，所以我把海洋和肖北的存在也對他進行了交代，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能悄悄進入社區的原因。”

江玉樓說到這裏，寶辰才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江玉樓在外邊準備一支可以隨時支援的隊伍，在荊楚身邊又安插了西飛，那麼到現在，最近這一天一夜發生的一切都可以說的通了。寶辰在心裏咒罵自己，真如西飛所說，自己還真是個木頭腦袋，但是他立刻看向天冶，問道：“冶哥，你對此也是全然不知嗎？”

天冶喝了一大口酒，嘴裏還發出“嘶嘶”地聲音，然後說道：“我是早上西飛給我吃香腸的時候發現了事情的不對，那刀片給我嘴裏刮的，現在還灼的疼呢！”

這時，肖北插了一句：“江哥，你剛才說你對我們每個人都有所保留，是什麼呢？如果西飛被發現了，我們又沒能及時趕過來支援，你還有B計劃嗎？”

江玉樓把目光投向了那陌生的五個人，說：“他們就是我的B計劃。”

此時，其餘的人都看向了另外的五個人，江玉樓也接著說了起來：“肖北其實你是明知故問，我相信你也早就給你自己想好了後路。你能來，說明你也知道我肯定還有我的後手。這個社區不僅僅是我們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我在接手社區伊始，就親自考察了這裏的結構，在地下車庫臨時建立了一個秘密房間，而這五個人就是我的秘密聯絡員，他們每天都用特有的方式與我進行一對一的聯絡，一旦我留下特殊的訊號，或者是在一個時間範圍內沒有與他們聯絡，那麼他們就會開展自己的行動，對我們進行營救工作。我的這個計劃，就連刀哥也不知道。”

江玉樓說完還拍了拍老刀的肩膀，老刀也拍了拍江玉樓的手，表示了自己的理解。

聽了江玉樓一口氣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寶辰不覺暗自佩服，這個江玉樓果然不是只會表面打着官腔那麼簡單，原來他一開始就把一切都佈置好了。

氣氛一時間變得凝重起來，江玉樓喝了一口手中的酒又說：“其實我們的計劃還不是很周全，馬維義就是我計劃之外的突發事件，還有。。。”說到還有的時候，江玉樓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走到了寶辰的身前，把手放在了寶辰的肩上，寶辰也明白了江玉樓要說的“還有”是指什麼，臉上難掩悲傷之情，雙手掩面，俯下身去。

江玉樓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對大家說：“好吧，今天就到這吧，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吧，我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江玉樓說完，他那五個“B計劃”迅速走出了辦公室，而海洋則是搬着剩下的酒招呼幾個兄弟一起出去。

張寶辰、程天冶、海洋、肖北四個人沒有立刻回去休息，而是在大平台上席地而坐，圍成一圈，準備把剩下的啤酒喝光，看着有些失落的寶辰，天冶對他說道：“丁柔現在應該陪着她，我估計她們應該也睡不着，你先去看看吧。”

“還是不了吧，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天冶用手中的酒碰了一下寶辰手裏的酒說：“如果你現在都選擇逃避，那沒有人能幫她面對，去吧，如果她不想見你，我們幾個還在這裏等你。”說完，天冶把啤酒一飲而盡，寶辰見狀也喝光了啤酒，喝完還把啤酒罐捏扁，然後站起身朝着遠處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