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

我要

薄妄到了大學,起初還會給郁涵發短訊,說一說趣事,後來忙了起來,發信息的時間總在錯過,郁涵給他發短訊,他也很少回了,他斷斷續續的做着那個連貫性極強的夢,隨着時間流逝,他看完了那本書。

在後續中,郁涵成了沈臨的男朋友,郁涵回了學校,在校他更像是沈臨的小弟,隨叫隨到,沈臨起初也沒對他做出什麼肢體上的接觸,直到發現郁涵即便再討厭一些事,也會強忍着,他便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郁涵的底線,以此為樂。

直到高考前放假,班級聚會,沈臨要求郁涵也要到場,郁涵去了,他被灌酒,喝得爛醉如泥,沈臨也喝醉了,那晚在慾念膨脹、腦子混沌的情況下,糊裏糊塗的跟郁涵上了床。

隔天沈臨清醒,怒不可遏,彷彿他才是被佔便宜的一方,郁涵則因為不懂處理後事,大病一場,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場高考也搞砸了。

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太多了,郁涵只能選擇接受,不成想沈臨不肯放過他,郁涵在這個泥潭中越陷越深,沈臨佔有欲很強,不愛郁涵,又不肯放過他。

兩人在之後糾纏不清,誤會重重,中間的劇情虐心虐身,郁涵忍到極致,觸底反彈,也用盡手段報復沈臨。

郁涵有能力,期間虛與委蛇,利用沈臨,到了後期,他有了足以和沈臨抗衡的實力,沈臨愛而不得,終於意識到自己喜歡郁涵,開啟追妻火葬場副本。

結局沈臨因思慮郁涵,給郁涵送愛心早點到路上車禍而亡,郁涵在他葬禮留下了一句“沒有喜歡過你”,全文be收尾。

結局透露着一種“啊追妻追不回來了不知道怎麼寫了就這樣吧”的敷衍感。

薄妄也在後期看到了自己的存在,他算是後期的一個反派角色,因為郁涵的臉好看,對他有好感,一直在挑撥離間郁涵和沈臨的路上。

薄妄看完了整本小說,一個月的時間也匆匆而過,他沒有再做那個夢。

在一個夜晚,薄妄和室友在外面的火鍋店聚餐,店裏熱熱鬧鬧,薄妄接到了少年主動打來的第一個電話,喧鬧的聲音從他這邊傳到郁涵那邊,就更顯郁涵那兒寂靜。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薄妄能聽到少年的呼吸聲。

好半響,薄妄笑着打斷詭異的氣氛:“怎麼了?給我打電話也不說話。”

另一頭,郁涵坐在略顯空曠的客廳,沒有這套房的主人在,他反而顯得無所適從,有些拘謹。

郁涵抿了抿嘴,問:“國慶你回來嗎?”

“看情況吧,有空就回。”薄妄說,“怎麼?有人欺負你了?”

“沒,我就問問。”郁涵說。

然後電話又安靜了下來,這回是郁涵先打破了安靜,他說:“掛了。”

薄妄身邊正好有人叫他,他道了句“行,回頭再說”,就掛斷了電話。

手機恢復了寂靜。

安靜的客廳中,郁涵坐在沙發上,片刻后又改為躺在上面,薄妄在家時,就喜歡躺在這上面玩着手機,郁涵要是坐在旁邊,他就總能不安分的逗他兩下。

薄妄這句“回頭再說”沒有兌現,他倒不是故意晾着郁涵,只是喝多了忘了,然後就沒再想起。

這通電話過後,郁涵沒有再給他發過消息。

那個夢薄妄沒有當真,可還是有種揮之不去的怪異感,他偶爾會從還在念高中的學弟學妹們口中套出郁涵現狀,至於為什麼不直接問郁涵,是因為過去的一年他多多少少了解郁涵的性格,這人總學不會和人訴苦,所有不好的獨自默默消化。

薄妄假期沒有回去,他外公那出了點意外,原本他回程車票已經定好,突然接到他媽在z市的電話,說老爺子生病住院了,薄妄趕過去才發現只是一個小感冒,老爺子身體健康得很,等待他的是一個穿着鵝黃色連衣裙的女人。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媽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替他安排了一場相親。

薄妄心不在焉的陪人姑娘喝了杯咖啡,然後就腳底抹油溜了。

“你跑什麼?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把人家一個人丟在那裏像話嗎!?”電話里傳來他母親劉女士失態的控訴,薄妄拿着手機,已經回到了他的住處。

他站在門口輸入密碼,等劉女士說完,才慢悠悠道:“我把人送上車了,人家有司機。”

他尾音拉得長長的,帶着一種不慌不忙悠閑自在的口吻,把那邊劉女士氣得心裏悶得慌。

薄妄推門進了門,房間裏黑漆漆的一片,幽幽的手機光照在他的側臉上,他玩世不恭道:“我不早說了,我喜歡男人,你們要是有心,安排個男人和我相親,我倒是不介意。”

“你能不能懂點事……”

“我這還有事,不說了啊。”薄妄不想聽她嘮嘮叨叨的說個沒完,頭疼。

他掛了電話,摸到牆上的開關,打開了燈,他本以為沒人,卻陡然見着沙發上躺着的人。

薄妄一頓,不自覺的就放輕了動作,他走過去蹲在沙發邊,撥弄了一下少年額前的黑髮,看他睡得正沉,應該是沒聽到他打電話時說的話。

郁涵平時一張如雪般白的臉蛋染上了薄紅,薄妄察覺不對,探了探他的額頭,熱度有些高。

他放下東西,拿來家裏的醫藥箱,倒了杯熱水放茶几上,又過來蹲下拍了拍郁涵的臉蛋,郁涵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思維慢半拍,還沒清醒,就已經先伸出手抱住了薄妄的腰,如倦鳥歸巢,依賴的在他腰間蹭了蹭。

薄妄一時間想說他有床不睡睡沙發的話堵在了喉間,他默了默,捏了捏郁涵的後頸,“發燒了,涵涵,起來吃點葯。”

那聲“涵涵”完全是打趣的叫出來的。

郁涵把臉悶在他腰間,帶着幾分小任性的說:“不吃。”

薄妄第一次見着郁涵在他面前露出這一面,新奇得緊,就想逗逗他:“幾歲了?嗯?”

郁涵不說話。

兩人就維持着這個姿勢過了半分鐘,郁涵身體開始細細發著抖,他抬頭,看着薄妄眨了眨眼,一雙鳳眼盛着水光,看着可憐兮兮的。

薄妄也低頭看着他,唇角似笑非笑,眸中溫柔纏綿,以至於郁涵有一瞬的錯覺,彷彿這雙眼睛裏是飽含深情的,看得人煙視媚行。

“這是受委屈回來撒嬌來了?”薄妄笑眯眯的說。

郁涵此刻宛如一隻收了利爪的貓,在主人懷裏撒嬌打滾求撫摸,薄妄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髮,輕輕揉了揉。

薄妄想對一個人好的時候,給的可以是無底線的縱容。

一滴淚水自郁涵眼角滑落,郁涵輕喘了一口氣,喃喃道:“她不要我了……”

薄妄指尖一頓,溫聲問:“誰不要你了?”

郁涵似是還不清醒,反反覆復都是一句“她不要我了”,似夢似醒,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這是燒糊塗了。

薄妄頓了頓,拍着他的背玩世不恭的安慰道:“我要我要,不難過了啊。”

他說了一會兒,郁涵安靜了下來,薄妄給他餵了葯,把他抱回了客房床上,郁涵很瘦,抱起來也輕飄飄的,沒費薄妄多大的力氣。

房門輕輕合上。

月光自窗外撒進來,床上本該睡着的人睜開了眼睛,眼底沒有半分倦意,出神的看着天花板,茫然片刻,又輕輕磕上了眼睛,再睜眼時,眸底夾雜着晦暗難辨的神色。

客廳里,薄妄坐在沙發上,嘴上叼着煙,煙頭忽明忽暗,他一隻手拿着手機打字,吐出的煙霧朦朧了他漫不經心的面龐。

他其實對郁涵的事知道的不算太清楚,他也沒有打探別人私隱的愛好,就像郁涵很多時候不回家,他不想解釋,薄妄也從來不會多問。

薄妄沒有把之前那個冗長的夢當真,卻也終究是留了點痕迹,郁涵失魂落魄,薄妄自是不會袖手旁觀,他想知道,郁涵最近發生了什麼,這也是他第一次對郁涵有了探索欲。

隔天,薄妄起了個大早,客廳桌上擺着熱乎的早餐,他去客房找人,卻連個影子都沒見着,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

他給郁涵發了消息,半天沒有回信。

……

繁華的大街上,因為是節假日,人流量相比平時要多,今日艷陽高照,街道嘈雜喧鬧。

商場四樓開着空調,穿着短袖還有些冷,位於西邊的一家甜品店生意不錯,幾個打扮潮流的年輕小姑娘坐在靠窗的位置,嘴裏說的都是近來熱火朝天的話題。

店裏的服務員端着盤子,上面擺放着女孩們點的甜點奶茶,他把甜品放下,清越的嗓音道了句“請慢用”,然後轉身離去,全然沒注意到她們在他走近她們周圍兩米之內就降低了說話的音量。

在他離去之後,這一桌重新恢復了熱鬧,只是話題不再圍繞着之前的進行。

“我的天吶!他真的好白。”

“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啊。”

“別想了,長這樣的不是沒有女朋友就是要求高,難追。”

在她們聊天期間,又有一人推門而入,來人身形頎長,穿着乾淨清爽,面上自帶一雙笑眼,溫和又沒距離感,不自覺就讓人放下了防備心。

他徑直走向前台,此時那裏當值的只有少年,他聽到動靜抬起頭,正好看到男人,面上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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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虐文如何變成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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