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車夫快點,她趕着去坑人呢
這突如其來的誇獎,聽的程遠有些發懵,不就是讓王子祁畫了個押嗎,至於這麼激動嗎。
不過,畢竟是在誇自己,也不好不開口,於是程遠拱了拱手,回了一句:“侯爺過獎了。”
“不過獎不過獎。”蘇北寧神色興奮,“雖然說許多人都目擊了王子祁殺人,但昨日本侯審了那麼久,他就是不肯承認。誰知程大人你剛才單獨見了他一下,他就肯招認,簽字畫押了。程大人,你果然沒有讓本侯失望,不愧是大理寺卿!”
“什麼招認?”程遠聽的有些雲裏霧裏。
而蘇北寧這時一掃剛才的虛弱之色,拿着那口供,對着在場的衙役們開口。
“你們的程大人,真是厲害非常,簡簡單單就讓王子祁招認了殺人之罪,本侯一定要到聖上面前去替他請功!”
程遠臉色大變,立刻上前,搶下了那口供,仔細一看,發現上面的確有王子祁的簽字畫押,但是口供上面的內容,除了當天事發經過的記錄之外,王子祁原本所說的死者意外身亡,現在卻變成了對殺人罪名供認不諱。
“這,這怎麼可能!”
剛才口供上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怎麼不可能啊,”蘇北寧笑眯眯的從程遠手裏面拿回了口供,“雖然說本侯和你之間之前沒什麼交情,但是你放心,從今往後你我二人就是好兄弟了,本侯一定會在皇上面前好好的誇獎程大人。”
說完之後,蘇北寧趁着程遠還在發懵的功夫,就帶着連易,離開了大理寺,直奔皇宮。
“連易,讓車夫再快些,可別被程遠給追上了。”
馬車裏面,蘇北寧笑眯眯的開口。
“是。”連易立刻對着車夫吩咐了一聲,然後才看着蘇北寧開口,“主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口供怎麼突然就變了。”
“自然是被本侯給掉包了。”蘇北寧從袖子裏面拿出了之前的那份口供,又讓連易點了火摺子,給燒了個乾淨。
“所以,您之前吩咐奴才故意不接住茶杯,就是為了吸引大家注意力,調換口供?”
蘇北寧看着燒完的灰燼,“沒錯,只有當著所有人的面立刻展示口供,後面才不會被人質疑是本侯動了手腳。”
“那這份口供,主子您又是怎麼拿到的?”這上面可是真的有那位王公子的簽字畫押。
“你以為你家侯爺我昨晚的那頓酒是白喝的嗎,口供早就準備好了,趁他喝蒙了,哄他簽的。”
“原來如此!”連易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所以,主子您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包庇那個王公子是嗎?”
蘇北寧悠哉的靠在馬車廂壁上,挑眉開口:“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能屈從淫威,罔顧律法。只不過,自然也沒有必要去和那位王貴妃硬碰硬。”
在到大理寺之前,她就大概知道了情況,雖然說有人證,但當日的情況若是王子祁咬死了不交代,最後的卷宗上也會比較麻煩。
所以一開始到大理寺大牢之中,她是故意和王子祁套近乎,降低一下對方的防備,以便他更好地說出當日的情況。
而後來,看到程遠和李治功,她便猜出了他們想要藉著這一次的機會,抓住自己的把柄。
前有王貴妃威逼利誘,後有程遠和李治功虎視眈眈,既然如此的話,她倒不如乾脆把戲給演全乎了。
反正升堂時,她的諂媚樣子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再加上有那麼多衙役可以證明,這可是程遠審問出來的,和她可沒關係。王貴妃那邊,自然是挑不出什麼理來的。
至於程遠,這燙手山芋本就是他甩過來的,自己也只不過是再甩回去,而且正好借他的名義,讓王子祁得到應有的懲罰。
聽蘇北寧解釋完整件事情,連易心頭激動不已。
“主子,您實在是太厲害了!”
看着蘇北寧,此刻,他覺得自家主子身上破滅的光環不僅回來了,而且還越發的亮眼。
“待會兒入了宮,可把你這表情收一收,記住,我們可是要去給程遠請功的。”蘇北寧笑着開口。
“主子,那個程大人可是要算計您,這件事情藉著他的由頭解決就算了,您幹嘛還要幫他請功!”連易又有些不解。
難不成主子還想彌補一下程大人,這未免對他也太好了點!
“自然是要請功的。”蘇北寧勾着唇,“要知道,想要抓你家主子我把柄的,可不止他一個人,還有個李治功。總要回敬一下,不能讓他們兩個繼續有事沒事的湊一起,來算計本侯。”
街道之上,馬車行的飛快,沒過多久,蘇北寧便帶着口供,還有提前整理好的案卷到了皇宮。
而程遠怔愣過後,立刻反應了過來,自己是被蘇北寧給算計了,急急忙忙趕到皇宮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蘇北寧先面了聖,彙報了整樁案子,而且當著後面趕來的程遠的面,將他好一通誇獎,說的他彷彿斷案如神。
程遠原本還想要解釋,可奈何他失了先機,當時口供一事又有那麼多人作證,他根本無從開口。
再加上,因為蘇北寧的誇獎,洛帝也讚賞了他幾句,還給了點賞賜。最後,程遠也默認了這件事情就是他的功勞。
畢竟木已成舟了,既然都要得罪貴妃娘娘和王家了,他也不能半點好處都不落不是。
而在程遠默認之後,蘇北寧更是提出,自己乃至刑部,都要向大理寺,向程遠好好學習一下斷案之術。一下子,程遠被捧的有些飄飄然,越發不想再解釋了。
最後,塵埃落定,王子祁殺人罪板上釘釘,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貴妃心頭惱怒非常,但根據傳回來的消息來看,蘇北寧的確是盡心儘力的維護,她也不好追究什麼。而程遠,畢竟是朝臣,不同於蘇北寧還有個宦官身份。她就算憎恨,一時也不好做些什麼。
至於李治功,在聽說了蘇北寧大肆誇獎程遠,而且還提議刑部也要向程遠學習后,心頭頓時不是滋味,甚至疑心,程遠是不是已經投靠了蘇北寧,和程遠也瞬間疏遠了起來。
王子祁殺人案結束,看似是程遠成了最大贏家。但一些明眼人也都能琢磨出來,其實,蘇北寧才是那個最受益的。
而眼見着蘇北寧一下子解決兩個麻煩,這寵臣的似乎位置越做越穩,有些人的心思,便活泛了起來。
兩日後,蘇北寧的住處,便踏足了一個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