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侯府窮的快要揭不開鍋了
“吃飯啊。”蘇北寧一邊張羅着獄卒搬桌子過來，一邊開口，“本侯今天趕着來刑部，連早膳都沒用，所以就讓連易打包了。”
說著，蘇北寧十分自然的在桌邊坐了下來，然後讓連易將吃食一樣一樣從食盒裏面拿了出來。
看着這情形，不僅是周其正，就連一旁的李治功都忍不住一愣。
“侯爺，您是來審案的，怎麼能在這大牢裏面吃早膳呢。”
“怎麼，刑部大牢不讓吃東西嗎？”蘇北寧看着李治功。
“倒也……不是。”李治功搖頭。
“那不就結了。”蘇北寧又看向周其正，“周大人吃了沒，本侯讓人也給你準備了一份，要不要嘗一嘗。”
周其正狐疑的看着蘇北寧，不知對方葫蘆裏面賣的什麼葯，不過他現在也確實還腹中空空，更何況他問心無愧，蘇北寧幹什麼他都不怕！
“那就多謝侯爺了。”
“不必客氣。“蘇北寧笑着開口，“來人，把周大人放出來。”
李治功雖然一頭霧水，可是這樁案子本來就是由蘇北寧主審，不管周其正最後是否真的被坐實罪名，他還是都明哲保身的好。
所以，李治功並沒有阻止什麼，任由獄卒打開了牢門。
桌子上面，放着許多盤精緻的糕點，然後便是蘇北寧和周其正的面前，各自放了一碗粥。
洛慕川在蘇北寧的右手邊坐下，嘴角噙着笑，看着蘇北寧問道，“不知侯爺可有準備在下的？”
“五皇子自便。”蘇北寧將一盤糕點往洛慕川面前推了推，然後便開始自顧自的喝粥。
周其正看了看蘇北寧，又看了看面前的粥，下一刻，也開始喝粥。
他每個月的俸祿，大多用來接濟窮人，自己府裏面的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早上喝的粥用的都是一些陳年的碎米，有時候還生了蟲，倒是沒想到，被關到這大牢，伙食反而好了起來，真是可笑。
周其正心頭正五味雜成，突然嘎嘣一聲，牙硌到了一顆小石子。
小心的吐出石子，並不大，看起來應該是煮粥的時候混在米裏面的。
“怎麼會有石子，連易，給周大人換一碗。”蘇北寧皺着眉頭開口。
“不必了。”周其正搖頭，說完，便繼續喝粥。
洛慕川雖然坐在桌邊，但並未動筷子，只是在周其正粥里喝出小石子的時候，微微挑了挑眉，眸光之中透出瞭然。
接下來，周其正那碗粥裏面，接二連三的出現沙子和小石子，但最後，他還是把粥給喝了個乾淨。
蘇北寧只喝了半碗粥，又吃了幾塊糕點，然後便叫嚷着味道不好，扔回了盤子，不願意再動筷。
周其正看着蘇北寧剩下的半碗粥，皺了皺眉，不過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等到人將東西撤下去，一直站在一旁，幾乎沒了耐心的李治功開口：“侯爺，既然您已經吃好了，那是否可以開始審案了？”
“審案？”蘇北寧挑眉，“本侯已經審過了。”
李治功一頭霧水，“侯爺，您這是什麼意思？”
回到了牢房之中的周其正聽着這話，也是滿心疑惑。
蘇北寧沒有回答李治功，只是對着周其正笑着開口：“今天時間也不早了，本侯就先走了，周大人好好休息。”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牢房，彷彿只是專程來給人家送個早膳一般。
出了刑部大牢，蘇北寧順便也打發了李治功，讓對方不必跟着，絲毫不管李治功那又難看又疑惑的臉色。
“看來，侯爺是已經相信，周大人無辜了。”洛慕川開口道。
“是。”蘇北寧點頭，“五皇子看出來了？”
“好好的一碗粥，能有那麼多的石子和細沙也不容易。”洛慕川輕笑了一聲。
跟在二人身後的連易和歸竹，心裏面還是疑惑不已。
尤其是連易，那粥是主子吩咐他特意準備的，的確動了一些手腳，可是……
“主子，您到底是怎麼確定，周大人無辜的呢？”
“那粥雖然是大米熬的，但裏面混了石子和沙子，如果換作一般人的話，在接連喝到沙子之後，自然不會再喝，更何況，當時桌子上面有那麼多的吃食。可是周其正卻堅持着喝了個乾淨，而且在吃到沙子之時，反應也正常人更加平靜，似乎已經習慣了。”
“這又能說明什麼呢？”連易疑惑的開口。
“說明，周其正平日裏面的生活並不奢靡，甚至十分節儉。所以縱使粥裏面有沙子，但卻仍舊捨不得浪費。”洛慕川看向蘇北寧，“所以，侯爺以此就認定，他並沒有中飽私囊？”
“五皇子是想說，僅僅這一點理由並不充足，周其正的反應有可能只是看穿了我的試探，所以刻意裝出來的是嗎？”蘇北寧迎着洛慕川的目光開口。
“是。”洛慕川點頭，“侯爺是否還有其他的理由？”
“本侯事先讓人調查過，周其正家裏面多年來生活的十分艱苦，而且數十年如一日。若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故意為之，實際上卻中飽私囊，荷包滿滿，那他這偽裝，付出的代價未免有些大。”
更重要的是，剛才在喝粥的時候，她一直在觀察周其正，對方的表情沒有異樣，並不像是識破了自己然後在故意演戲。而且自己故意挑剔味道，浪費粥和糕點之時，周其正神色間流露出來的不舍，若是做戲的話，也未免太過細緻了些。
洛慕川眸光帶笑，昨日早朝領了審案的任務，蘇北寧立刻就讓人暗中調查過，這速度倒是不慢。
“所以侯爺更願意相信周其正是真的清廉，想要替他證明清白。”
“只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蘇北寧真真假假地笑着嘆了口氣，“畢竟，我可不想再經歷一次臭雞蛋的洗禮。”
蘇北寧話音剛落，還沒等洛慕川再來口，就有衙役進來了，說是北安侯府有人來了，稱有急事稟報。
讓衙役把人給放進來，果然是北安侯府的小廝。
可那小廝一看到蘇北寧，立刻快步到了她面前，然後直接就跪了下去。
“侯爺，見到您真的太好了！”
看着對方這哭喪臉的模樣，蘇北寧心頭止不住咯噔一聲。
“出什麼事了？”
“侯爺，您一直在宮裏面，奴才們見不到您，咱們北安侯府，窮的快要揭不開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