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希望

查完房，慕顏交代好各項工作就去了會卝議室例行公會。會卝議上除了討論近期幾個比較有挑戰性患者的具體治療方案外，領卝導也對慕顏昨天手術過程中的臨危不亂和精湛醫術做了高度肯定，同時也號召大家多向其學習！

開完會，慕顏又馬不停蹄的去了專卝家門診室坐鎮。總之，一上午就不曾閑歇下來！

與慕顏的忙碌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余璐一家子，終於不要在提心弔膽的關注余正光的一舉一動，趁着媽媽和嬸卝嬸聊天的功夫，余璐去樓下的生鮮超市買了一大袋土豆，哼着小曲回去。剛走到房門口就聽到李湘白標誌性的爽朗笑聲。

“湘白，你怎麼來了？！”余璐很是驚喜。

“哈哈哈哈哈，今天剛出差回來，這不馬上來向叔叔負荊請卝罪嘛！”李湘白樂哈哈說道，完了還俏皮眨了眨眼！

“你這丫頭…”余璐媽媽笑罵道。

對於李湘白，余璐一家都是說不盡的感激，當初余正光在老家G市醫院治療大半月，幾次室顫發作雖然從死亡線上搶了回來，但終究還是讓身卝體各個器官開始受損。看在與余正光高中同窗之情的份上，主治醫師直接推心置腹的告訴余璐母女，希望不大，隨時做好心理準備。一邊是病危的父親及奔潰的母親，一邊又要不停的向客戶解釋因自己連續請假而耽誤的工作進度，分卝身無力的余璐最後直接向A市公卝司提出辭呈。平時關係比較好的同事李湘白知道情況后二話不說立馬打電卝話：“余璐，把你爸從頭到尾的病例給我，我最好的閨蜜是A市A院副主卝任級別的專卝家，我請她幫忙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快！”

“可是醫生已經說我爸…”余璐提到爸爸就哽咽不停。

“可是什麼啊可是，G市能和咱們A市比嗎？別啰嗦，快點，時間就是生命！”

“好！”

一小時左右，李湘白郵箱裏就收到了余璐發過來的資料。她把郵件轉發給了慕顏，然後又給慕顏電卝話，但是一直無人接聽。李湘白猜想慕顏一定是在忙，於是匆匆將所有資料打印出來，和領卝導告假后便開車直奔A院。

在市醫院，慕顏算得上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全院唯一個28歲就能坐上副主卝任位置的心內科醫師。博士學位，擅長冠心病、心肌梗死、心力衰竭和心血管介入治療等技術。當然同為出名的還有她的卓然而立相貌及凜若冰霜的氣場。

李湘白沒花多少力氣就得知慕顏接了台手術，這會還在手術室忙着呢！於是李湘白直接去了手術室的等候大廳守門待慕顏。不知道是她運氣太好還是餘光正命不該絕，沒等五分鐘就瞅見身披白大褂的慕顏從手術室大門徐步走了出來。

“顏顏！”沒等慕顏開口就風一樣的拉着她跑到樓梯間，“顏顏，十萬火急，人命關天。”李湘白氣喘吁吁向慕顏求救。

“…”慕顏被拉着瘋跑倒是沒生氣，只是盯着李湘白一張一合的嘴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被盯着的李湘白有些發毛：“你看什麼…”

“我在想，縫上你的嘴巴需要幾針？”慕顏說的煞有其事。

“為什麼？”

“太容易暴卝露智商了！我實在不想你還沒近朱者赤，我就要近墨者黑了。”面對好友，慕顏倒是興緻勃勃的開起了玩笑。

“我讓你縫我嘴巴，我讓你笑話我，臭顏顏，看我不收拾你…”李湘白說著就準備撲過去大幹一場。

“好了，不鬧了！你找我什麼事？”慕顏深知李湘白的性子，趕緊轉移話題。

“哦哦，都怪你！害我差點忘了正事！”李湘白一邊說一邊將餘光正的病例資料交給慕顏，“我同事的爸爸有心臟問題，我想着你是這方面的專卝家，說不定能看出點什麼。”

“你倒是會給我找活…”話雖這麼說，慕顏倒是沒拒絕。慕顏靜靜翻看着資料，手上翻着輕卝松，神色卻逐漸嚴肅起來。“他的主治醫師怎麼說？”

“說是讓我同事做好心理準備，只差沒說準備後事了。”李湘白很是不以為然。

“他沒騙你！”慕顏認真的說。

“不是吧，連你都這麼說，真那麼嚴重？！”

“是！”

“顏顏，你是專卝家啊，做過那麼多手術，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李湘白現在是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了慕顏身上，要是她說沒辦法，那就真沒轍了！

“他這屬於嚴重的心律失常了，而且多次發病已經導致了心力衰竭等多項併發症，肝腎脾胃沒一處好的…”

“你不要和我說那麼多，只要告訴我有沒有的救！”李湘白沒那麼多耐心，直接打斷了慕顏。

“很難！”

“很難的意思就是還有希望！顏顏，是不是？”

“沒看見人，不確定。”

“那簡單，我這就讓人轉院過來，你接下。”說完立即掏出手卝機和余璐溝通轉院的事情。難得看見李湘白對一件事這麼上心，拒絕的話終是沒有說出口。

轉院手續醫院並沒有太為難，只是救護車上出了問題，一來是G市醫院需要慕顏所在A院出車，但會比較耽擱時間；二來是對於隨時可能發生意外的患者本地救護車負責人也不願意承擔應有的風險。不得已，余璐只好籤下協議一切責任自己承擔，加價支付相應的出車費用后對方才勉強同意。

轉院前一天下午，餘光正再次發病。心跳最高竄到224，勉強救回來后醫生還勸余璐不要再折騰，誰也保證不了路途會出什麼意外，這錢說不定就是白花了。

“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我絕對不會放棄！”余璐堅定的說。

出發前，餘光正突然對余璐說渴了，想喝點什麼。余璐隨手開了一罐他平常最喜歡喝的六個核桃，親手喂他喝下大半罐。看着爸爸臃腫的臉，心裏很是難過…由於救護車位有限，最多只能做兩個家屬，經全卝家投票由兩個叔叔陪護同，畢竟男人力氣大，做事好搭把手，余璐和媽媽隨後自駕過去。

救護車上餘光正心跳再度竄上180，陪同的醫護人員正打算電擊急救，就看見餘光正哇的一下嘔出了一大片污物。好不容易等他吐完，心跳居然奇迹般的降到了80上下，之後直至目的地竟是再沒發病。余璐媽媽和其他親友通卝過電卝話知道情況后也不停的說道：謝天謝地，祖卝宗保佑！

到了A市，由於慕顏的關係一路綠燈至心內科CCU，考慮到餘光正的實際情況，除了CT等必須親自到場的項目外，心電動圖、肝功能、腎功能、BNP等大部分檢卝查都是有人推着設備在病房完成的。沒過多久，慕顏就拿到了餘光正的病情最新數據。餘光正的病情比她想像中的更難太多，但既然接手了，放棄不是她慕顏的風格。

餘光正目前的情況不適合立即手術，必須通卝過藥物先讓受損的器官不在繼續衰竭。等余璐趕到醫院時，餘光正身旁輸液架和注射泵已經掛滿了藥物。

沒一會慕顏進來了，小叔介紹到：“璐璐，這是顏醫生，你爸的主治醫師！”

“顏醫生，您好！我爸他…”余璐有些急切。這是她第一次見慕顏。雖然聽李湘白將了很多她的事迹，但見到真人感覺和想像中的很不一樣。慕顏給她的感覺很年輕，也很漂亮，很難讓人相信這麼一個不食煙火的女子竟是個敢於和閻卝王搶人的人。

“家屬出來一下。”看了一眼昏睡餘光正，慕顏輕聲說道。

“你們去，顏醫生說過你爸這邊不能離人。”小叔主動留下。

走到門口，余璐順帶關上了門。

“你爸爸的情況很不樂觀！”慕顏醞釀了一下措辭：“心力衰竭很明顯，肺部大量積液…腎臟功能已經喪失了一大半，是不是腎衰還需要進一步確認。”

“如果確認了呢？”

“如果確認，按你爸爸目前的情況，我不建議繼續治療了！”

“顏醫生，我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求你一定不要放棄他！”余璐將慕顏的手拽的生疼！

“你不後悔？哪怕這可能是個無底洞？”慕顏在醫院見過太多因為費用而放棄治療的家屬了，何況餘光正這個情況，自己是真的沒有把握。

“我確定！哪怕傾家蕩產，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會繼續讓我爸爸接受治療！”余璐擦乾眼淚堅定道。

“醫生！醫生！救命啊…”慕顏這邊談話還沒結束，余璐小叔就在那邊突然慌亂的求救，餘光正心跳又上去了…。